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炸开了锅。
墨伍炘提审的当天,将军府五少爷贩卖私盐的消息,传遍京城的大小角落,每个人都在津津有味地议论着。
将军府,那可是刚从边疆回来的,正当红,这下子好,把自己家给折损了。
大理寺当堂决定,要将墨伍炘处死。
令人惊讶的是,从头到尾,整个墨家压根没有任何动静,完全没有一丝风吹草动。
因此,很多民众都议论,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当真是冷血无情,要是换做平常家,怎么也得给墨伍炘求情的。
六皇子下令,即日将贩卖私盐的墨伍炘,以及其手下一干人等,砍首示众!
郊外,某只队伍静悄悄地集合起来,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
为首的人,赫然是墨二晟。
昨日他与父亲商量了一夜,既然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那他们唯有殊死一搏,试试看劫狱的办法。
因此墨二晟在自己手下的士兵中,挑选了一百精兵,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要是打起来,根本不会输给任何皇家护卫。
“交代大家的,都清楚了吧?”墨二晟轻声却不乏威严地询问。
他们是死士。
报着必死的决心,要去将五少爷救出来,万一被抓住,当即会吞服毒药自杀,半点不会显露出是墨家的人。
就算其他朝堂的人,心知肚明是墨家劫囚的又如何?
只要没有证据,暂时还动不了他们。
但,皇上这一招是阴狠毒辣,表面上是在宠着墨家,把他们当做镇守边疆的大功臣,实际上却是在暗暗算计着墨家的命脉。
墨伍炘虽手无兵权,但,墨家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万一他真的折损了,整个墨家都要元气大伤。
墨二晟不信,单单凭着一个裴珣,就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无非是狐假虎威罢了。
这计谋最阴狠的一点在于,墨家人,尤其是墨将军,根本不可能开口求情,他们此时开口,就相当于是自己跳进了火坑里,等于他们和墨伍炘是共犯,这是下下策。
他们随时等待着,等牢车到达了行刑的地点,墨二晟便会挑选最合适的时机下手。
“朝廷重犯,墨伍炘,到!”刽子手已经开始磨刀。
在即将行刑的前一刻,墨二晟的手挥在空中,准备下达指令。
正在这时,远方来了一匹马,马上赫然是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子,急促地喊出声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她的声音引起了小范围的情绪波动,可裴珣在视察着,不允许有任何闪失,他颔首示意刽子手接着行刑。
“有先皇令牌在此,谁敢动墨家的人!”
墨九君见状不妙,还没等到达,只得高声喊出来。
“你们先别动。”躲在暗处的墨二晟看着小妹前来,知道事情恐怕是有了转机,急忙收手说。
果然,那飒爽的红衣女子从马背走下来,手中赫然拿着一枚金色令牌,见得的人都晓得,这是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
据传言说,只有两枚,但是在谁手上就不得而知了。
拿着令牌走到行刑台上,果然没有人敢动了,那可是先皇的令牌,要说有什么话能够压住当今皇上,那也只能是搬出先皇来了。
昨天夜里,太后娘娘和墨九君商量了半晌,终于决定,用先皇的这块令牌,才能救得下墨伍炘的性命,同时也不伤及和气。
先是心疼地走到憔悴的哥哥面前,取出囊给他干枯的嘴唇灌了口水,然后给裴珣呈上账本:“此乃余家伪造的账本,与墨家的账本,由此可见,这件事完全是朝堂中有心人的诬陷,还望六皇子明察。”
墨家五公子在京城名望极好,常常给穷人施舍粥饭,在看热闹的群众们,一时也不相信这么好的少爷,会做出贩卖私盐的勾当,跟着墨九君同时喊道:“还望六皇子明察!”
“是啊,还五少爷一个公道!”
民怨沸腾,纵然是裴珣把墨伍炘的命握在手中,此时也没有办法下狠手了。
他要是下令斩了墨伍炘,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会成为罪人,要坐上那个位置,民心是至关重要的,裴珣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高台上端坐着的男子,挥挥手,眼睛一眯道:“此案尚存许多疑点,今日先将他押回去吧。”
墨九君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当众杀不成,偷偷杀便是。
万一五哥哥落在他的手里,怕是今晚便在牢中成为一具死因不明的尸体。
“六皇子,你可知道九君的令牌从何处来?”墨九君挡在要离去的人面前,沉着地开口询问。
“我对此毫无兴趣。”裴珣本就心中不快,对着墨九君露不出好脸色。
“是太后娘娘钦赐,她老人家带了口谕,将五少爷交给本郡主。”墨九君早已和太后娘娘想到这步,宝贵的免死令牌都用了,就必然要保住墨伍炘的性命。
裴珣咬咬牙,终于拗不过,还是把人移交到墨九君的手上。
解开手铐脚铐,墨伍炘浑身瘫软,险些栽倒在墨九君身上,幸好是有护卫将他拦住。
看得她是心疼不已,红了眼眶。
暗处,躲藏着的墨二晟偷偷松了口气,他们本来以为今天会是一场死战,如今既保全到墨家与皇族的面子,又把五弟救了下来,可以说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了。
他挥挥手,示意死士们各自散开。
墨府的气氛最近有些低迷,墨将军坐在书房中闭关,谁也不见,他揉着眉心,在等待墨二晟的消息。
让墨二晟去劫囚,是他的决定,不知道刑场那边情况如何。
墨伍炘救着没有?墨家军有没有伤亡?
他焦急地在书房中踱步。
过了半晌。
管家急匆匆地前来禀报:“小姐,小姐回来了……还有五少爷一起……”
他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事也说不清,墨将军听了是又惊又喜:“什么,他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伍炘还好吗?”
问着管家也回答不出话,他懒得听管家啰嗦,干脆利落地到前厅去接孩子们了。
贩卖私盐的案子,最终由太后娘娘的免死金牌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