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寅也不拐弯抹角,先是端起了茶杯,看了眼也没有要也喝的意思:“我的人得到消息,你的孙女,江芬绑了一个孩子。”
“哦?”闻言,江老爷子那冷漠锐利的眼眸,也多了丝色彩起来:“绑了谁?”
他到是知道他那个不争气的孙女,脾性恶劣差的很,三天两头带不同的男人回来,现在连孩子也不放过了吗?
垂眸,微敛眼底的异色,江老爷子忽的笑了笑:“阿寅你平时都不愿意踏回老宅,如今回来还是三更半夜,为了一件不足挂齿的事?”
“不足挂齿?”
江寅嘴角泛起抹冷笑的弧度,气场在老爷子面前,端的死死,丝毫没有低于一把年纪的老爷子,那双无多余感情的凤眸,似能看穿人心吧。
低低的轻笑:“那么父亲,在您眼里,什么才算挂齿的事?一个孩子,就不是命?她若是丧心病狂的对那个孩子动手,你觉得我们江家,承受得了那孩子父亲的报复吗?”
老爷子皱眉,目光冰冷:“你想说什么?我江家家主,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在你手里没有动过人命?沾过一丝人血?”
晃了下茶杯,江寅整个人都显的漫不经心来,空气中,似有什么无形的对峙着。
他说:“借刀杀人,这种事父亲您最常用,敢说你自己的手,不也是干干净净的吗?”
老爷子皱眉,满目冰冷,江寅似没有看到,将茶杯轻轻的扔回了茶几上,声线也瞬间不耐烦起来。
“总之,我这次来是找那个孩子,父亲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至于您的好长子的宝贝女儿,怕是躲不了会丢了半条命。”
话落,江寅也不拖延时间了,马上让保镖开始行动找人,尤其是江芬住的那栋西栋别墅,全都翻一遍。
江老爷子抬眼,视线往客厅外扫了眼,声线淡漠,没多少动容。
“查完了马上离开,别吵到你妈了,她才睡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温和了些,语气里没多少感情,但至少在江寅耳朵里,极为冷漠。
江寅敛了下微挑的眉,不语。
客厅内,又寂静了几分钟。
大概是空气非常的诡异化,江老爷子随后淡漠出声:“芬儿那孩子,性格脾劣了些,做事有分寸。到是你,大半夜带着人上门便搞的轰轰动动的,眼里到底是没有一点尊敬我这个父亲的意思。”
江寅淡淡一哂,漫不经心扫视过去:“父亲说笑了,您是我的父亲,我怎会不尊敬您呢?这要是不尊敬您,我大可直接让人进来搜,而不是特意通知父亲您,我来了。”
江老爷子沉了下眼色,暗淡无光,若平时的管家定会知道,他此时心情不乐观了,满身冷气。
但没影响到江寅一分,等待的时间,总是会有些磨时间,手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茶杯,掸了下,在寂静又诡异的空气中,碰撞出了微妙让人发怵的声响来。
江老爷子看了眼,声音依旧蕴含了温和,淡淡关心询问:“身体好多了没有,你妈情绪有些失控,我应该让人把她看住。这些年,苦了你了。”
江寅嘴角微嘲,并未言语,掠了眼他。
这虚情假意的父爱,真够虚伪的。
接下来,又是一阵缄默。
秦薇站在身后,又不是多年的修养,她恐怕也有些承受不住空气中时有时不有像战场才有的气息。
她平静的打量了两人一眼,似乎,江寅和他父亲的关系也不太好。
据说,当年江寅被江夫人发现不是亲生儿子的时候,背后里可都是拜了这位老爷子的手笔,推波助澜导致的。
据说看到江寅差点一命呜呼,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忽然的一句关心,连她不太了解的一个外人,都觉得有些虚伪。
别墅面积大,足有半个故宫般,若是想短时间内找到人,确实有些费时间。
等待的这段时间,管家突然慌慌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满头大汗,身后也跟着几个保镖。
“老爷子,有人闯进来了!”
拦都拦不住的趋势,来者不善。
“何人?”江老爷子面不改色的看向了管家,又看了眼紧接着没等管家说是谁,人就已经把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扔了进来。
江屈沉着脸怒斥:“好大的胆子,我江家也是什么人都能闯的吗?阁下是何人?所谓何事?!”
来人气势汹汹,还带了枪,把人扔下,一脚踩上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举起枪,对准了客厅内的说话的江屈。
来人冷笑,语气冰寒道:“老子是谁,干你屁事?姓江的,把我侄子交出来,否则,我让你江家一夜之间消失!”
江屈面色微微变化了下,犀利审视的视线,落在了前面人身上打量:“阁下是?”
公飞川及匪气又大佬的呸了一声,一脚把脚下的人踢开:“少废话,把人交出来,若是我侄子有一根毛发的损伤,我灭了你江家!”
客厅内的有几个人,公飞川嚣张扬着肆意的微笑,随后似注意到了还有个江寅,玩味的勾起嘴角:“哦,原来江家主也在啊,看来你也参与了其中,那我这次,可不会手下留情。”
江寅淡笑:“公爷,幸会,不过这件事,你可能误会了。我来此,也是为这件事,至于那个孩子有没有伤到一根头发,那得看我父亲的好孙女,有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什么意思?”公飞川凝目。
“字面上的意思。”江寅也懒的废话,抬了下手,继续玩着那杯茶。
从听到江寅称呼对方为“公爷”时,江老爷子面色就已经骤然变化飞速,有些惊然的睁了下浑浊锐利的双眸。
“阁下是道上的人?”他极为笃定道。
若是如此的话,看来这次江芬这死丫头,又惹了不该惹之人,这事想了过去,有些棘手,对方恐怕不会这么算了的。
黑白两道的事,他江家是白,而这位则是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彻底动了底线,任他江家势力在大,也大不过这位去。
看不出来,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公爷,竟是如此稍小儿辈。
公飞川冷冽的笑了笑,懒的理会江老爷子那难看的脸色,挥了下手,马上让自己的人去找人。
随后,跟来的人全部分散四处找人了。
见状,江屈语气不满的出声:“阁下未免太过放肆,我江家地盘,岂是你能撒野?”
公飞川呸了一声,冷傲又肆意:“老子不仅撒野,老子还要撒尿呢!”
站江寅身后的秦薇,回过了神,恍然听到这句,有些忍俊不禁。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对方应该是来找姜司惩那孩子的,只是不知道,这人什么势力,通过他们的三言两语,她大概猜出了一点。
这似乎,不是江家能惹的,黑道上的人,可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
只是,他们是谁?是姜酒找来的人吗?
想到此,心里浮现起疑惑来,暗暗思忖,姜酒从小生活的地方,也不可能认识这种人的,但他来此的目的,就是找孩子。
她不安的伸手,从身后轻轻的碰了碰江寅的肩,他感觉到了,回手安抚的握了回去,示意不会有事。
这段时间,云都来的心理医生,高隐托他找人,找一个叫靳寒年的男人。
这查下去才知道,这叫靳寒年的人,和这位公爷有交情。
在从他的言语中听出,那个孩子是他侄子?也就是说,他是姜酒认识的人了?
禀着这个想法,江寅看了过去,朝公飞川开口:“公爷,你可是孩子的父亲?”
“咳咳……”正优哉游哉的公飞川,忽然听到江寅这句话,被口水呛到了,他一脸惊恐的瞪向了江寅:“别胡说八道!”
还孩子的父亲?!他给靳寒年戴绿帽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江寅眯眼:“既不是的话,你似乎很担心那个孩子?”
公飞川缓了一下心脏:“关你屁事啊,老子的事,需要你多管闲事?!”
这话,就是不想跟他说任何的废话,也不想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寅默声,没在开口了。
门外的姜酒,淡漠的视线巡视了一圈别墅四周:“别墅很大,全都是四五层的楼,有些难找,直接找江芬住的地方。”
目光寒凉,纤细的手也蓦然握成拳头。
她是没想到,江芬这个女人,标准的炮灰恶毒女配,竟然找事到她头上来了,若是让她的儿子,有丝毫损伤,她不会轻饶了她!
身旁靳寒年,眸色极为暗沉:“不会有事。”
那未必,会不会有事到是不清楚,只是想安慰他的酒酒,让她不必担心。
“嗯。”顺着他的安慰,姜酒轻点了下头,脸上阴郁的神色到是一分不减。
她想的是,担忧姜司惩没有事,才那么小,会不会造成他心理上的一道创伤。
“爷,找到了,在地下室!”
江寅的保镖很快传来了线索,秦薇不安的先是脚步一动,她跟着保镖走了出去,神色凝重:“在那?孩子呢?”
她一出门,就撞上了姜酒狐疑又冰冷的视线,心脏微的一突,佯装面不改色的跟着保镖走去了一处。
姜酒讶异的凝了下眸:“秦薇?”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暂时不能清楚,很快一群人跟着保镖走向了西栋楼,地下室内。
公飞川最先冲了过去,急轰轰的:“那小子呢,在哪……”
一群人到了地下室,触目惊心满地的鲜血染了一地,声音也戛然而止。
公飞川震惊的瞪大了双目,声音卡住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