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我说你就别解释了，犯了法就是要受到法律的惩罚，这是我新学到的人生道理，”楚芳芳笑着冷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其实我大伯对你真的很好。”
“你闭嘴！”曹新莲现在连吃了楚芳芳的心都有，“芳芳，我虽然不喜你是个男娃，但是我平时对你不错，你居然这么污蔑我……”
“你对我好，是因为啥，你心里没点数吗？”楚芳芳哼道，“你知道大伯对大伯娘好，私下说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然后尽你所能地从大伯那边刨来的钱补贴我爸和我三叔，我没说错吧？”
恶心的面目被撕开，丑陋的一面尽显人前，乡亲们无不瞠目结舌。
楚十五冷眼看着她们狗咬狗，心头痛快至极。
楚芳芳看着柔弱，实则狠起来比楚大海还要狠，她连亲爹都不要了，又怎么会要亲奶奶，所以尽其所能地狠踩曹新莲。
既然已经说出真凶是曹新莲，楚芳芳为什么还要死死紧咬？
这是为什么？
“十五……”顾晨阳停好车，飞快地跑了过来，气喘道，“我有件事情没想明白……”
楚十五连忙掩住顾晨阳的唇，让想不通的思路继续下去。
楚芳芳硬踩曹新莲，好像是要完完全全地坐实她是个坏婆婆坏奶奶，让人更加相信她是个心肠狠毒的人。
事情到了这地步，有这个必要吗？
不，不对……楚十五的思绪回到了开棺那日她所见到了一幕。
妈妈的喉头是黑的，但是其他地方没有发黑，这说明人是死后才被灌下了敌敌畏。
可曹新莲说自己的确骂过她妈，但是绝对没有下手。
自己看到的和楚芳芳说的完全不一样。
楚芳芳是亲眼看到曹新莲灌了妈妈敌敌畏的，倘若这样，妈妈不会只有喉咙那块骨头是黑的。
是谁在说谎？
“十五，老曹未必是真的凶手，”顾晨阳扶住楚十五的双肩，在她耳畔轻声说道，“答应我，先不要着急，好不好？”
楚十五不敢相信顾晨阳居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揪住衣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能真的不是她。”
“你和我想的一样，对不对？”顾晨阳难掩心底欣喜。
这件事情不能冲动，一旦扭错人去派出所，对楚十五十分的不利。
“嗯，”楚十五瞥了还在骂战的曹新莲和楚芳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晨阳松了口气，他相信她是个有智慧的姑娘，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车都来了，你咋还不报案去？”楚芳芳趾高气扬，犹如刚刚战斗胜利的公鸡，“这事儿我憋了那么久，你要是不领我的好意，那就是让你妈死得不明不白，你妈妈白白生了你，你那地上那团鸡粪有啥区别。”
楚十五知道她在煽风点火，可她没有蠢到被扇动。
“贱胚子，我打死你！”曹新莲朝楚芳芳扑了上来。
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
曹新莲体重上稳站上风，将楚芳芳死死地压制住了，“你敢拿刀出来砍杀我？天煞的东西，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不得好死的。”
楚芳芳动弹不得，除了一张嘴之外，“十五，你傻了么，让她这么对待我？她可是你的杀母仇人，你要是不帮我，我……我就不帮你作证了。”
这话说的不错，如果曹新莲真的是杀人凶手，楚十五的确要楚芳芳作证，但是现在她已经对整件事情有了其他的解释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曹新莲将楚芳芳和林明朗那点底儿掏得干干净净，说得唾沫横飞，说得围观者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楚芳芳犹如被剥了衣服一样难堪。
这样僵持了两个小时，全村的人几乎都过来了。
孙村长直摇头叹气，“造孽啊真是，这都什么人家，那可是她媳妇子啊。”
“是啊，可怜十五……”
提到十五，大家伙儿又好奇楚十五为啥不尽快将曹新莲送去派出所。
“让一让，让一让，”陌生且满是正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是你们这边报案，是不是？”
楚十五没想到顾晨阳已经报了案，她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将事情的经过稍微说了一下。
楚芳芳早已经被压制得痛不欲生，“公安同志，我奶她就是杀害了我大伯娘的凶手，喂的是敌敌畏，我亲眼看到的。”
曹新莲被拉离了楚芳芳的身上，加上楚十五，三人被分开问话。
没多久，福伯被叫了进去。
等到所有人都问完话了，这才跟着公安的车去派出所。
顾晨阳开车跟了上去，到了派出所门口就被拦下了。
“我是楚十五的家人，我……”
“等确认好口供之后，人就会出来，”公安没让顾晨阳再跟着进去。
他在外头焦急地等候，直到楚十五犹如行尸走肉般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
还没听到楚十五说话，曹新莲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黑了心肝的，老天爷也会收拾你的。”
骂得自然是没有出来的楚芳芳。
不过她对楚十五也没有好脸色，啐了一声走掉了。
“真的是她？”她是指楚芳芳。
顾晨阳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之前猜想的。
楚十五靠着墙，无力地滑在了地上，她不想动，更不想去思考什么，她只想等一个答案。
“十五，”顾晨阳蹲了下来，轻声道，“回车上坐着去。”
楚十五摇了摇头，“您回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
“你听话，”顾晨阳万万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去车上坐着，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
“我没事，真的，”楚十五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出来，“杀我妈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是楚芳芳。”
顾晨阳颔首，她愿意开口和他说话，这让他很安心，这说明她把他当成可以依靠的人，“我知道，找到真凶就好。”
找到真凶就好了吗？
楚十五抬眸，目光呆呆地望着前方，那模样仿佛前方有人朝她招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