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
直到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才猛然回神。
是骆英泽回到了公司，例行跟我报平安，也叮嘱我若是觉得不开心，一定要打给他。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三点了。
连忙冲进卧室收拾起来。
难得陆时舟主动约我不再拖延，我不想因为过去太晚，错过了今天的工作时间，再给他延期的借口。
不过几分钟，我就已经下楼坐进车里，开着我的代步车直奔民政局。
临近周末的傍晚，整个民政局大厅里已经没什么人，就连窗口后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少了一半。
陆时舟就坐在等候大厅中，静默又挺拔的身影，宛如雕塑。
为了方便快捷，我穿了休闲服和运动鞋，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便没有那么响亮的脚步声。
陆时舟不知在想什么那么出神，直到我站在他面前，才回过神来抬头看我。
“来了。”
他简短地说。
“嗯。”
我的回应更短。
与上次来跟他领证时的凝重相比，我此时的表情一定显得十分放松淡然。
陆时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幽深的眸子里，溢满了贪婪和不舍。
他丝毫不加掩饰，完全不在乎将自己的失落袒露在我面前。
“真的……没可能了吗？”
那句话里的小心翼翼和乞求，让我忽然有些鼻酸。
到底，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最终，我还坚定地摇了摇头：“对，没可能了。”
陆时舟勉强扯了下唇角：“可是……时间还没到。”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我们的契约时间还剩下大半年，如果他现在立刻反悔，我也只能接受那个结果。
“有什么必要吗？”
我迎着他的眸光反问：“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我都是难言的煎熬。陆时舟，你到现在还看不懂，只有远离你，我才能获得真正的平和安宁吗？”
这番话冷静又冷酷，让陆时舟原本就有些灰败的脸色，变得更为黯然阴沉。
我说完也有些后悔。
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似乎不该再这样刺激他。
“你说的对，我给你的，从很久以前就只有伤害。而你发自内心的笑，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陆时舟说完，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两个红本。
那是我们的结婚证。
我记得陆正源曾经说过，结婚证被他拿回了陆氏老宅，就是防止我们会拿走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只是不知道，为了拿到这两本结婚证，陆时舟究竟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不过，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我们在办理手续的时候，窗口的工作人员一直在拖延时间，反复询问我们是否想清楚了。
她甚至毫不掩饰惋惜之情，不断地重复着：“你们这么的般配，实在太可惜了。”
般配。
这是我这一天中，第二次听到这个挽留的借口。
可般配，真的就合适吗？
值得为这两个字，做出妥协退让，再赌上一次吗？
我坚定地在心里摇头。
这个试错的成本太高，而我，已经赌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