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疆没有想到楚十五挖了个洞给他钻，“反正从小到大，我挨爷爷的骂已经不少了，多一顿骂也无妨，不过么我还是很好奇，你想要做什么？”
后半句话让楚十五松了一口气，只要他好奇就行，只要好奇，就足以帮她打掩护。
“我突然答应外公回来，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是挺奇怪的，”刘疆笑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因为孝顺爷爷所以才不想他担心的。”
“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和孝顺，”楚十五想到有人居然用人命来逼迫她跟着外公，她心里便会冒起一股火苗，“顾晨阳回浪头村那天，他的工地出事，有人从二楼掉下去了。 ”
“丝……”刘疆忍不住抽了口凉气，皱眉问道，“你该不会觉得这是外公做的吧？”
“我还不了解外公，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楚十五把问题重新丢给了刘疆。
他那么相信外公，那就让他想想会是谁？
“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刘疆哭笑不得，“十五，你听我说，这件事可能是个误会，或许就只是巧合而已。”
“是不是巧合，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楚十五眸光闪过一丝冷光，她不会让刘疆觉得她是个会息事宁人的人。
刘疆这才发觉自己这个表妹虽然年轻，但是很不简单。
可每一句话都有一个圈套，使得他不得不小心避开，避开后又发觉他已被牵着鼻子走了。
“你想怎么做？”
“没想怎么做，该干嘛还干嘛，”楚十五还没想好怎么做。
刘疆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听到楚十五说道，“到时候我会喊你的。”
他这口气算是白松了。
回到刘家，已是下午。
安静的小洋房犹如世外桃源，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爷爷这个时候都在睡觉，”刘疆提醒道，“通常晚睡三个小时。”
要午睡这么久？
楚十五不由挑了下眉尾，“那晚上还睡得好吗？”
“你说呢，”刘疆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都说老年人睡眠相对会少些，没有想到外公倒是个特例。
“算我没问，”楚十五换了鞋进屋，扭头一看，发现黄姆妈正在整理芹菜。
她转身上楼，到了二楼，听到黄志和他打招呼，“小姐。”
“黄叔不用客气，喊我名字就好，”楚十五没有端架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他是爷爷的看护，那也是服侍了有些年，按资历，这都还算是算工龄的。
“欸，”黄志应声，走开些让路给楚十五。
楚十五忽然想到黄姆妈，问道，“外公说当年你和你的家人走丢了才跟着外公，那后来又是怎么找到黄姆妈的。”
“也是找了很久的，尤其是全叔，帮了不少忙，”黄志微微弯着腰，“哎，我找到我妈倒是快的，但是找你的母亲却费了不少功夫，现在你和全叔团聚，一定要好好珍惜。”
同样是走失散，一个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却找了二十年。
楚十五不怀疑这个年代找人比较难，但是以外公的能力，不至于二十年后才找着。
妈妈走散时，已经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不是被拐被卖后就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除非是她自己不愿意被找到。
对了，浪头村就够隐秘的，当时爹搬家，会不会和妈有关系？
曹新莲和妈关系紧张，除了她是外乡人之外是不是还有搬家的原因？
这么一想，楚十五怔住了，这其中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
刘疆他知不知道？
或者他有过怀疑吗？
“怎么站在这里？”沉厚的声音自头顶而来。
楚十五忙抬眸，“外公。”
“百货公司好玩吗？”刘全扶着楼梯扶手走了下来。
“挺好玩的，就是表哥忘记带钱了，什么东西都没买。”
“这个小疆……”刘全打算训几句，刘疆便在一楼说道，“外公，您外孙女就差把人的金店搬回家了。”
一句玩笑话，让气氛好了不少。
晚饭是比较清淡简单，吃完后便是看报纸听收音机。
八点一到，黄姆妈端了热好的牛奶过来，“先生。”
“谢谢，”刘全接了过来，一口喝完把杯子还过去，“你们聊，我上楼休息去了。”
楚十五起身，目送他上楼休息。
黄姆妈端了杯子回厨房，回来时又给楚十五送了汤，“先生吩咐的，每天晚上都要给小姐炖滋补汤喝。”
楚十五没办法拒绝外公的好意，喝了半碗汤，便放下了。
刘疆抬了抬眸，笑道，“爷爷是觉得你太瘦了，所以让你多吃一点。”
“我怕我虚不受补，”楚十五回道，“剩下的，你吃掉，别浪费了。”
“我？还是算了吧？”刘疆放下报纸便起身了，“要是我真不能回公司上班，也不知道要长多少膘，难道你想毁了我万人迷的模样？”
楚十五朝他翻了个白眼儿，“还万人迷呢，真那么迷人，怎么不带个优秀的女孩子回家？外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身边难道就没什么优秀的女孩子可介绍的。”
“爷爷退休后就不在和原来单位的人接触了，他也不允许我们任何一个人从政，”刘疆说完，朝她摆手，“休息去了，不能吃少吃点，女孩子还是苗条一点漂亮。”
眼刀子能伤人的话，刘疆觉得自己要千疮百孔了。
楚十五揉了揉眼睛，和刘疆说话真的太费眼神了，皮厚得眼刀子都不顶用了。
她端着剩下半碗补汤回厨房。
“不好吃吗？”黄姆妈瞄了一眼后问道。
楚十五笑道，“我吃饱了，剩下的，明天早上热一下给我吃也一样。”
“先生习惯了吃新鲜的，基本不会有过夜的饭食，”黄姆妈说着端起碗朝着泔水桶倒了过去，‘哗啦’一声，让楚十五觉得倒得不是剩汤，而是一盆子钞票。
就算日子再好过，也禁不住这么折腾的。
不过她有点困了，不想多说什么，和黄姆妈道了晚安之后便上楼去了。
简单换洗，困得连哈欠都不想打，倒下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