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有些撑不住地往后退了退，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棠欢。
看到他眼中的震惊，棠欢一瞬间猜到了他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真相在这样的场景下终于被揭露，她有些想笑，这笑里到了两分苦涩。
“别着急，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裴照林在她身后说了一句，而后拿出几张纸，递到她面前，“看看吧。”
第一页的那家公司名字有些眼熟……
棠欢的脑子嗡了一下。
是当初和棠氏签订新兴项目的那家公司！
再往后，是这家公司和裴宴苏交易的照片，以及棠氏破产后不久的那天下午，裴宴苏找上了门来。
之所以没有留痕，是因为裴宴苏离开前，将所有证据全部清除的干干净净。
他可是裴氏集团的总裁，要怎么样的人才找不到？
当时的她只是一个没落的棠家小姐，没有能力更察觉不到这种事的存在。
她猛地抬眼，思绪百转千回，只剩下无数的怨恨。
裴宴苏……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甚至娶他，都是他计划着报复的其中一环！
她眼眶酸涩，再也忍不住，泪水浸湿了脸庞。
裴照林看着二人不断变幻的神情，兴奋地拍了拍手，“对，没错，就是这样的效果。不枉我费心费力收集到了这些东西。裴宴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些事情，发生了，存在过，想要彻底销毁可没这么容易。
更何况，裴宴苏还故意留了伏笔，只等着哪天棠欢查到真相。
他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自己会对棠欢有感情。
太有意思了！
裴宴苏摁在心中翻滚的波涛，想要冷静下来，可一开口，声音多了几分嘶哑：“不要伤害她，你有什么条件，我可以答应你。”
“bingo！”
裴照林笑的分外愉悦，野心一点点展露出来，“要我放了她没问题，你把裴氏的股份转让给我，那些都是你从我爸手里抢走的！本来应该属于我的！”
事到如今，裴宴苏也不想和他争辩什么，揉了揉眉心，“好，我可以答应你。”
见他如此畅快，裴照林却有些不乐意了，故意增加了要求：“另外，我还要你跪下来舔我的鞋！”
他倒要看看，向来高高在上的裴宴苏，到底能低头到什么程度。
裴宴苏抿紧了唇。
然而不过几秒钟，他很快答应了：“可以。”
两个字出口，连怨恨他的棠欢都感到诧异。
为了救她，他竟然……答应了？
他不是同样恨着她吗？
为什么，答应了？
裴宴苏面色不变，径直抬脚走过去。
裴照林也不担心他耍诈，毕竟棠欢还在他手上。
他掏出一把匕首，笑嘻嘻地说：“裴宴苏，如果你有什么别的心思，我只能违背承诺，先送棠欢上路了。”
裴宴苏没有看向棠欢，脚步没停，“放心。”
短短五十米的距离，他仿佛走了很长时间。
他从来没想过，救赎了自己的人，竟然是棠欢。
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