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阳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学生，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又不确定答案是不是对的，便就反问道，“是什么？”
楚十五拉上了帘子，沉稳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一开始我不太确定，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我可以肯定了。”
“说说，”顾晨阳很好奇，卫生间能给她什么答案？
“因为卫生间没有开窗，里头很闷很热，就连马桶的臭味都要重一点，臭气也发酵得很快，别说是人，就是普通的猪肉放在这样的空间，都会臭得快一点，”楚十五说完，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梅凌死后被关在了一个密封的很热的地方。”
就是普通的聊天，却聊出如此缜密的心思，顾晨阳对她真是再次刮目相看了。
“密封又很热的地方？”顾晨阳思索片刻，道，“藏窖？”
藏窖，农村有很多窖洞，冬天的时候用来藏地瓜和南瓜之类的十五，小小的一个洞，足可以藏一个人了。
“这是县城，不是咱们农村，可没这种洞拿来藏人的。”
“地窖？”顾晨阳分析道，“很多人家里有地窖。”
“那你说谁家会有？”
“我不知道，”顾晨阳无奈道，“我就算去别人家里，也不会没事去问人家家里是不是有地窖。”
“所以这个答案可以排除，”楚十五说道，“谁会无缘无故杀梅凌啊，没仇没怨的。”
“刘疆有啊，”顾晨阳道，“他不是一直躲着么，万一让他碰到了梅凌，然后……”
楚十五换好衣服，打开了帘子，笑道，“这样的猜测很合理，还得满足刚才说的又热又闷的空间那一个条件。”
顾晨阳这次感觉自己的答案已经很接近了，可就是抓不到脑子里隐约闪烁的那个点。
又闷又热的空间，仿佛经历过又在脑中一闪而过。
午饭时，方勉送了王晓丽过来，说是要去一趟赵雯雯家里，把王晓丽一个人放公司不放心。
“方总挺会疼人的，”楚十五打趣王晓丽，恼得她脸颊发烫。
“方大哥说办公室只有一把风扇吹着，太热了，所以就……”
“那这边一把风扇都没有……”楚十五接着调侃道，“你俩真的好上了？”
王晓丽没说话，但是那神情却说明了一切。
顾晨阳看得羡慕，去厨房对着找水喝的方勉道，“你对晓丽是真的吧？”
他可见不得别人玩弄女孩子感情，尤其是这人还是楚十五和顾美的朋友。
“你这不是废话么，”方勉说道，“我要不是真的，大热天儿的，我怕她一个人孤单还送她到你这边来啊？不来真的，我去找赵雯雯干什么，吃饱了撑着……”
“慢着，你刚才说什么？”顾晨阳忽然抓住了那个点，可很快犹如流沙一般在指缝中溜走。
“我说什么……我说……”方勉何时这样的顾晨阳，忙挑高声音和楚十五说道，“十五啊，谈恋爱会让人降智吧？你们家顾晨阳现在又傻又呆。”
楚十五以为两人吵架什么的，便到了厨房，“什么又傻又呆？”
“十五你别说话，”顾晨阳谨慎道，“方勉，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再说一遍，我说过的话太多了，”这可为难死方勉了。
“你说大热天儿的……”
方勉放下水杯，叹气走到顾晨阳面前，拍着他肩头道，“我对晓丽是认真的，要不然也不会大热天送她到你这边来了。”
“方大哥……”王晓丽羞得捂住了脸。
楚十五看着顾晨阳，忽然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让方勉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汽车！”
“汽车！”
她和他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两个字。
“汽车？什么汽车？”
楚十五根本没时间和方勉解释清楚，她飞奔下了楼，拉开车门，可车门没动。
她忘记拿钥匙了。
正转身，顾晨阳已经飞奔下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楚十五也坐了进去。
里头的热气让两人不由地瞪大眼睛。
又小又闷热的空间……
天气热的时候，汽车车内的温度比外头的温度还要高一两度，如果梅凌死后被藏到车里头，那死亡的时间就会拉长。
“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方勉下来，敲了下车窗玻璃，“我现在要去赵家，拿一些我爸爸的旧物，晓丽就暂时在你们这边待着，一会儿我来接她。”
“我去帮你，”顾晨阳给了楚十五一个眼神。
楚十五心领神会，“是啊，阿阳陪你过去，万一需要，有个帮手也好的。”
“那行啊，免费的劳动力，我要是这都不领情，那我不死脑子有包吗？”方勉完全不知道楚十五和顾晨阳的打算。
下车前，楚十五说道，“刘疆是不是藏在赵家，人是不是刘疆杀的，赵雯雯是不是帮凶，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汽车，如果能从汽车……”
“好，我知道了，”顾晨阳看到方勉已经坐进了他自己的车，忙吻了下楚十五，打断她的话就下车了。
楚十五很无奈，下车时，两人已经离开了。
赵雯雯现在看到方勉，那叫一个冰冷，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吃西瓜，“东西都在阁楼，你自己上去搬吧，当心点，别碰了我家的东西。”
从三楼阁楼的窗户看下去，赵家后头停了辆车。
如果能开后备箱看看，那该多好？
“看什么呢？”方勉发现顾晨阳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顾晨阳不想多一个人卷入是非当中，问道，“刚才来的时候，我好像感觉汽车有点颠簸，你看看不要检查一下。”
“你别吓唬我，”方勉笑道，“我可没那种感觉，再说了，要修理也得有工具啊，是不是？”
“他们家有啊，”顾晨阳指了下到楼下的车，“有车肯定有工具，是不是？”
“行啊，你去借吧，反正我的车没毛病。”
顾晨阳见方勉没怀疑，下楼后，问赵雯雯，“我们的车胎好像没气了，能借一下你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