从那以后,郁乐潼与太后之间生了嫌隙,后来渐行渐远,直到太后病重时,将郁乐潼叫到面前。
“哀家只有一个遗愿,希望你照顾好自己。”
前世的场景历历在目,郁乐潼鼻尖刚酸了酸,谁曾想清辉公主又尖锐地喊道:“太后!”
郁乐潼只觉得耳朵一刺,眼睛都稍稍眯了眯,看向了清辉公主。
“郁乐潼在女学时,别说刺绣了,琴棋书画哪一样拿得出手的?太后生辰,讲求的是心意,你这外头随便买的一幅小屏风,就拿回来说是自己绣的。”
清辉公主一脸的愤愤然,问道:“你要脸吗?”
场面,一下就显得尴尬了起来。
太后觉得这话太过分,不免就嗔道:“清辉!”
“公主天之骄女,如今大殿之上,堂而皇之说出这般欺辱我的话来。我好歹也是皇上亲自册封的郡主,公主这般…”
郁乐潼脸色一冷,也问道:“可曾考虑皇室的脸面?”
“我又没说错!”
清辉公主却不依不饶,柳眉倒竖,盯着郁乐潼,质问道:“你敢不敢当着咱们的面儿,展示一下你的刺绣,好证明这就是你绣的啊?”
郁乐潼没开口。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心里犯嘀咕。
郁乐潼在女学,经常逃课不说,的确样样都不出众,先前那墨竹图出挑,还真有可能不是她自己绣的。
就在清辉公主觉得,郁乐潼这是不敢的时候…
“好啊。”郁乐潼却嫣然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地就道:“那就烦请,帮我准备针线和绣布了。”
不过须臾,东西便送了上来,悉数摆在了郁乐潼的面前。
清辉公主看郁乐潼自信的样子,还不免凑到郁乐潼的面前,口出恶言道:“哼,我看你怎么收场!”
“哦?”
郁乐潼压低了声音,哑声道:“那我也要看看,有的人自己不要脸,会丢人丢到什么份上去。”
一刻钟后。
郁乐潼将针线放在手边上。
绣布上,一朵牡丹已经跃然布上。
娇艳欲滴,含苞待放。
远远看得不真切时,还以为是一朵真花儿呢。
众人愣怔之际呢,太后却是头一个反应过来的,忙起身来拉着郁乐潼的手就道:“真好,真好。哀家的阿潼,出息了!”
“不可能,不可能!”
清辉公主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大喊大叫着,拿了剪刀疯了似的就想要过来剪郁乐潼绣的牡丹,却一下子就被人给拉住了。
“快拦住她!”
建章宫的主殿里,一下子就乱糟糟的一团。
郁乐潼一副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就躲到了太后的身后。
“我都没得罪她呀,她怎么一直咬着我不放呢?”郁乐潼委委屈屈,抬头抱着太后的胳膊,喃喃道:“太后要保护我。”
看着软软糯糯的郁乐潼,太后只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郁乐潼刚没了爹娘被册封郡主,来到她身边的时候。
“会的,会的。”
太后答应着,便让人赶紧将清辉公主带走了。
陈贵妃丢了大脸,也忙不迭走了。
傍晚的宋府归于宁静,郁乐潼看着窗外的夕阳,吹着拂面而来夹杂着花香的清风,倒是神清气爽。
明日,她就要回女学继续上课了。
郁乐潼想着,她现在要做的,还有要和表姐姜妍修复关系,好生护着外祖家,不让他们再被栽赃陷害了。
至于李清芷…
郁乐潼嘴角一冷,她们走着瞧好了!
前世她为了讨好靖王,将在女学时自己不爱学的那些,后来都学了个精益求精,可惜对方根本不在意。
不过,努力终归是有回报的,今日可不就狠狠地打了清辉公主的脸么?
翌日清晨不过卯正,郁乐潼就起身了。
王嬷嬷进屋伺候洗漱时,一边帮着郁乐潼梳头一边就道:“前儿赶走小瑶后,果然昨儿就有人去找她,想要灭口,被奴婢救了下来。”
郁乐潼微微犯困,正闭眼小憩,闻言猛地睁眼,问道:“谁?”
“还能是谁?便是柳氏,您的大伯娘。”
王嬷嬷语气轻蔑,便道:“这些年,她明里暗里说着帮您掌管二爷二夫人从前的遗物,私吞了您多少银子。”
“您也不在意,如今都谋财害命到脸上来了。郡主,听奴婢一句劝,她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
郁乐潼默了默,实在是为自己从前的糊涂而扶额,这才道:“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
主仆二人说完了悄悄话,洗漱完毕,这就起身往定国公姜家去了。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连累外祖家!
定国公府。
郁乐潼到时,姜老夫人也不过刚起身,姜妍正陪着她用早膳呢,听郁乐潼来了,有些惊讶。
门口,姜妍板着脸抬脚出来,刚好郁乐潼就到了这边院子。
“我问你。”
姜妍一把拉住郁乐潼的胳膊,问道:“外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你拿了你爹的玉佩,硬求皇上着要嫁给靖王?”
姜妍在质问。
但语气里,却满是关心,眼里也是担忧。
前世郁乐潼总感觉自己的这位表姐不喜欢自己,更是拦着她不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后来才知道…
真正关心你的人,有的时候说话,或许是会严厉一些。
“那是我一时糊涂,已经求了皇上收回成命了。表姐,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郁乐潼语气很软,一副认错的样子。
“我哪有担心你。”
姜妍却是傲娇地翻了个白眼,咬了咬唇,又道:“不过你想通了就好。靖王不过是一副好皮囊,实际上是个没主意的,什么都听陈贵妃的。”
“这样的男子,你嫁过去了,依照陈贵妃那样的性子,你可得遭罪。”
“…”
还真是。
郁乐潼有些不忍回忆前世的那些遭遇,和姜妍一块儿先去拜见了姜老夫人以后,才往女学那儿去了。
女学。
时辰还早,只三三两两的来了几个姑娘。
清辉公主却早早来了,正拉了那些人坐在一块儿,说着事情呢。
“你们是不知道,那妇人可怜极了,丈夫都死了…”
郁乐潼远远听见,便不免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