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陈华殷勤地笑道，“就是……就是咱们兄弟都不是读书学习的料，不想在这里白白浪费了时间。”
“那你们想干什么？”顾晨阳冷声问道。
“想……”陈华脱口就想书，可意识到心里的话说出来肯定得挨批评，便就没说下去了。
这样的气氛委实不太好，楚十五暗地里扯了扯顾晨阳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当着她的面给兄弟们难看了。
“没事，”他却对她说道，“既然是兄弟，那就要坦诚。”
说完，走到会议桌的上首，说道，“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的不满，我现在再问你们一句，谁不想要留下来的，现在可以走，不过我顾晨阳丑话说在前头，这出去了的，日后做了什么事情，可千万不要说是我的弟兄，我不会认更不会帮你料理那些事情。”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顾晨阳的声音洪亮有力，“现在不走，下次想离开这儿，可不是说想走就想走的，你们跟了我十几年，也是知道我顾晨阳的手段的。”
他有什么手段？楚十五暗想。
看这些人现在像鹌鹑一样缩着，想必他为人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一派的。
“阳……阳哥，您……您别生气，”陈华结结巴巴道，“兄弟们只是有点儿怨气而已，也没其他的意思，您让好好学习我们就好好学习。”
之前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稍微打起精神一点了。
“好了，别生气了，”楚十五安慰道，“我对他们是苛刻了一点。”
“没有，我现在觉得你的安排很好，”顾晨阳说道，“就是因为他们没文化，所以才这么不懂事……”
说着，又扫了一圈所有人，道，“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安排等你们去念夜校，谁拿到文凭了再跟着我做事。”
陈华带头压低了脑袋。
会议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翻书的声音。
这些书都是小学的课本。
他们其中，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这是楚十五当初很头疼的事情。
吃什么亏都不能吃没文化的亏，不然的话，这支队伍可就太难带了。
“都给我好好学，别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听到没有！”顾晨阳又嘱咐了一句，还没等到回应，忽然外头想起了鸣警声。
从窗外看下去，几辆带着公安字样的车一路开过去。
“咋了？”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探着脖子往外头看。
“安静，安静”顾晨阳训斥道，“都看什么看？”
“阳哥，肯定是有人犯了事情了，兄弟们想去看热闹。”
“有什么好看的，”顾晨阳反驳道，“不好好学习文化，下次轮到你们进局子。”
这些人当初跟着他混生活，日子何其的艰辛，现在日子好了，他们倒好了，一个个不安分起来。
“阳哥，方哥打电话来问，您是不是在这里，我说您在，他就挂了电话了，”电话响了两声后，有人接起来了。
那就是说他们两个还得在这边待着等方勉了。
十几分钟后方勉便来了，跑得楼梯噔噔响，似乎很急切。
“阿阳，”方勉喘了两口气道，“公安去赵家了……”
“慢慢说，”顾晨阳和楚十五对望了一眼，看来是那两根头发起作用了。
一听公安的事，刚还干净的会议室又沸腾起来了。
但是顾晨阳关不上这个了。
“是这样的，”方勉说道，“昌叔拿着头发去派出所，经过对比之后，染发的程度和梅凌头上的一模一样 ，所以公安再次去赵家搜索证据去了。”
那两根头发就好像是关键的口子，轻轻用手一扯，就能撕开眼前整桩迷雾。
“那件事情差不多应该就是刘疆干的，”方勉道，“我们去开赵雯雯汽车后备箱的时候，她都没反应，应该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去看看？”楚十五提议道。
“走，”公安这么大张旗鼓地过去，想必看热闹的人会很多。
“阳哥，有热闹可以看啊，是不是可以让弟兄们……”金钩笑着对顾晨阳说道，“你看这几天我们都闷在会议室里……”
楚十五看到顾晨阳要皱眉头，忙说道，“现在有个任务交给大家，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做？”
“我们当然愿意。”
“请大嫂指示。”
“十五……”顾晨阳担心自己人规矩还没学会，倒是会先给楚十五惹事。
“没事，我信得过他们，”楚十五安慰顾晨阳，这边对陈华等人说道，“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谁啊？”
“他叫刘疆，”楚十五道，“省城人士，环球航运公司前任总经理。”
顾晨阳这才明白楚十五的意思。
公安肯定会派人去找，但是人力肯定会不足，自己这些兄弟在社会上也是有人，找人有自己的一套。
“好了，别绷着脸了，快走吧，”楚十五朝顾晨阳使了个眼色后先下楼去了。
到了赵家，看热闹的人果然很多。
赵雯雯垂头丧气地坐一边，只能看着家里被取证。
“我进去看看，”方勉以为站在外头根本没用。
赵雯雯看到他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抱着他的胳膊求助道，“阿勉，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好害怕。”
然后，像个小女人似地抱住了方勉的胳膊，靠着他柔声柔气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公安过来？他们说梅凌是在这里被害的，可我没有害梅凌啊。”
“回头听公安怎么说吧？”方勉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赵雯雯，示意她做好。
公安自然免不了问他一些问题，他都老实说了。
搜查好后，公安就收队了。
赵雯雯抱着方勉不让走，“阿勉，我害怕。”
“放开，”方勉当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方勉了，推开赵雯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楚十五问道。
“听说门上有抓痕，现在还不能判断是不是梅凌的指甲抓的，”方勉指了指大门方向，从那里往里头看过去，楼梯下面有间储物房，意思是说那储物房的门上有抓痕。
只能说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抛尸河里，就算门是梅凌临死前抓的，指甲里也已经没有了木屑，取证也比较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