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宋乐颜从货箱上艰难起身，忍着疼想解释。
“我眼睛没瞎！”
方婉又瞪她，“早知道你是这种畜生，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扔进河里淹死，省得你来祸害小宝！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等你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她揽起叭嗒嗒落泪的宋小宝转身进了屋。
宋乐颜站在仓库里，心里一片冰凉。
但货还得送。
看着面前老化严重的电三轮，她眉头拢了起来。
这车连车轴都坏了，怎么还在用？
她转身进屋，敲了敲房门，“妈，我之前说换一辆送货的三轮，你换了没有？”
“换什么换！不要钱啊？又不是不能用。”方婉恶声恶气地吼了回来。
宋乐颜道：“这车已经坏了，送货不安全。”
“不安全那你自己去买一辆安全的啊。成天不说帮着家里，尽想着往外掏钱。
卖车的是你祖宗，光想着把家里的钱往人家口袋里送？”
方婉提高了嗓门，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地往外蹦。
宋乐颜闻言默默退了出去。
这车能用，但不好用。
宋乐颜没敢开太快，却还是出了事。
她在过一个弯道时，方向忽然失灵，车子不受控制地朝人行道冲去。
前车轮刚冲上人行道，携带了大量货物的车子，以极快的速度侧翻。
“砰！”地一声巨响，宋乐颜一条腿被压在了车身下。
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疼得冷汗直冒，眼前一片模糊。
“大家快来搭把手，车下压了个小姑娘！”
有人吆喝了一声，路人纷纷围过来，抬车的抬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
没多大会儿，众人就将宋乐颜身上的车移开了。
救护车也到了，载着宋乐颜直奔医院。
一通检查做完，宋乐颜再出来时，是坐着轮椅的，左腿上打着石膏。
“你给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照顾你，顺便把费用给交了。”
推着她出来的医生道，“你这腿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宋乐颜拿出手机，给方婉打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挂断了。
她再拨。
还是被挂断。
宋乐颜没办法，只能打宋青山的，宋青山也没接。
宋虹英她没打，叫来也只能徒增伤心。
最后，她拨通了凌湛的号码。
“有事？”
凌湛接得很快，沉稳的声线透过话筒传过来，宋乐颜忽然有些想哭。
“你现在有时间吗？”
“什么事。”
宋乐颜抠了抠手机，弱弱道：“我出车祸了，在医院，你可以过来一下付下医药费吗？我会还你的。”
“地址。”
宋乐颜报了地址。
凌湛挂断电话，拿起衣服往外走。
打开门，跟去拿文件的谢柳碰了个正着。
“总裁，你去哪儿？”马上就要出发去见客户了。
凌湛绕过他道：“去市医院。”
“那会面怎么办？”谢柳忙追上来。
凌湛道：“让副总去。”
合作的细节已经淡妥，他去不去影响不大。
凌湛到时，宋乐颜正跟同房的病人聊着天，声音雀跃，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刚出车祸的人。
但苍白的脸色，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病人。
他推开门，目光在房间里扫过。
就是一间普通的三人病房。
除了宋乐颜外，房间里还住了两个老人。
老人慈眉善目，看到凌湛进来就笑。
凌湛朝他们点点头，立刻引来两位老人善意的询问。
“颜颜，这是你朋友啊？长得挺帅嘛，结婚了没有啊？”
这话术一听就是要牵线搭桥的意思。
宋乐颜连忙解释：“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啊？真可惜，我家有个侄女儿长得好工作又好，还想介绍给他呢。”
宋乐颜干笑两声，朝凌湛歉意地笑笑。
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凌湛走到床边坐下，“你没告诉她们，我们的关系？”
“没有。”宋乐颜摇头。
凌湛对她是好，但不是那种好。
经过上次试探，她更加肯定，凌湛并没有与自己深入发展的想法。
现在对自己好，除了责任大概就是因为康奶奶了吧。
她看得清楚，但……
他太好了，她舍不得放手。
如果两人有可能，她也会争取。
在此前提下，她愿意给他一定的自由。
“为什么？”凌湛问。
宋乐颜抬眼看他：“那你想让我说吗？”
说了就等于承认她的身份，不仅是法律上的认可，更是他心里认可。
只要他点头，两人的关系就会突飞猛进。
凌湛沉默。
宋乐颜忽然笑了声，主动换了个话题：“你今天能来我很开心，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怎么会出车祸？”
话题一换，两人间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宋乐颜道：“一时没注意。”
“脸上也是没注意？”
“……嗯。”
这得多没注意，才能让自己脸上出现巴掌印？
凌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拆穿她。
“我来时问过医生，说让你住几天院观察一下。我现在去缴费，再回家给你拿些衣服用品。
还需要什么，我一起带过来。”
宋乐颜皱了皱眉：“可以不住院吗？回家一样可以休养，何必浪费这个钱？”
凌湛没同意。
他速度很快，一个小时后就回来了，顺便给宋乐颜换了个单人病房。
“这得不少钱吧？”
宋乐颜看着面前跟酒店一样的房间，眼里全是新奇。
看过一眼，她就要往外走，“还是算了吧，这样的病房肯定很贵，我就住几天，之前的病房就很好。”
凌湛拉住她，“这里有优惠政策，减免下来跟三人间一样，甚至还会再便宜一些。”
这话一听就不对。
“那为什么其他人不进来住？”宋乐颜问。
仗着宋乐颜不了解情况，凌湛随口胡诌：“这是内部人员才有的资格，这里有个医生是我之前的客户，找他帮忙办的。”
这要换了旁人可能不信，但宋乐颜信。
凌湛不会骗她，也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骗她。
既然他说便宜，那她就住。
刚将东西收拾好，方婉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你死哪里去了，货也不送，人家老板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想死啊？
你个扫把星，害了你弟弟不够，还想害我们吗？
赶紧给我滚出来，不然你永远都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