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君转身面向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声音明亮:“各位都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了吧?”
“听见了!”
“听见了,骂的可真难听!”
“是啊,自己冤枉别人,还骂的这么难听,也不知道哪来的脸。”
人群中交头接耳起来,墨九君嘴角一挑,她继续道:“大家也看到了,这人如今不仅污蔑我辱我名誉,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破口大骂,我向他要点赔偿金,不过分吧?”
“赔偿金?”土财主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了这么个人。
“怎么,不愿意?”墨九君眼角瞥向财主。
“我个人是非常不愿意要你的钱的,只是大伙儿在这里站了一上午也累了,听你歪曲事实听得也都乏了,我请他们到酒楼吃一顿,怎么了?”
围观群众一听墨九君要请客,当即有人开始喊。
“就是就是!赔钱!”
“坏人清誉,赶紧赔钱!”
到后来,喊赔钱的声音越来越多,土财主无法,只好给了墨九君几两银子。
墨九君拿到钱,果真如她所说,带着一帮围观群众包了酒楼大厅,摆起了宴席。
她没看到,在她离开公堂的时候,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了房子转角。
裴景琛是无意间听说墨九君被土财主告上公堂的,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想帮墨九君,于是便带着随从来到了公堂附近。
谁知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墨九君把土财主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场景,他觉得有意思,就寻了个隐蔽之处,看墨九君唇枪舌剑。
一开始,他也以为是那土财主冤枉了墨九君,可当那小厮站出来替墨九君作证的时候,他便明白了。
那小厮之前他见过,是龙头寨的一个人,见是他,裴景琛便知道一切都是墨九君设下的一个局。
他摇摇头,笑了,真不愧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这人真是有意思,怎么总有这么多鬼点子?
他对墨九君更有兴趣了,一个相府嫡女,却一身武功,看她留给自己的药,医术应该也很高超,只是之前从未听说过,相府的嫡女是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奇女子?
在他对相府嫡女为数不多的印象中,这女子应该是个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被她们家那个养女架空了地位的可怜人,怎么原来是这样子吗?
还是说,这个嫡女,和那个他印象中的嫡女根本不是一个人?
如果不是,那这个墨九君,究竟是谁……
裴景琛没再多想,他来这的本意是想帮墨九君一把,如今看她不仅安然无恙,还活蹦乱跳的,也就放心了,见他们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朝酒楼走去,他便也和随从离开了这里。
面前的场景,墨九君以前见过,身临其境,所带来的震撼,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逃难的人群将街上堵了个水泄不通,怀里被抱着的小孩稍微探出头就被母亲塞回怀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大同小异。
早上得到的消息,京城内突发瘟疫,墨九君匆忙的离开了府内,此时此刻站在京城外不远处的一个村庄内,白色的面纱因为往来的人群所带来的风而被吹起,面纱下姣好的容貌与此时紧锁着的眉头有些不符。
拦住了一位正一路小跑的男子,塞给他一锭银子,紧张的询问道:“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突然被拦下来,男子面露不悦,正想甩开墨九君的手就离开,但手里突然多出来的银子让他犹豫了,现在的情况,更是需要银子,只好停下脚步,有些匆忙的解释:
“怎的?姑娘你还不知吗?现在村内啊,突然起了瘟疫,西边那好几户人家都因为这个丧命了!”
“现在只要家里稍微富裕点的,都忙着逃跑呢,要说这瘟疫啊,一旦得了,就只能等死了!”
“姑娘你也别在这杵着了,赶紧走吧,我看你的穿着也不像是小门小户的,通知家里面人出去避避吧。”
男子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就不等墨九君再有其他的反应,匆忙离开,步伐快速的让墨九君忍不住怀疑背后是不是有一大堆怪物正在跟着。
墨九君不由得想起了以前所看过的瘟疫,算着时间好似也正是这个时候,只是这瘟疫来的莫名其妙,当时也因为这件事而发生了一些小事,如此想来,或许这其中是有关系的。
刚刚男子说起西边,墨九君没有片刻犹豫,连忙起身,一路上被撞到了许多次,但每个人都连说句对不起的时间都不愿意留下。
京城外内的西边,是出了名的贫困窖,不论是从外地来京城谋生的,又或者是乞讨之人所想求的遮风避雨的地方,这里都是她们的不二之选,也正是因为只能遮风避雨,所以环境及其恶劣。
还没走近,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墨九君强忍住不适,看清面前的情况之后,握着裙子的手,逐渐用力,到最后,青筋能轻而易举的看见。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
以前读的时候,对于她来讲,只是一句诗。
墨九君迅速在脑子里面思考救治瘟疫的办法,现在主要是将感染了瘟疫和没感染瘟疫的人分开,可是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实在是不方便,只好赶回了相府,换了套男装。
她还必须找到瘟疫的源头,从自己的屋子里拿出了好几味药材,吩咐丫鬟将其熬好,自己先行去了西边,同时还拿一些材料做了个简易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