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的神色也沉了下来，他赵衍接过那张轻薄却沉重无比的退位诏书，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只是他们父子之间何以至此？
想及此，他总觉得于心不忍。
“盈儿，难道这件事情没有别的办法吗？你所看到的一切难道真是必定结局？”
他心中清楚，一旦攻城，或许会造成死伤无数。
这并非是他想看到的。
姜月盈闻言，也明白他心中的顾虑。
可如今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叹了口气。
“王爷，您不必犹豫了。”
姜月盈看到他迟疑的样子，也得想办法劝说一番。
“京城中的百姓们正在受苦，他们需要一位能够带给他们安定生活的君主。”
“可是很明显，赵湛并不是那个人，我看到的，赵湛登基之后，整个朝廷动荡不安，而且无数老臣都对此事寒心，会惹来许多麻烦，也会让数以万计的百姓陷入困难！”
姜月盈说罢，脸色却越发阴沉。
她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必须要经历的。
就算是于心不忍，也不能饶恕。
“王爷，有件事情你必须要弄清楚，如今你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
“只有你最终成功，或许会让先帝欣慰”
赵衍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盈儿说得对，父皇虽然薄情寡义，但他这一举也足以见得他的用心，我若不为天下苍生着想，如何配得上这份重托？”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众人。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明日拂晓攻城！我们要一举拿下京城，救出被困的所有百姓。”
众人闻言，顿时热血沸腾。
“遵命！”
段灵丘、林秋和傅红雪齐声应和。
皇宫
赵湛神色忧虑。
“母后，如今京城之中不断有人逃出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支撑不下去，若是有朝一日，赵衍当真破城门而入，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皇后神色淡漠。
“湛儿，你何必如此着急？赵衍存了这种心思，与我们有什么两样？都只不过是乱臣贼子罢了。”
“如今这样的场景，自然不能与他硬碰硬，你先在百姓之中放出消息，就是说赵衍起兵谋反，兵临城下，先制造出舆论，到时，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泰然处之？”
皇后神色冷漠。
赵湛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既然赵衍得到了所有百姓的支持，那就让他在百姓之中消沉。
很快，京城之中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纷纷扬扬。
大多都是抨击赵衍。
毕竟如今是他驻扎在京城之外，和整个皇室视同水火。
只见段灵丘怒气冲冲地回来。
“段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姜月盈主动询问。
“我刚才只是想要从城门口打听些消息回来，谁知如今百姓都说我们是乱臣贼子，没想到赵湛会用这种手段！”
姜月盈闻言，也不觉得有多意外。
赵湛本就是这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他又怎会在意那些百姓心中所想？
“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既如此，那我们大可以和他一样，将皇上病重的真相传到百姓耳朵里，到时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才是那个乱臣贼子。”
“更何况他们恐怕永远想不到，王爷手中有退位诏书，与他们自是不同！”
傅红雪敬佩地看着姜月盈。
“盈儿，我在听到那些话后都觉得心中愤怒，可你却依旧能宠辱不惊，看来这方面是我终究比不上你。”
“红雪，我只是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感情罢了。”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也纷纷扰扰。
这也让赵湛想要利用流言打击赵衍的目的失败。
只见他神色阴沉地坐在王府之中，心中却是无比的悲凉。
难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王爷，姜……姜姨娘想要见您。”
“不见！”
赵湛闻言，想到了姜嫣然疯疯癫癫的模样，眼神之中都是嫌弃。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时间去看那女人胡说八道。
“王爷，属下觉得，姜嫣然毕竟是姜月盈的亲妹妹，说不定……”
“而且，王爷说不准可以将姜家人全都找回，若能够用这件事来威胁镇王妃，或许会对王爷如今所做的一切有所助力。”
身边的随从毕恭毕敬地看着赵湛。
赵湛闻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你说得不错，既然如此，那你就想办法将姜氏夫妇带回，就囚禁在地牢里，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派上用场。”
赵湛神色冷漠。
“是，王爷。”
赵湛想到姜嫣然，虽说心中厌恶，可说到底，他们也是夫妻一场。
更何况如今姜嫣然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儿神色倒也缓和几分。
很快便来到了囚禁姜嫣然的偏院，在许双儿的要求下，姜嫣然的身上如今套着链子。
蜗居在这种地方，甚至连最下等的婢女都不如。
整个庭院之中，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一言难尽的怪味。
姜嫣然就坐在院子的最中间，看上去如同一个疯妇一般，全然看不出当年的美丽。
“说吧，你今日让本王过来有何事？如若还是胡说，那往后本王绝不会再信你的话。”
姜嫣然闻言，也嘲讽般地笑了笑。
“王爷，听闻赵衍兵临城下，妾身有一个办法可以直取他和姜月盈的性命。”
提到姜月盈，赵湛心中也想到了那个如同月下女神般的身影。
心中莫名就多了一种不舍。
“你说。”
“王爷若是相信妾身，就让妾身离开王府，妾身保证可以让王爷得偿所愿。”
如今姜嫣然眉清目秀，虽然依旧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却和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截然不同。
看来这些日子姜嫣然为了活命都不过是装出来的。
“哦？”
“可是本王为何要信你？之前你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诓骗本王，你以为本王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赵湛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嫣然。
“王爷，妾身如今都拜你所赐，成了这副模样，还有什么能骗你？”
“之前那些话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姜月盈同我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