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牵着林茜出了翠园。
那些贵女们却仍是站在原处,她们忍痛目送着那对相携相依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门外。不知是谁带头,有人哭了起来。
这发自心底的哭声传染了不少人,认识或不认识的都就近抱头大哭。
仿佛是为自已逝去的青春痛哭,也为自已心中的爱人永远地转身而伤心。
林茜上了太初的马车后,还能听到那片哭声。
她一时觉得有些好笑,觉得她们实在幼稚,牙尖嘴利,倒也真实可爱。但笑过后,心中又不由泛起一丝悲凉。
她和她们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都是爱而不得吗?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不过就是此时爱人尚在怀,可以彼此相拥罢了。
如果结局是注定的,那过程确实更重要些。
能爱便好好爱吧。
正如胡适所说: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林茜窝在太初的怀里闷闷道:“太初,我们去哪,观星台吗?”
太初抱着她,将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去看看冉。”
一听到太初提起冉,林茜突然从他怀里坐起来,“刚才就想问你了,你怎么会来百花宴的?”
“冉飞鸽急书给我,让我速去翠园,他怕有人对你不利。”
原来是这样,冉果然还是一惯的细心体贴。
林茜从衣襟里摸出林昭儿的那个荷包,“太初,这个荷包肯定有问题,不过我闻不出......”
她话还没说回,太初已一手拍掉了她手中的荷包,并把它踢到对面的角落里。
转头又一脸紧张地摸了摸林茜的额头,摸完又抓过她的手腕把脉,脸上的神情极是严肃,仿佛林茜被人种下了什么了不起的至毒一般。
林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太初,我没事。”
“你别忘了这是我的梦境哎,我在自已的梦境里能有什么事?”
“再说了,要真有事整个梦境都会坍......”
她嘴还在张着,太初已伸过手掌覆在她的嘴上,不准她再往下说。
“小茜,不许你胡说什么有事没事。”
“即便是在梦里,你也有可能中毒不醒。”
林茜看了一眼正安静地躺在角落里的小荷包,耸了耸肩,“可是你也看到我没事呀?”
“不要太过紧张了嘛,太初,我还从没听说过谁会在梦里昏迷不醒呢。”
太初拥着林茜,“不管怎样,小心总是好的。”
......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在仁王府门口停下。
莫北掀开车帘,从角落里捡起那荷包,对太初点了点头。
太初这才牵着林茜下车。
林茜看向身后,见莫北将那荷包揣入怀中,不禁问道,“莫北不担心那荷包吗?”
太初道:“莫北有他的办法,只要不吸入那味道即可。”
一路到了内室,只见孟冉、容晏和莫玄三人正坐在桌边聊着什么。
林茜一进门就忙问,“冉,你现在怎么样?”
孟冉对她淡淡一笑,“大哥你来了,我没事,小茜。”
莫北从怀中摸出那荷包,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小布包。见那小布包缝得死死的,容晏便起身,“我去拿个剪子。”
莫北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知道这是“眼儿媚”。此物有几味药材也算难得,先不急着扔,以后或可用上。”
说完,他就将荷包丢给莫玄,“师弟,收好了。”
莫玄接过荷包,便将它单独锁进一个小盒里,妨止药味外泄。
林茜看向孟冉,“冉,林昭儿那边一会我入林府去问问。”
冉摇了摇头,“不必了,林茜”
容晏为林茜和太初二人各斟了一杯茶,“冉已经问过了,林茜姑娘。”
......阿,林茜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问的,林昭儿不是送去医馆了吗?”想了想,林茜又道:“等一下,你直接去医院问的?”
孟冉道:“林昭儿醒后,莫玄问的。”
“不过她已不记得长相,只说是名中年汉子给的,说那小布包有神效,可以让意中人回心转意,百依百顺。”
“对了,那人和灰衣人不是同一个人。”
林茜看向三人,“你们现在可知道幕后之人吗?”
孟冉却看向太初,“大哥,黎燕秋来孟国这事,肯定与我母后无关。”
“她来搅乱百花宴,对我母后的打算一点好处都没有。”
太初淡淡地小啜了一口茶。
“我知道。”
孟冉这才放心。
太初继续道:“至于布包的事,这件事谁从中得利大概便是谁了。”
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几人却都避开不提。
身在皇家,虽然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到了,但凡还念有亲情都不愿直接面对。
“大哥,这件事我们几个聊了聊,其它这局并不难破。”
“但他为何会笃定,我会与林曦儿姑娘单独相处?”
“若是我没有和她单独留下,林昭儿自然也就没有借口找我,我也自然也不用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理会她。”
林茜听了转头看向他,“你在山洞中和林曦儿在一起的事,被他知道了?”
“所以他一知道我们几人的关系,便算通了我会有意撮合你们单独相处?”
但说完林茜又觉得不对,她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发现你和曦儿单独留下,就去挑拨了林昭儿。”
“便教她先施苦肉计支开曦儿,再用曦儿的名义留下你。”
这次,众人听了都点头赞同。
太初道:“黎燕秋也极可能是他叫来的。”
孟冉皱着眉道:“我听说那黎燕秋甚得恩宠,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次得罪了她,倒是有些麻烦了。”
太初却毫不在意,“即使是她找到父皇那也无济于事,父皇不会答应的。”
孟冉看了林茜一眼,“就怕她不是为你而去,而是为林茜去。”
林茜更是无所谓,“就算是你们父皇再英明神武,我不来,他去哪找我?”
“话是这么说,”孟冉叹了一口气,“但我总是心里不踏实。这次若不是你的‘哨兵’我可能真的就入套了。”
太初沉呤片刻,“你不是说陆有出城了吗?可有回来?”
莫玄回道:“还不曾。”
“嗯。”
太初点了点头,转头却看到林茜连打了几个哈欠。
“小茜,你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林茜捂着嘴巴又打了一个哈欠,“没什么,只是有点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