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冰冷眼眸，棠欢心底更多的是涌现出一股无力感。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低声说：“我没有勾引他，他也瞧不上我。”
裴宴苏闻言笑了，“容垣对你腻了？看样子不像啊，这种重要的宴会都邀请你一起参加了，棠秘书真是好本事。”
棠欢觉得有些不太理解。
过去三年的时间，他根本不在意她身边都有谁，怎么最近却对她和容垣如此上心？
甚至几次三番的误会？
她想不通，也疲于再解释，随口应道：“都是裴总教的好。”
裴宴苏怒极反笑，“教的好？哪里教的好？”
“床上么？”
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向雪白的脖颈，激起阵阵涟漪。
棠欢的脸顿时红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恼的。
她忍住想踩他脚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裴总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这么亲密，不怕你的女伴吃醋吗？”
她明显能感觉到，被迫换去和容垣跳舞的林微禾望过来的视线简直可以杀人了。
裴宴苏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件事，将理智拉回清醒地带。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不远处一眼，淡淡道：“那就让她吃醋。”
原来如此。
棠欢瞬间明白过来。
和上次去游艇一样，她不过是裴宴苏用来气林微禾的工具人而已。
“你很在意林微禾？”
不知想到什么，裴宴苏突然出声。
棠欢愣了几秒，半开玩笑地说：“当然啦，毕竟是裴总心心念念的前女友呢，我这个正牌妻子怎么着也该给点尊重介意一下？”
说实话，她之前确实羡慕林微禾，可以得到裴宴苏独一无二的喜欢。
但那都过去了。
现在的她，只会学着不再爱他。
裴宴苏当然听得出她这话里的揶揄。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舞曲都快结束了，才终于再次开口：“如果我和微禾少接触，你是不是，也可以和容垣保持距离？”
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涩，还有一些妥协的商量。
她先前好几次提到过林微禾，想来应该是真有一两分介意的。
如果她能同意，这笔交易不算太亏。
棠欢瞳孔微缩，呼吸一凝，舞步也随之停顿下来。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林微禾对他而言，不是很重要吗？
她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却半点都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舞曲结束，舞池中央的众人纷纷退场。
棠欢连忙松开裴宴苏的手，后退几步，拉开和他的距离，“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下气。”
说完，她抿紧了唇，转身就走。
林微禾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理由，也悄悄跟上去。
容垣抽出一张纸巾，缓慢地擦拭着手，笑眯眯地弯起唇边的弧度：“裴总刚刚和小棠妹妹说什么了，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呐。”
裴宴苏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眼眸渐渐冷下来。
要她离开容垣，真就这么难答应？
“该不会，是裴总勉强小棠妹妹做点什么她不想做的事吧？”
“用不着容少操心。”
裴宴苏双眸微眯，片刻后，恢复了一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是我和欢欢的家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多拼命，才能压住那些不断翻涌叫嚣的烦躁情绪。
他在不知不觉中对棠欢投注了过多的注意力。
这是在计划之外的。
可是，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