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被门挤了?”听到云梦的话之后,雪意只是愣了一下,而后回头皱眉望着对方。
“你脑子才被门挤了呢!我说的是真的!”云梦啧舌骂了句,而后有些烦躁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在雪意再次开口前,把事情说了一遍。
“是不是很奇怪?她竟然叫我云梦儿!只有小姐会这么叫我!还有,她竟然知道月凉,还知道医馆,甚至找到了茶馆,这也就算了,她说我下次去找她的时候,记得给她带杏树胡同的云片糕,云片糕耶!那玩意儿只有小姐爱吃!这还不奇怪吗?”
云梦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雪意听完之后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表情沉凝的走回来坐回原位,而云梦看到后凑过去挨着坐在茶台边。
“小姐之前跟秦大小姐很熟吗?”熟到把她们的事情都说了?不然人怎么可能找的过来?云梦费解的皱眉。
“不可能!”雪意想也不想的否认,毕竟当初她随行在侧,小姐身边有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秦家的大小姐,根本没接触过,更不可能知道她们的事情,而且三年前为了避开宫中选秀,秦家大小姐早早的就订下婚事,跟着秦大将军去了边关,那就更没有交集了。
“那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云梦费解,而后说了句。
“哦!她也有不知道的,月凉那贱|人的事情她就不知道,还问起来了,如果不是没找着医馆,她也不会找到茶楼这边来。”云梦沉着脸,提起月凉这两个字,脸上表情都是嘲弄。
“你别一口一个贱|人,小姐不爱听。”雪意也皱眉望着云梦。
“那也要小姐能听见啊!”云梦没好气的说完,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我倒是希望小姐能听见呢!”云梦低头小声的呢喃,雪意听闻也不由得面色黯然。
“那个时候我要是跟着进宫就好了。”雪意说话间用力将手握成拳头。
“你进宫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人支开!就跟我一样。”云梦恶狠狠的抬头,咬牙切齿的目露凶光。
“月凉那个贱|人,别以为躲在宫里我就拿她没办法,总有一天我会弄死她。”云梦眼神狠厉的样子,叫雪意回望了她一眼。
“她现在是皇帝的女人,你以为还是从前?”如果可以,雪意倒是不介意一命换一命,可她不能。
想到什么的雪意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后调整好心情道。
“既然人已经找上门,那就去看看好了。”
“看什么?秦家大小姐?可大将军府戒备深严,怎么去?”云梦皱眉,就算是秦飞莽等人今天刚回京城,有关大将军的事情也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这会儿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大将军府呢!大将军府的守备可想而知。
“你去不了,又不代表我也去不了。”雪意理所当然的说完,斜了云梦一眼。
“……。”云梦瞪着雪意,此刻想要刀人的心达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秦鸣鹿也回到了大将军府,与闻声赶来的阳婵迎面相逢。
“小姐!”阳婵喊了一声,上下打量完人之后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有些幽怨的望着对方。
“没事,我就随便逛了逛,让你们担心了,父亲回来了吗?”秦鸣鹿笑着应声,而后转移话题问道。
“将军已经回来了,在书房。”阳婵如是回答。
“那我去书房找父亲,你们歇着去吧!”秦鸣鹿随意挥手,而后循着记忆往秦飞莽的书房走。
阳婵望着秦鸣鹿身影消失在视线,眉头不由得皱紧,总觉得回到京城的小姐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只得收敛心神,去传话让三毛子他们回来。
找到书房的秦鸣鹿敲门,得到回应后推开门走进去,而此时的秦飞莽不同于以往在边关的洒脱随意,而是很认真的在桌案后翻看着什么。
“爹!”秦鸣鹿站在书房里喊了声。
“嗯?回来了?”秦飞莽抬头望向秦鸣鹿笑了笑。
“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秦鸣鹿凑近看了一眼,秦飞莽也没有要掩盖的意思,反而将自己看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秦鸣鹿只翻看了两页,就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望向秦飞莽。
“书锦那孩子叫人送来的。”秦飞莽一脸笑意的望着秦鸣鹿,后者听闻后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回了句。
“果然是大哥的孩子,虎父无犬子。”
“是啊!怪老夫没本事,还得靠这些孩子帮衬才能守住家门。”秦飞莽说着叹了口气。
“爹,我们是一家人,您说这话可就外道了,小心书锦伤心。”秦鸣鹿嬉笑着望向秦飞莽,后者听闻愣了一下,而后轻笑。
“你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就得这么齐心,那些牛鬼蛇神别想在这里讨了好。”秦飞莽豪气的一拍桌子,引来秦鸣鹿轻笑。
“那爹爹这会儿看的认真,可是宫中面圣有了旨意?”秦鸣鹿把手里写满这几年京城大事小情的册子放到了桌上。
“我闺女聪慧,皇帝说要给老夫接风洗尘,顺便庆贺边关大挫南越,要犒赏秦家军。”秦飞莽说起这件事情,不由得冷哼一声。
皇帝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推到人前,可见京城形势属实不乐观。
“宫宴啊?倒是不难理解,书锦把这东西送来,估计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秦鸣鹿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当年的陈国公府何尝不是人才济济,却在风口浪尖不得善终,反观秦家,当舍既舍,急流勇退也就罢了,小小年纪的后辈就已经懂得藏拙,幕后运筹帷幄,若是当年……。
想到这里,秦鸣鹿摇了摇头,心里黯然的同时,也终于有所释怀。当年的陈家牵涉太深,走得太靠前,早已失了清流世家该有的沉稳了内敛。而她仗着聪慧,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她输了,陈国公府也败了。
“可惜了,宫宴过后怕是难有太平,你也只能陪着老夫继续待在这虎狼窝里受累。”秦飞莽望着秦鸣鹿,眼神怜惜。
“来之前就知道的事情,爹爹又何必一直挂怀?”秦鸣鹿嫣然一笑,内心里的迫不及待只有她自己清楚。
这京城的风雨由她开始,也该由她终结,她能让赵承乾登基称帝,也能将他拉下王座,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借助家族的力量。
想到这里,秦鸣鹿收敛心神,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急,也不能急。
“哼,这事情你母亲可还蒙在鼓里呢!”秦飞莽想到还在边关的老妻,不由得瞪了秦鸣鹿一眼。
当初怎么就应了这丫头呢?这辈子他还没在老妻跟前说过谎呢!如今倒是全应在这丫头身上了,回头老妻要是生气,他就说自己是被这丫头逼的。
“……。”这话,秦鸣鹿还真不好接,只能讨好的望着秦飞莽笑。
“别笑了,看得老夫脑壳疼,你说你这丫头,性子怎么这么犟呢!高家那小子竟然也纵着,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
秦飞莽老怀安慰,觉得高时卿能容得下秦鸣鹿这般任性,多少有几分情谊在,加上他们秦家背书,这婚事怎么也不会差了去。
只可惜如今多事之秋,秦家前途不定,这婚事没能尽快定下,反而让这两个小辈卷入其中,倒是叫他这个长辈有些汗颜了。
“只能说爹爹和娘亲眼光好,给女儿挑了个好夫婿。”想到高时卿,秦鸣鹿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
虽然有利益纠葛,但能像高时卿一般给她这样自由的人确实少见,回想这段时间对方的帮扶,秦鸣鹿心里是感激的。
“那可不是我们挑的,是对方自己送上门的。”秦飞莽摇头,对于这桩婚事,之所以能成还真靠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高时卿的主动。
“定亲之前你们真的没见过吗?”秦飞莽忍不住皱眉询问。
“……就算见过,那应该也是他见过我,我可不记得有见过他。”秦鸣鹿摇头,对于高时卿这个人,当年还真不显山也不露水,要不是跟秦家联姻,谁能知道江南的高家有这一号人物?
“你说的对,那时候你一天到晚再外头疯跑,没个正形。”秦飞莽如是点头。
“爹!”这话说的,她好歹也是个闺阁贵女,不要面子的吗?秦鸣鹿在心里叹息。
“哈哈哈哈哈!行了,这些我看的差不多了,你也拿回去瞅瞅,宫宴上可别叫人钻了空子。”秦飞莽笑着回收赶人,秦鸣鹿也不多说什么的拿了东西就走。
宫宴啊!走在廊檐下的秦鸣鹿轻笑一声。
还真叫人拭目以待呢!
夜深人静时,月黑风高,一道黑影在月色下迅速划过,避开层层防护,竟悄然摸到了大将军府的后院绣楼。
虽然秦鸣鹿好武,但秦老夫人还是比着大家闺秀的贵女范儿,给自己女儿在后院建了一座绣楼,上下两层,独门独院。
绣楼里边都是女儿家的巧心思,跟以前的陈国公府想比也不差什么,唯独绣楼后边的演武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黑影绕着演武场往绣楼行进,结果还没靠近就被一枚暗器逼退,不得不现身在演武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