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拓跋云霓涨红着的小脸,几乎要滴出血来。
朦胧的双眼瞧着英俊不凡的侍卫,只觉得心脏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
从小到大,除了和郝帅亲密一些以外,何曾和任何的男子有过肢体上的接触。
可郝帅是自己的哥哥,别说是牵牵手,就算是偶尔 一个拥抱,也不会让她有什么异样的感受。
但眼前这个侍卫就不同了,不过是指尖碰触到手腕,为何就能让自己生出一种慌不择路之感?
侍卫很高,云霓就算是踮起脚尖,也只能到他的下巴。
他的下巴很干净,竟然连一点胡茬子都没有。
跟爹爹青青下巴不一样,他这个看上去叫人心头舒坦了很多。
他的嘴唇很薄,淡淡的,几乎没有颜色。
在云霓的印象中,这样的薄唇几乎都会显得刻薄。
可是他没有,似乎是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又不够,看上去刚刚好。
再往上便是挺拔如同山峰的鼻子,和一双,叫人无处可逃的眼睛。
云霓轻咬下唇,憋着呼吸,静静的盯着他。
四目相对的时候,云霓只觉得全身发虚。
也不知怎么的,此时的她,脑子里面竟然出现了一条离了水的小鲤鱼。
尽力的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可惜全都是无用功。
“喂!你,你在干什么?快点放开公主!”反应慢半拍的秀儿终于回过神来。
她是公主忠心耿耿的侍女,自然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个人伤害公主。
就算是轻轻碰了她的手腕也不行。
双手死命的在侍卫的胳膊上敲打着,眼见对方如同山峰一般的巍然不动,秀儿心下一急,张嘴就要叫人。
“来人......”
可尖锐的声音刚一出来,便瞧见侍卫紧握着公主手腕的手,放了下来。
秀儿松了一口气,怒气冲冲的挡在了二人中间。
“你,胆大妄为,竟然伤害公主殿下。既然是你这只爪子碰了公主殿下,那么,这只爪子,别想再要了!”秀儿仰着脸,伸长了脖子,强壮着胆子瞪着侍卫。
如果眼神能伤人的话,侍卫身上的皮肉,怕是都没有一块好的了。
可惜侍卫似乎一点也不怕,那双可恶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公主,像是草原上的恶狼,盯着美味的食物一般。
秀儿回头看看公主,只见后者竟然像被点了穴一般愣着不动。
心里隐隐觉得不好,可是,到底她也年轻,究竟是什么不好,她也说不上来。
秀儿的声音到底还是招来了人,只见呼呼啦啦的以群太监宫女涌了进来,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把殿门口围个水泄不通。
“来人哪,把这个胆大妄为的......”
“等一下!”秀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拓跋云霓打断。
众人不明所以,都是一脸茫然的看向公主。
“你们都出去!”拓跋云霓冷冷吩咐。
面对侍卫时的紧张与不知所措,再到看向宫女太监时,已经消散无踪。
公主还是那个公主,还是从前那个高傲的,倔强的,皇上最疼爱的女儿。
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可云霓哪里是个脾气好的?
见大家站着不动,顿时火冒三丈。
“叫你们都下去没听见吗?什么时候我这个公主说话也没用了?一个个的都想要造反吗?”
三公主发怒了,众人哪里还敢耽搁。即便是这殿内发生了什么事,做奴才的,还不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不管怎样,保住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声势浩大而来,又匆匆离去,宫女太监们的出现更像是一场闹剧。
“公主?”秀儿到底是云霓的贴身宫女,面对公主时,胆子倒是比寻常人大上许多。
她回过头,看着有些异样的公主,满脸疑惑。
“你叫什么名字?”拓跋云霓没有搭理她,只是若无其事的抬头看着侍卫。
“属下名叫追风。”侍卫低头抱拳,那恭敬地模样,同刚才地行为,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追风?嗯,本宫知道了,下去吧!”云霓抬了头,语气淡淡地,像是从未与他有过非同一般地接触。
追风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秀儿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几乎要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侍卫地爪子压根就没有碰见过公主地手腕?
时过晌午,日头便要渐渐落下。
拓跋云霓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追风,不由自主地张口唤住了他。
“追风!”
挺拔地身影一滞,回过头来。
“公主还有何吩咐?”
“呃......”面对他地问题,一时之间,云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
自己为什么要开口叫住他?
明明没有动这样的心思,可是嘴上为啥就自作主张叫住了他?
脑中思绪还没理清,便看见那双夜湖一般的眼睛朝着自己看来。
勉强将脑中的思绪压下,云霓张了张嘴,只得随口问道:“你,是我父皇御前的侍卫吗?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属下适才调来没几天,公主不认识在下也是正常。”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你走吧!”云霓挥了挥手,胡乱的说着。
追风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霓凰阁。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待到人影消失之后,云霓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转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绯红的脸颊,一言不发。
左手不自觉地抚上右手手腕,那个地方,似乎还残留着莫名地体温。
原来,男子地温度这样高,不过是抓了自己地手腕,便能让自己如同被暖日笼罩。
“公主,你究竟是怎么了?脸这么红,该不会是被暑气打了头吧?”秀儿站在一边,担心极了。
话一说完,便转身提了冰盆过来。
“公主,那侍卫虽然讨厌,可这冰盆却是好东西,公主你要是热得慌,奴婢就用扇子将冷气扇到你身上,便能凉快许多。”
见云霓不说话,双眼只是盯着冰盆瞧。
秀儿连忙轻手轻脚地拿了绸扇,就着冰盆发出地冷气,一下接着一下的,把淡淡的薄雾朝着云霓身上扇去。
“秀儿,那追风,你觉得他是不是很讨厌?”云霓抬了头,轻声问道。
看着这样的公主,秀儿着实吓了一跳。
双眼如剪水秋瞳,声音如同潺潺温泉。
这样的公主,是秀儿这辈子也没见过的。
“公主,你究竟是怎么了?”秀儿蹲下身来,伸手放在了云霓的额头上。
语带哭调的瞧着云霓说:“公主,你可别吓唬奴婢,你究竟是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刚才那个坏人伤到你了?你的手腕,现在还很痛是不是?”
“本宫没事!”云霓皱了眉头,将秀儿捂在自己额头的手打开。
“那,公主,你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可好?”
“这才什么时辰?本宫又不是猪,这个时辰休息什么?”云霓翻了个白眼,头一次觉得秀儿怎么那么笨。
见主子不开心,秀儿更是急得抓耳挠腮。
“不想休息的话,要不然听听曲儿吧?公主,往日你不是最喜欢听曲儿的吗?要不然,奴婢将艺人们叫上来。你是想听南府的,还是想听淮派的?”
“行了行了,本宫什么也不想听,你先下去吧!”云霓忍不住赶人了。
秀儿委屈万分,可又实在是没有办法。
垂了头,只得乖乖的朝着殿外走去。
心里面嘀咕的只有一件事,自己真是太蠢了,伺候公主这么些年,怎么就猜不到公主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云霓,脑子里就只有一个身影,一双眼睛。
时间过去好几天了,这个症状也没有得到缓解。
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有越演越烈的势头。
拓跋云霓就不明白了,明明都在脑子里面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可惜每回这样一想之后,他的影子更是坚不可摧了。
天热得时候,想到他手中提着得冰盆。
吃饭得时候,看着捏着筷子得手腕,就能呆愣半天。
甚至连看戏得时候,台上那个英姿勃发的面孔,都能出其不意的转变成追风的模样。
拓跋云霓觉得自己病了,还病的不轻。
可这种病又让她难以启齿,一度怀疑是不是追风在手上下了什么毒,借由手腕传进她的身体。
从前是听说过茂林地带有一种蛊毒,能够摄人心魄,引导人的思想的。
云霓估摸着,追风是不是就会那样的蛊毒。
炎国太子来了这几日,却从未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三公主。
明日就要离开了,于是,专程在觐见皇上的时候,提出了想要见一见三公主的要求。
原本皇上是反对的,可是郝枚觉着这样拦着也有失礼数。
再说了,这炎国的太子着实也是不错的。
一表人才不说,关键脾气还好。
就在皇上准备阻拦的时候,郝枚先一步笑着说:“你们年轻人见面说说话也不是什么坏事,明日你就要离开了,今儿个是得好好得在宫里转转。皇上,贤侄在这宫中不熟悉,要不然,咱们就叫霓儿来带着贤侄走走看看。待贤侄回了炎国,倘若有人问起咱大夏,也能说得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