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欢满心冰凉。
她觉得自己那点脸面就像是被狠狠踩在了地上。
细密的吻划过颈间。
她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
裴宴苏嘴里尝到酸咸的味道，抬起头。
女人小脸泛白，紧咬着唇，脸上尽是难过与绝望。
思绪稍稍回笼，他松开对她的桎梏，指腹一下下抹掉她的泪花，“还难受？”
“嗯，难受。”她吸了吸鼻子，“所以不想。”
“擦擦吧，不知道的真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裴宴苏嗤笑，“棠秘书知道的，我不喜欢勉强人。”
勉强来的，多没意思。
挡板重新落下来。
棠欢快速整理好衣服。
好半天，她谨慎地问：“您和容少，有过节？”
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裴宴苏的手指搭在窗台上，慢条斯理地说：“算不上什么过节，只是生意上有点竞争。你记得离他远点就行。”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有着急接，而是让周总助靠边停车，抽出一张银行卡。
“我还有点事，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几次三番的拒绝到底是惹的他不高兴了。
偏偏她缺钱的很。
棠欢掩下苦涩，将面子里子都丢到一边，浅笑嫣然地接过来，“好，裴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我跟您说一声。”
“嗯。”他颔首，看起来其实并不在意。
下车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呼啸而过的车上，男人握着手机，脸上冷意渐融，神情柔和，时不时点下头。
就连嘴角似乎都有了隐约的笑意。
棠欢捏紧了裙角，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委屈感。
八月初的夜晚很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
这里是郊区，没什么出租车会来。
她一步步走回家。
巨大的落寞和无力笼罩在周身，让她再一次认清——
她只是他泄欲的一个工具人。
要想得到他的喜欢，比登天还难。
……
临近十点，裴宴苏才回来。
棠欢正在客厅看电视。
他扯了扯领带，见客厅灯还亮着，抬起眉梢，“还没睡？”
“睡不着。”棠欢点了下头，接过他的外套，“饿么，要不要给你煮点吃的？”
裴宴苏喜好刁钻，但不得不说，棠欢每次做的东西都挺符合他口味的。
“不用。”他去厨房倒了杯水润喉，“最近你好像每晚休息的都不太好，婚前焦虑？”
棠欢一愣，想到这段时间因为怀孕睡的不太安稳，总是忍不住翻身，亦或者起床上厕所。
没想到他都注意到了。
她不期然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心脏砰砰乱跳。
却在触及到那丝若有似无的凉意时猛地清醒，“可能是。”
她掩住心惊肉跳，轻轻地笑：“毕竟人生第一次。”
裴宴苏放下杯子，过来抱住她，“不用担心太多，就是走个过场。”
怀里的西装外套有着淡淡的清香。
熟悉之余似乎还夹杂了点别的香气。
棠欢垂下眼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又去找林微禾了。
“裴总，我想明天去疗养院看看我爸，如果他状况好，我想让她参加我们的婚礼吗，可以吗？”棠欢很快收起情绪。
“嗯？”
男人偏过头，好看的眼里多了几分冷然。
却让她瞬间回神。
“那个，我……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我陪你一起去。”裴宴苏打断她，隐在光影的神情晦暗不明，“说起来确实很久没见过棠伯父了，刚好明天我也有空。”
棠欢有些诧异。
之前她几次提到父亲，裴宴苏都没太大反应，看起来并不关心，这次怎么不太一样？
不过这对她而言也算是好事。
——
第二天，两个人到疗养院的时候，棠父恰好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坐在凳子上，看起来情绪很稳定。
棠欢将买来的营养品递给卢姨，轻柔地朝那边走过去，“爸。”
听到熟悉的声音，棠父下意识回头，神情透着股迷茫，短暂地看了棠欢一眼，又转向旁边跟着一起来的裴宴苏。
突然，他脸色大变，吼叫着将手里喝水的杯子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