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欣的笑脸一僵。
裴宴苏声音很淡，气势却半分没减：“打了人还想随便算了，白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棠欢眼眸微动，诧异地抬起头。
他这是……在帮她出头吗？
白可欣有些无措地张了张嘴，“可、可是她也打了我啊，而且她都说没关系了……”
后面的话，触及到男人愈发森冷的双眸，她身子一颤，顿时不敢再往下说。
裴照林搂过她，笑嘻嘻地打圆场：“堂嫂，这事儿确实是欣欣不对，我让她跟你道歉。以后都是一家人，欣欣也知道错了，您瞧瞧，能不能和气生财？”
这是给足了她尊重。
问题重新抛到了棠欢手里。
她微微蹙眉，认真打量了裴照林一番。
这个男人，似乎和外界传的草包形象，不完全相同。
可这感觉只是一瞬间，又被他眼底展现出的吊儿郎当给覆盖过去了。
白可欣害怕的不轻，男人的手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下，她扭扭捏捏好半天才低头：“对不起，是我错了。”
闹出的动静已经惹得不少人注意到这边了。
想到前几次上热搜的事，棠欢揉了揉眉心，也不想再起争执，扯了扯嘴角：“白小姐年纪小，想必记性不差，知错能改就行。”
说着，她挽住身侧男人的臂弯，低声道：“楼上的客人该等急了，裴总，我们走吧？”
裴宴苏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倒是给足了她这个面子，收回目光，抬脚迈步，朝楼上走去。
见二人走远了，白可欣长长吐了一口气，不悦道：“我哪知道她是裴总的妻子啊，明明网络上传的都不是她！还有你，裴照林，是不是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裴照林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轻轻吻了一下，哄道：“大小姐，我不也是去酒窖拿几瓶好酒送给你爸吗？”
白可欣昂着脑袋，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心情好了不少，嘴里嘟囔：“反正裴总看起来没多喜欢那秘书，不然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也没见出来澄清过一次，保不齐是奉子成婚什么的呢……”
裴照林抬起眼，望着两人消息的地方，若有所思。
到了二楼。
裴宴苏瞥了瞥女人，漫不经心道：“棠秘书什么时候这样大度了，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能不计较？”
这话的语气让棠欢听的有些不舒服。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裴总是不是忘了，我已经不是棠家大小姐了。”
她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所以面对那些世家小姐，只能忍，只能大度。
裴宴苏脚步一顿，淡淡道：“但你现在是裴太太。”
“是吗。”
棠欢笑了，如今眸底一片死水，再无起伏，“裴太太不过是个名号罢了，真要发生什么，裴总难道会不顾利益站在我这一边？”
几乎是下意识的，裴宴苏想应下来。
可转瞬间回神，他向来只注重利益，没有人能影响到他才对。
而棠欢，更不能。
见他沉默，棠欢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胸腔泛起几分难言的酸涩，她松开挽住他的手，若无其事地笑笑，“裴总放心，只是随口一说，我懂自己的身份。”
譬如过去的无数次，她和林微禾对立时。
他永远选择的，都是另一边。
好在，她已经习惯，更是慢慢开始不再对此期待和奢望。
“酒已经送到，我就不打扰您了，裴总，再见。”
说完，她背过身，一步步走向楼梯。
裴宴苏薄唇紧抿，心绪翻滚，却是没有挽留。
再见。
他一点也不喜欢从她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
像是她随时会脱离他的掌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