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玉爆红了脸，“不会，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廖锵鸣：“……”
谁规定没娶媳妇儿，不能睡女人了？
跟他聊天忒没意思。
去了前院书房，一箱箱的书本被搬出来，周祁玉眼睛移不开，“好多书啊。”
“忘了你喜欢，看上哪本赶紧拿，大人我这点儿我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
抄家更重金银财宝，古玩玉器等值钱的东西，只要不是古董字画，没人会在乎。
周祁玉如同耗子掉进了米缸里，如痴如醉的翻起来。
廖锵鸣看不下去了：“看看书名就行了，有用的都划拉回你家慢慢看呗。”
“谢谢大人。”
最后周祁玉包圆了所有的书，比得了银子还高兴。
方家的男丁被捆成一串，麻木往外走，浑身上下就剩一身衣服，什么都不许带，能不能活着走到边境，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其中最小的孩子才八岁，廖锵鸣突然想起了自家弟弟，如果有一天廖家倒了，会不会也是现在的下场？
少年第一次生出对未来的危机感来。
突然，内宅那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那种绝望悲愤，听的廖锵鸣心肝一颤，什么情况？
男人这边顿时乱了，纷纷求饶：“你们抄家可以，别欺负我家女人。”
差役一拳砸下去：“老实点儿，送入教坊司也是伺候男人，便宜我们兄弟有什么不可以？
怪就怪你们男人作恶，连累了家中女子，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啊，苍天啊，你要绝了我方家啊！”
男人们大哭，留下绝望无奈的泪水。
廖锵鸣研究过这四大家，黄家最嚣张，最贪心，方家这一代家主有心想要脱离，只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加上另外三大家族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一直没能如愿。
不过方家平时行事低廉，不会压榨百姓，督促族中子弟读书科举，只有当了官儿，才能正式离开这个泥潭。
可惜老天不眷顾，没等他们成功，全家被抄，再没有希望了。
“闭嘴，做你的活儿，你用舌头当差的？”
廖锵鸣呵斥一声，差役马上闭嘴，恭敬认错。
“他们该不该死，朝廷有决断，落井下石，从犯人身上找什么优越感，有意思吗？”
廖锵鸣训斥手下，别有一番气势，“把人看好了，我去看看。”
方家男丁都感激看着他，纷纷跪下：“求大人主持公道。”
“我会的。”
廖锵鸣去了内宅，进门就看到地上血呼啦的一片，一个美貌妇人浑身赤果果的倒在地上，眼睛无神望着天空，看一眼都要做噩梦了。
“小娘皮，寻死做什么？尽给老子找麻烦，丢下井里，拉一个奴才顶上去。”
是朱豪，刚扎好腰带，一脸的意犹未尽，这种贵妇人，身子就是滑嫩，玩儿着就是爽。
朱豪的狗腿子熟练把人抬下去，猥琐笑着：“大人，您舒坦了，属下们是不是也能开开荤？咱还没玩儿过大家小姐呢！”
“去吧，不准弄死人了，上面查起来也是麻烦。”
“是，大人放心，想死死外边儿去，小的会看好的。”
廖锵鸣难以置信，他们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商议作恶，一点儿遮掩都不带的，简直是畜生不如。
朱豪终于看到他了，冲他招手：“廖老弟，来的正好，选一个吧，好几个漂亮的小姐，不愧是深闺里养出来的，那叫一个水灵，别说哥哥有好处没想着你啊。”
廖锵鸣看向了一旁惊恐绝望的女眷们，都哭的梨花带雨，瑟瑟发抖。
“咱们是玄衣卫，不是土匪。”
廖锵鸣一脸冷漠，没有了虚与委蛇，厌恶看着他。
朱豪脸色也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配做一个玄衣卫，不配这身衣服，甚至连做个人都不配，你脑子里塞的是草吗？听不定人话？”
朱豪眯起眼睛：“姓廖的，别以为你立了几次功，就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老子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滚出去，这是老子的差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廖锵鸣怒极反笑：“你让我滚？真是可笑，赵百户吩咐了，你我一起办差，所以这儿也有我的责任，你没资格赶我走。”
朱豪大怒：“赵百户算什么？老子的话他敢不听？
你今儿是非要跟我作对到底了？”
“你很吊啊，今儿我就想试试，你朱豪到底有什么本事，敢让我滚！
现在，带着你的杂碎，跟小爷滚出去，这里我接手了。”
朱豪当然不肯，他要是被廖锵鸣逼走了，以后在玄衣卫还怎么混？
“你确定要为了一群女人跟老子撕破脸？”
朱豪简直了，谁弄进来这么一个棒槌，虎不拉几的，自己人都不留情面。
“真是好笑，想让小爷撕，你也得有脸啊！”
“你……”
朱豪再没有侥幸，这小子疯了：“我要是不答应呢？”
朱豪的属下把他围起来，长刀对准了他，大有一言不合就把他砍死的架势。
朱豪更是抱着肩膀，挑衅看着他，想跟我斗，就凭他一个人，腿给他打折了，让他知道管闲事的下场。
廖锵鸣看着他们，自己来的匆忙，属下都在前院忙着呢，没有跟着来，此时孤家寡人一个，他们可是有几十号人呢。
大意了。
朱豪也是一副吃定他的样子，让你不识趣！
廖少年突然笑了，长刀抽出来，几步都在朱豪身边，搁在他脖子上，自己躲在他身后，“让开，不想让你家小旗大人死，就让开。”
朱豪：“……”
他居然挟持自己当人质？
廖少年，谁让你蠢呢，人多又怎样？小爷又不傻，跟他们硬拼，擒贼先擒王，五岁就学过的呢。
“廖锵鸣，你冷静点儿，你敢杀我，我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朱小旗，你这话从何说起？
我从未想过要杀你，是你先对我动手的，我自卫而已，劳烦朱大人送我一程，我胆儿小，你这么多人，你这么多把刀子，看得我眼晕，这手要是控制不住抖一抖……”
“让开路，廖老弟，有话好好说。”
“谁他娘的是你老弟？你骂谁呢？不知道你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跟我称兄道弟，我这么玉树临风的，埋汰谁呢？”
朱豪：“……”
……
赵百户坐在大门口，喝着茶等着他们忙完，清点之后交差，只是刚过了半个时辰，他看到了什么？
廖锵鸣刀子放在朱豪脖子上，身后跟着一串人，都如临大敌跟着，一时间以为自己看花眼，俩属下内讧了？
“赵百户，廖锵鸣发疯呢，你快救我啊！”
廖锵鸣道：“赵大人，他刚才骂你了，说你也得听他的，很多人能作证，是不是给他顶一个不敬上峰的罪名？”
赵百户：“……”
你俩都不是好人来着，你忘了你揪着老子衣服了？
“廖锵鸣，你搞什么鬼？先放开朱小旗，让外人看到了，咱们玄衣卫都成笑话了。”
抄家抄的自己人刀剑相向，他都没脸见人了。
廖锵鸣一脚踹在朱豪膝盖窝，把人踹的跪在地上，自己出溜一下，站在了赵百户身后，这样才有安全感嘛。
“廖锵鸣，老子不杀人，老子不姓猪！”
朱豪气的半死，属下把他扶起来，怨毒地盯着廖锵鸣，恨不得生撕了他。
“你爱姓什么姓什么？牛啊，马啊，羊啊的，反正你就不当人了呗。”
赵百户头疼：“够了，廖锵鸣，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豪可是朱千户的侄子，廖锵鸣身后也有靠山，但是此事就目前来看，是廖锵鸣过分了。
“大人，你咋不问问朱豪做了什么事儿？
他害死了一个妇人，还要属下们一起祸害那些女子，真真是畜生不如，属下断不能忍的。”
赵百户：“……”
就因为这个？
朱豪这个人风评不好，喜欢睡良家妇人，没少糟蹋百姓，但是他都是看人下菜碟，找那些没有背景的，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了，毕竟是朱千户的侄儿。
今儿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是老实了才奇怪呢。
赵百户也是为了投其所好，让他去抄能内宅。
没想到廖锵鸣不懂事儿，直接闹的这么大。
“那些都是犯人，迟早要伺候男人的……”
廖锵鸣脸色难看下来：“就算是那样，也得把人送到教坊司，交了差，他随便，但是咱们奉旨抄家，可不是来奉旨**的，赵大人是不是觉的他做的事儿很正常？
那么我就去问问指挥使大人，到底是不是我多管闲事儿了。”
廖锵鸣气的够呛，这就是玄衣卫？
当着官儿不干人事儿？
赵百户连连摆手：“不是，我没这么说过，不关我的事儿。”
他可不会为朱豪背锅，决不会承认的。
廖锵鸣气的家也不抄了，“今儿这事儿我还非得弄了明白不可，这样的玄衣卫，小爷呆着丢不起那个脸！”
转身走出大门，去找孙元洲问个清楚。
“赵大人，不能让他走，指挥使大人查下来，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朱豪赶紧提醒赵百户，赵百户气的想扇死他，最终没有动手，还有有个朱千户压在他头上呢。
“你干的好事儿，要老子给你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