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苏漠然的目光扫视众人一圈，落在棠欢身上，淡淡挑了挑眉，“是这样吗，棠秘书？”
这几个字说的没有半分波澜，如同他沉静如水的面庞一般，让人无法揣测。
偷这个字眼，实在太过侮辱人了。
棠欢深深呼了一口气，咬着牙回应：“不是。”
她抿了抿发白的唇，“我没有说谎。褚良真迹的遗失与我无关，郑老愿意签字，也是我……争取来的。”
至于她拜郑老为师这件事，完全没有和他们说的必要。
裴宴苏眯了眯眼，似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半刻的功夫，他漫不经心地说：“算了。美术馆的项目能正常开展就行，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他最近的重心都在城北那块地的开发上，实在没有闲心去管这些小事。
况且，说到底，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你们也别浪费时间。”
简单的三言两语，像是一块块石头，砸的棠欢脸上生疼。
他没说不相信她。
可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却像是无形之中站在了他们那一边。
他说不重要。
不管她是不是被冤枉的，都不重要。
棠欢的喉腔发涩，每呼吸一下，都像是吞下无数的针，划破食道，血淋淋地扎进身体里。
她看到林微禾笑容加深。
也看到其他人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林微禾轻快地说：“既然宴苏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别计较了。欢欢，你去忙工作吧。”
棠欢整个人有些晕，想要说话，喉咙却像是被堵着一样，酸酸的，涩涩的。
她很清楚，其实事到如今，自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
她深深看了裴宴苏一眼，转身就走。
路过小吴身边时，对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嘟囔：“这次便宜你坐享其成了。”
棠欢憋的肝疼，这种无力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初棠家刚破产的时候，所有人都自然的与她为敌，没人站在她身边。
回到秘书室。
美术馆成功签约的消息传的很快，这几天提心吊胆的洪诺可算松了一口气，一看到棠欢，便讨好似的泡了杯茶放在她桌上，“欢欢姐，没事就好了。”
棠欢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头：“你也觉得真迹是我偷的？”
洪诺的脸色微微僵了僵。
面前人没什么特别的神情，甚至说话的语气也格外平静，可还是让她有些捉摸不透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程七七听到动静，连忙凑过身子，接话道：“怎么可能，欢欢姐绝不会做这种可耻的事的。”
洪诺赶紧跟着点头：“对对，我当然是相信欢欢姐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到时候真要追究什么，为了撇清关系，她还是会把责任往那边推。
反正她自己一定是清白的。
棠欢闭了闭眼，一点点将焦躁的情绪摁回去。
只要找到证据，赚够违约金……
她迟早会离开这里的。
等到洪诺和程七七都回到位置上去时。
棠欢电脑屏幕的右下角突然亮了一下。
是一封陌生人发来的邮件。
她点开。
看清里面的内容后，浑身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