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点儿志气好不好?”傅佩兰就是看不上女儿。
女人就是女人,一点儿魄力都没有。
孙家那点事情,她傅佩兰压根就不放在眼里,一点儿潜力都没有。
“妈,你这么能干,我们那点事业你也能做大,何必……”
“行了,你闭嘴吧,”傅佩兰脑仁抽疼得厉害,“要是孙家能行,我当年能从孙家离开?你用脑子想想,现在政府扶持纺织业,要是做大了,曾为国有企业,那待遇可就不一样了。”
孙蔓蔓不懂这些,她渴望的不是钱,而是缺失的亲情。
夜半,陆家三个叔叔还是携家带口地来了。
陆老三早就醉得不行,路走走不稳了,在三婶儿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进了陆宅。
“大嫂,这么着急叫我们俩过来有什么事情么?你说,我们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轻点儿说话,”三婶儿明显觉得气氛不太对,小声提醒道,“让你别喝那么多你,你还喝?小心吓着大嫂了。”
“人家也是看电视剧看入迷了,《射雕英雄传》看过没,好看,铁骨柔情……”
陆老三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三婶儿给捂住了,再说下去,怕是要被傅佩兰的眼刀子给千刀万剐了。
“人都齐了?”傅佩兰看着面前三个小叔子和三个妯娌,那火气便又旺盛了几分,“关键时候,你们就这样一副死样子给我看?”
“大嫂,是不是花生了什么事情?”陆老二的媳妇儿稍微沉稳些,“心里不痛快的,您只管说。”
“老二家的,你知道不,我们这个家要散了,”傅佩兰捂脸,“顾晨阳不知道给旭阳喝了什么迷魂汤,要和他一起赶我出厂子,我出不出厂子不要紧啊,我就怕我不在厂子了,你们这些弟弟弟妹们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什么?”陆老二吃惊不已,“他们为啥要赶您出工厂啊?您做的好好的。”
“谁知道哇,”傅佩兰哭诉道,“我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和你们说一声,是大嫂对不住你们啊,以后的日子得你们自己过了,知道吗?”
陆家下面三个兄弟,日子全都指望傅佩兰过着,就想是没有生存能力的寄生虫一样,现在傅佩兰自己日子都不好过,他们自然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法子。
陆老三还是云里雾里一般地,和大家说道,“你们知道杨过最厉害的招数是什么么?真的太牛逼了,能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老三媳妇儿,让他闭嘴,”傅佩兰不想在想办法的时候,听到这种声音。
三婶儿自然也是想陆老三闭嘴,但他是个活人,又喝醉了酒,饶是有心也是无力啊。
陆老三起身,手舞足蹈得完全没了章法,“看我郭靖降龙十八掌,受死吧。”
“蓉儿,你在哪里啊,蓉儿?”
“靖哥哥,我在这里?”
傅佩兰的脸色比外头的天还是要黑,“让他走。”
再留下来就是让人看着心烦。
三婶儿没办法,只能扶着陆老三先走。
陆老三一路走一路吼,“打死他,打死他。”
陆老二和陆老四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大嫂,时间不早了,您先去休息,这件事情,我们兄弟俩好好好商量,想个法子,然后找旭阳他们好好说说。”
“好,那就麻烦你二弟了,”傅佩兰揉着太阳穴,一脸的疲倦,“我呢无所谓,操劳了大半辈子,也希望能好好休息,但是你们不行啊,你们大哥当年离开的时候,就是希望我能照顾好你们。”
“是,大嫂放心,我们不会让打扫失望的,”陆老二和陆老四带着媳妇儿离开。
“二哥,真要这么做啊,”陆老四心里没底,过惯了好日子,以后要是没人接济,当然是不行的。
“不这样做能怎么办?你没发现大嫂等得就是我们这句话呀,”陆老二双手背在身后,气鼓鼓地走在前头,“旭阳太过分了,他身体不好,也不看看这些年谁照顾他的,真是太没良心了,我们这样也算是为了大哥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孩子。”
“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我们是他们的叔叔,”陆老四心里宽慰多了。
孙蔓蔓虽然没听清楚他们说得每一个字,但是差不多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不免担心,“妈,这样真的可以吗?这可是犯法的。”
“你知道什么?”傅佩兰起身,朝着二楼走去,“他们要做什么,我们是不知道地,你也是,太心软了,被人欺负到眼前了,都不知道怎么反击。”
孙蔓蔓自然是学不来傅佩兰这一套,要是可以,她就不会亲近抛弃她这么多年的母亲了。
“早点休息吧,过了明天,我们依然还能过上好日子。”
孙蔓蔓点了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这座宅子,她小时候就经常过来,虽然很熟很熟,但是一直没有归属感,直到和陆旭阳领了结婚证,这才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天未亮,几个人偷偷摸向了大兴纺织厂。
值班室里的老郑打了个哈欠,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立刻拿起手电筒照了过来,“是谁在哪里?”
“干什么呢,”陆老二站了出来,“什么眼力劲儿啊,连我们都不认识?”
本来没被发现,还打算偷偷溜进去,被发现了,只能拿出点厂子小叔子的气势出来。
“是你们啊,吓死我了,”老郑拍着胸口,叹气道,“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啊?老板都还在睡觉呢。”
意思就是要找傅佩兰的话,也要等她来了再说。
陆家这几个兄弟有多混,大家不是不知道,他们没厂子的门牌是进不去的。
这也是股东的意思,万一他们进去后耀武扬威,那多损工人们的士气。
“老板没来,我们就不能来了?”陆老二很恼火,“我们进去等他们不行啊?”
“不行,”老郑楞是不开门,就是怕他们仗着是老板的亲戚为非作歹了。
“老郑,你不够意思啊,”陆老二威胁道,“不就是一条看门口么,你横什么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