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停下来,隔着浓重的夜色与他对望。
“现在是法治社会,陆时舟。当然,你有足够的权势,能让我悄无声息地消失。如果你想,我是抵抗不了,但我保证你也绝对得不到你想要的!”
陆时舟深深地看着我,那一眼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了别墅。
而我想要迈步,却发现双腿居然在轻轻打颤。
他刚才的压迫感太强,强到我甚至以为他真的会言出必行,将我囚禁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没人知道,陆时舟的心里住着一头疯魔的野兽。
而我,刚才差点儿就把它放出来了。
迟来的后怕,让我察觉到后背泛起的凉意。
虽然跟陆时舟的契约婚姻,只有短短一年时间,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他的状态却让我感到心悸。
甚至是很疑惑。
等到契约时间到了的时候,他真的能如约放我离开,从此保持距离不再打扰吗?
我不敢想,但却暗自下定了决定,一定要把这个进程再加快一些了。
等我进门的时候,陆时舟已经去了书房。
直到我最后回卧室睡下,书房的灯也始终亮着,人更是没有从里面走出来过。
又是整夜辗转反侧,直到天边泛白,我依旧没有什么睡意。
看着眼底浓重的青黑色,我只能用更多的遮瑕去掩饰。
怀揣着满腹心事,我缓步下楼,思忖着该怎么跟陆时舟开口。
可在看到身系围裙,端着盘子站在餐桌边,闻声仰头看我的男人时,一句话却突然冲口而出。
“陆时舟,我们什么时候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他眼底的笑意瞬间凝结,手一松,端着的盘子就掉下去摔了个粉碎。
“先生!”
陈伯看到碎片飞溅,似乎想要上前,却被陆时舟抬手拦住。
他蹲下身,并没有回应我的话,而是十分专注地收拾起满地的碎片。
仿佛这是世上第一重要的事,远超任何的重要。
我快步下楼,走到陆时舟身边,恰好看到他的手指被一块碎片划破。
“陈伯,急救箱!陆时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用手去捡碎片,是没有其他工具了吗?”
我捉过他受伤的手,小心避开手指上的伤口。
那一下割得有点儿深,涌出的鲜血已经滴落了一小滩,还在汩汩地涌出。
陈伯拎着急救箱,还顺便带来了扫帚和簸箕,对我说:“夫人,您带着先生去沙发那儿吧。小心脚下,不要踩到碎片。”
我已经拉着陆时舟起身,更是小心地看着地面,防止他再踩到碎片。
陆时舟没有任何反抗,乖得像个小孩子,一言不发地任由我拉着,走到沙发边坐下。
我用了好几块纱布按压,才让他伤口流血的速度减缓,随后赶紧将止血的云南白药大量撒在他的伤口上。
陆家使用的药品,果然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奇效,伤口似乎一下子就被封住了。
我正从药箱中翻出纱布,却被陆时舟用另一只手反手握住。
“你……上班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