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鸣鹿的话音落地,秦飞莽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见屋子里的人都清醒着坐在窗边,不由得挑了挑眉。
“还以为你们睡着中招了呢!”秦飞莽笑着说完,望着秦鸣鹿的表情很是欣慰。
自家闺女,就是能干,一点都不用老父亲操心。
“是寻着我们来的吗?”秦鸣鹿望着秦飞莽问。
“应该不是,感觉是冲着隔壁去的。”秦飞莽摇头。
“隔壁?”秦鸣鹿还在想着隔壁是什么意思,就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打斗声,并明显能够感觉到声音在靠近。
“确实是针对隔壁,而且,这是要祸水东引?”秦鸣鹿忍不住气笑了,船上遭了贼,人家停有江湖道义的只针对正主,旁人待在自己房间自然能保平安,可现在呢?
隔壁的人这是要把贼人往他们这边引,明摆着想要拉他们蹚浑水。
“也可能是力有不逮,想寻个助力。”秦飞莽皱眉,有些犹豫要不要掺和,可对方都要打到房门口了,似乎也由不得他们拒绝。
“那这价钱可就得好好算算了。”秦鸣鹿似笑非笑的望着秦飞莽,后者反应过来后抚须笑道。
“那确实得好好算算,去让唐卓搭把手,见机行事。”秦飞莽吩咐阳婵出去通知唐卓,自己坐到秦鸣鹿对面继续说道。
“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应该是江湖上专职买卖的人。”唯有这种人才会目标明确,从不为旁的多浪费一丝关注和精力,除非是挡了他们的路,阻了他们完成任务。
“那我们这么插手,会不会惹来麻烦?”秦飞莽听到是江湖上专职买卖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节外生枝。
“麻烦都找上门了,我们不过自保而已。”秦鸣鹿虽然说的简单,却也有些嫌弃,毕竟这些事情非她本意。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着吧!”秦飞莽甩手掌柜一样的说完,惹来秦鸣鹿轻笑,而后悠然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父女二人并没有坐多久,外边的打斗声就渐渐消弭,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停在门后,二人这才抬头望向门口。
“小姐!”阳婵进门打了个招呼,而后凑近低声说道。
“那边白公子坚持要见您。”
“见我?”秦鸣鹿讶然,而后望向秦飞莽,后者听得冷哼一声。
“看样子是唐卓钱要少了。”说完这句话的秦飞莽起身,也不管秦鸣鹿张嘴预言,径自走了出去。
“小姐,那白公子瞧着不是什么好人,您以后可得离他远点儿。”阳婵皱眉,回想刚才打听到的消息,还有这位白公子的所作所为,很是不耻。
“怎么?他惹着你了?”秦鸣鹿挑眉望着阳婵。
“那倒没有,不过是那些刺客口中问出来的,之所以有此横祸,完全是那白公子自找的。”阳婵说起了之前提过的云香楼,还有吉州城知事家的公子,想来是那位知事家的公子咽不下那口气,所以才想买凶杀人。
“这么简单就问出来了?”秦鸣鹿有些惊讶。
“找的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江湖上见钱眼开的一群人罢了。”阳婵不以为意的回应,秦鸣鹿了然的低语。
“原来如此,倒是不用担心了。”
“担心什么?”阳婵好奇的问。
“如果吉州城的知事家公子,能够请到颇有势力的杀手,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秦鸣鹿不答反问。
“那白公子死定了?”阳婵不确定的回应,惹来秦鸣鹿轻笑。
“那白公子死不死的我不知道,但我们却是麻烦不小,而且,一州知事能有这个人脉渠道,还能叫自己儿子动用解决私怨,而这些人都死在我们手里,你觉得会如何?”
那必然是麻烦不断,而且容易败露身份啊!
阳婵一脸恍然大悟,而后想到什么很是嫌弃的啧了声。
“那白公子果然是个麻烦,以后我们都要离他远一点才行。”
此时被誉为麻烦的白尚怀,正一脸嚣张的站在甲板上,嘴巴咒骂着想要杀他的知事家公子,手里也非常大方的甩出一沓银票给船舵。
“这船就当本公子买了,银票你拿去,那些尸体你们看着办吧!”这是打算把善后的事情交给船上的话事人处理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给公子办好!”船舵接过银票谄媚的退下,心想这样的事情多来几趟,他就能躺在家里养老了。
心里一边美着,船舵一边叫船手把那些尸体都丢进河里,顺便从河里打水把地方清理干净,同时还不忘去安抚楼下船客。
“老头,你什么意思?”白尚怀打发了船舵,扭头望着山一样堵在走廊上的秦飞莽。
“老头?!”秦飞莽被白尚怀叫的一愣,随后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反应过来狠狠瞪向白尚怀,暗暗咬牙。
臭小子,他只是为了看起来足够粗狂风霜,所以弄的老了点,实际上还年轻着呢!不服老的秦飞莽在心里暗骂白尚怀不是个东西。
“那……老丈?”白尚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看秦飞莽气的瞪眼,心情瞬间美丽,直叫旁边的天一看得胆战心惊。
公子这是要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啊!他能不能自己进京,不要这个累赘啊?心累。
“废话少说,给钱!”秦飞莽有些后悔出来了,事情交给唐卓不就好了,他凑什么热闹啊!真是找罪受。
“钱肯定是要给的,可本公子觉得光给钱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还是当面跟小姐说声谢谢才好,你觉得呢?”白尚怀嬉笑的扇子一打,扇了扇,看得秦飞莽都替他觉得冷得慌。
“我不觉得,你赶紧给钱,不然我就让人把你丢河里去。”没什么耐性的秦飞莽沉下脸皱眉,旁边的唐卓也拔刀上前两步。
“干什么干什么!好好说话不会啊?我这不是想要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嘛!你们不过是个保镖,凭什么替主家拿主意?”白尚怀虽然被唐卓的刀吓到,却还是硬着头皮呛声。
“不行,你们这样粗俗,哪里能保护好小姐,我得去跟小姐说说,不就是护卫吗?谁没有似得,本公子也能平安把小姐护送到地方。”白尚怀说着就要越过众人去找秦鸣鹿,秦飞莽想都没想就踢出一脚。
天一时刻警惕,很快就把白尚怀抓了回来,躲过秦飞莽那一脚之后,还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自己也站到了白尚怀身后,一副继续低调保护的样子。
被脚风默默扫了一下的白尚怀,心里惊悚却面色不改,只冷冷瞪了一眼身后的天一,暗暗咬牙的扭头望向秦飞莽气愤道。
“莽夫!十足莽夫!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都不知道小姐是从哪里找的你们这群莽夫!”白尚怀原地跳脚的张嘴就要喊秦鸣鹿出来,结果被唐卓一刀架在脖子上而噤声。
“刀剑无眼,你悠着点。”白尚怀盯着寒光闪闪的冷刀,吞了口唾沫。
“赶紧给钱,麻烦。”秦飞莽不耐烦的催促,白尚怀也没好气的回头骂天一。
“聋了啊!让你给钱没听见啊!”
“……。”天一默默掏出银票,觉得白尚怀肯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在几凑,所以故意找机会骂他,而且还有证据。
“以后离我们远点!”秦飞莽等唐卓接了银票,冷哼一声往回走,唐卓也收起刀来靠在墙壁上,挑眉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啧!”白尚怀没好气的哼声,一甩衣袖的转身回了自己住处。
“公子,您说过不可节外生枝。”所以您刚才打脸不?天一在心里嘀咕。
“你以为本公子是在胡乱闹腾呢?瞧见没?那小姐就是掩人耳目的,当家做主的是那个镖头!”白尚怀凑近天一,用扇子遮挡了一下在对方耳边如是说。
“明明就是公子孟浪,人家镖头尽职尽责罢了。”天一不以为然的回应。
“要不怎么你是护卫我是公子呢?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懒得跟你说。”白尚怀翻了个白眼,而后交代了一句。
“这镖头身份恐怕不简单,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以后保持距离吧!”白尚怀语气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看的天一表情一言难尽。
这话他早就说过了啊!公子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健忘合适吗?
类似如此的对话,也在秦鸣鹿的房间里发生。
“爹爹被人刺探了呢!”秦鸣鹿笑着说。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就会这点算计。”秦飞莽没好气的哼了声。
“对方恐怕并非纨绔,此行估计也是另有目的,大家现在各自有数,日后井水不犯河水最好。”秦鸣鹿如是说着,秦飞莽点了点头。
“那知事家的公子也是一时气愤,所以才找了人来寻晦气,这会儿行船路远,又只给了个定金,后续没有消息,估计也就消停了。”秦飞莽也不想总是遇见行刺的事情,哪怕刺客针对的并不是他。
“但愿如此!”没了知事家的公子,谁知道会不会又来个知府家公子,毕竟,这船也是要靠岸的,那位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消停的主儿。
秦鸣鹿心里暗笑着没有反驳秦飞莽,只望着窗外淡淡的扬了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