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没想到赵衍会如此回答。
脸上的神色如今却越发难看。
“衍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这是想要反抗朕？”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心中不仅不在意赵湛，更不在意赵衍。
若非是七皇子年纪尚幼，他一定会直接立为太子。
“父皇，这件事自然听从您的安排。”
“儿臣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恐怕得先回去。”
皇帝见他总算妥协，如今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于他是如何想的，皇帝并不在乎。
“好，那你姑且退下吧。”
赵衍离开后，身边的随从才上前来。
“王爷，这下我们该如何是好？皇上的意思是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可是调查出来的那些事情又该如何？”
“继续查。”
赵衍下定决心。
“可是……如果皇上得知此事，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您，到时候只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得不偿失。”
“无妨，自从本王决定做这件事情开始，就没有退后的余地。”
“好了，这件事情就听从本王的安排。”
“是。”
他有些恍恍惚惚地回到了镇王府，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失落。
姜月盈见此情形，也上前搀扶住他。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盈儿，之前的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父皇不允许我们调查下去。”
“没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父皇竟然如此荒唐，这件事分明就是和魇王脱不了关系……可……”
赵衍清楚，皇后一族势力根深蒂固。
即便皇帝想要动他们也不能急于一时。
更何况皇帝想要利用他们和宋丞相抗衡，也绝不可能会轻易惩罚。
想及此，他心中不甘。
“王爷……何必自寻烦恼？”
姜月盈如今只能无奈地安慰。
估摸着时间，恐怕赵衍用不了多久就会起兵造反，如今的他很明显对皇帝产生了不满。
到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重活一世，姜月盈也不愿意再牵扯到这些事情中。
“盈儿，终有一日，本王也会推翻这一切，到时候还整个大齐一个海清河晏。”
姜月盈沉默。
按照前世的轨迹，他并没有成功做到这件事，反倒沦为了皇帝的弃子。
如今骤然间听到这些话，反倒让姜月盈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王爷，恐怕有些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明白。”
“我原本不想去争那个位置，可如今看来，有些事情并非是我想去争，而是这所有的一切逼着我。”
赵衍说罢，目光之中也是一片寒冷。
姜月盈一时语塞。
她只是看着赵衍。
平心而论，这些日子以来，赵衍对自己还算是不错。
可想到了前世发生的那一切实在是太可怕。
她的心中也有了种不一样的感觉。
不行，绝不能够留在这里重蹈覆辙。
她得想办法离开才是。
赵衍抬起头，想到了调查到的关于姜大人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犹豫。
不知是否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姜月盈。
“月盈，我……”
“怎么了？”姜月盈回过神，也觉得有些心虚。
如果将赵衍一个人丢在这里，姜月盈也觉得于心不忍。
可是说让他跟自己一同离开，他会同意吗？
“盈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此番前往江南，我路过了一个名为白水镇的地方，在那儿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之处……”
赵衍说罢，还是将调查到的事情和盘托出。
姜月盈闻言，脸色苍白。
“王爷，这件事情我也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而且还抓到了那个外族人，如今就囚禁在王府的地牢之中。”
姜月盈说罢，目光之中也闪烁着担忧。
“你……你也知道？本王本想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可是他毕竟也是你的亲生父亲，有些事情，本王也不想做得太绝……”
赵衍想了想，谁知姜月盈却对这件事不以为意。
姜家留给她的，也唯有一些痛苦回忆。
她早已不在意。
“王爷，即便天子犯罪，也该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我父亲？”
只可惜姜嫣然已经成为了魇王妃，如若姜家出事，也不会影响到她。
“这……对你而言会不会太过残忍？”
赵衍说罢，姜月盈摇了摇头，如今只是坐在他面前，也不想去伪装什么。
“这个家留给我的回忆，实在让人不堪回首，也没什么不舍得。”
“王爷，就按照您的心思去办吧，父亲若真是害了这么多人，也理应受到惩罚。”
姜月盈说罢，也对这件事情十分坚决。
“好，我知道了。”
“对了，我带你去见一见那个外族人。”
诺布如今被关在地牢，可谓是叫天天不应。
这会儿总算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抬起头是姜月盈和一个陌生男人。
“镇王妃，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已经告诉你，为什么不能放了我？要知道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向来不错，难不成你真要因为这点小事和我们作对？”
赵衍闻言，也不过冷漠地笑了笑。
“不错？你们这些夷人，也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罢了，怎么如今还敢蹬鼻子上脸？”
“你们如今在我们境内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就绝不能够轻饶，还是你以为，你们的王会因为你这种小喽啰，和本王作对？”
诺布脸色苍白。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赵衍，难道这个人就是传闻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镇王？
“你……”
赵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了，如今你还有一个机会，可以将功赎罪，那就是将你和姜大人之间所有的来往，一五一十地告诉本王。”
“如若能够帮助本王查清此事，到时候也能给你一个恩典，留个全尸。”
诺布闻言，脸色顿变。
可也知道，赵衍并不是好糊弄的，只会比之前的姜月盈更加恐怖。
如今也只能妥协。
“好，我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们。”
“只不过事成之后，你们也不要忘记了今日的承诺。”
他说罢，赵衍点了点头。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