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没来这个律所，前台换了个更漂亮的女孩子。
她并不认识我，却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露出警惕防备的眼神。
对这样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对话，不会让人觉得很友好。
可碍于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又不得不跟她打交道。
“你好，请问陆时舟律师在吗？”
我直截了当地问。
没想到这个问题才出口，前台小姐的眼神从警惕直接变成了审视鄙夷。
“有预约吗？想见我们律所的律师，要先经过电话咨询确定是否有空闲时间，然后再确定要不要预约。
毕竟律师们都是接大案要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的。”
她的回应，简直不是这个职业该有的素质，也不像是能进入这种级别律所的档次。
我实在想不透，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蛋儿，她还有什么资本够格做这里的前台。
但我是来打听陆时舟的消息，而不是来做口舌之争的。
所以我无视了她的无礼，正要表明身份。
“没有预约，不过他是我的……”
前台小姐的视线却越过我，惊喜地看向后面。
“陆律师回来了！”
她忙着掏出镜子检查妆容的样子，让我立刻就明白了她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
我转头，果然看到陆时舟的车子停在门口。
只是先下车的，却是陆婷。
她绕到车的另一边，很快就跟陆时舟同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诧异地看着数日不见的男人，他居然是坐在轮椅上！
头上虽然还缠着绷带，身上的西装却穿得一丝不苟。
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异常苍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他的气势却没有因此减弱半分。
我贪婪地看着他，数日来的担心和思念，都在这一刻变成了浓浓的委屈。
陆婷已经推着陆时舟走进了律所，在与他视线相接的那一刻，我的脚似乎被牢牢钉在原地，甚至连原本想要打招呼的话，都全部哽在喉中。
可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陆时舟只给了我一瞥，就将视线转开。
没有强装出的刻意，而是无比自然的漠然疏离。
那一瞬间，我似乎回到了不久前的噩梦中，他就是这样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般地看着我。
我眼中的困惑和委屈太过强烈，再次引起陆时舟的注意。
他看过来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耐，而站在他身后的陆婷，则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俯下身在陆时舟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虽然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那边说边戏谑盯着我的眼神，却让我直觉她没说什么好话。
果然，陆时舟眉头一皱，神情比刚才还冷上几分。
“许嘉宁，既然来了，就别在楼下站着了，有什么话，上楼说吧。”
陆婷得意地一挑眉，像是笃定了我一定会跟上来，丢下一句话就推着陆时舟走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跟我说哪怕一个字。
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最终在我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