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镇江的死讯,一下子传遍了青城。
青城各界有名望的人都过来了。
并不是说跟时镇江的关系多好,都是看在时镇海的面子上。
再说了,时镇江怎么说,当年也是时家的大少,也算是风云一时的名人了。
只是人到晚年,才渐渐的没落了。
灵堂直接设立在时镇江的别墅大厅,因为时封没来,所以,暂时都是时谦打理地这一切事宜。
时溪妍和时再典两人跪在灵堂前哭着。
尤其是时再典,一直都没有说话。
本来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一下子落成这个样子,叫他根本就难以接受。
看着这些来祭拜的人,一个个的对着他说着安抚的话,其实他心里都明白的,这些人,无非都是冲着小爷爷来的。
至于他爷爷,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越想,心底的阴沉越发明显。
范常青和范常树兄弟两来了,首先到灵位这边来祭拜了下,然后才走到时谦那边。
“真没想到,时老大爷走的这么突然,我们之前都没闻到任何消息。”
时谦一脸悲痛。
“大伯之前就已经病倒了,我们也不知晓。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们跟时封,闹得并不愉快。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是我们来主持的,可时封,一直没出现。我们总不能见大伯就这样吧。留着家里老的老,小的小。”
范常青看向跪着的时再典和时溪妍,点点头。
“确实是,不过,就怕到时候没落到个好话来。”
时谦对此,并不在意。
“有些事情,不在虚名,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这边刚说了两句,那边纪家就来人了。
纪家来的是纪云庭和儿子纪浮荇。
陆陆续续的,该来的人都来了。
而时镇海,因为年纪大了加上这几天都在这边操劳着,身体终究有些吃不消。在一旁的休息室休息。吴婉芝陪着的。
就在众人准备行礼的时候,门外一阵骚动。
“爸!!”
“爸~~”
时封从外面,踉踉跄跄地跑进来了。
一脸的悲痛。
听到声音,时溪妍和时再典都猛地看了过去,脸上露出了惊喜。
时封一进来,直接跪在了灵位前,哭喊着:“爸,儿子不孝,儿子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爸,您怎么走的这么突然?我离家的时候,您还好好的,怎么说倒下就倒下,说离世就离世了。是不是有人害你的,您跟儿子说,儿子给您报仇。”
这话一出,大厅不少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明显的话里有话,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
不过,也有不少人看向时谦,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来。
时谦紧绷着脸,没有说话。
不仅仅是他,时仲和时睦也是一样,都看着时封,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这个时候,白眉道士带着一群道士进来了。
进来之后,白眉道士像模像样的在灵堂前走了一圈。
尤其是在路过时谦的时候,朝着他多看了几眼,眼底带着不解。
走完之后,絮絮叨叨的一阵子。
然后站在时封面前。
“时道友,贫道刚才给老爷子做法了一下,发现老爷子的怨气很重。估计,走的很不安心,这里面,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时封一听,立马看向时谦。
站了起来,怒视着。
“时谦,时仲,时睦,你们兄弟三人,是不是对我爸做了什么?我爸身体向来好好的,怎么可能说倒下就倒下了,说走了就走了?这里面,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这一质问,直接让众人都愣住了。
这时封,难道想当面跟时谦他们抗衡?
这是脑子糊涂了吧。
不过,能看时家自家人内卷,也是难得的。
不少人抱着看戏的态度,看得津津有味。
时仲冷笑了声。
“我们做了什么?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对你爸做什么吗?”
“那谁知道呢?这些年来,我知道你们一家早就嫌弃我们家了。觉得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在依附着你们,依靠着你们。早就想摆脱我们了。我的公司,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嘛?不都是你们一手搞出来的吗?”
“这些年,我那你们当兄弟,当亲人,可是你们呢?就是这么对我家的?怎么说,我爸也是你们的亲叔叔吧,你们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
“混账东西!”时镇海从休息室走了出来,吴婉芝站在旁边,搀扶着。
看到是真话,时封有些胆怯的后退了一步。
他向来都是非常忌惮自己的小叔叔的。现在,自然也是的。
“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年,就算是喂养一条狗,也是知道感恩的,你倒好,现在竟然还来反咬一口。你这样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念及你死去的父亲,就该让你自生自灭了。”
时封没敢说话,浑身颤抖着。
这个时候,白眉道长走上前来,看着时镇海。
“这位先生,您身上的气息,夹杂着浓厚的戾气,这跟灵堂方位是相冲的,对死者,也不好。”
时镇海看向白眉道长,脸上威严不变,冷声说道:“对死者不好?我大哥生前就被你们这些虚有其名的道士给骗的不浅。我知道你,白眉道士是吧。自诩自己道法高深,那你算算,你接下来,会怎样?”
白眉道长心里一个咯噔,有些不妙的感觉。
但还是强自镇定着。
“贫道只是个出家人罢了,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人都有这么一天,只是迟早问题。”
时仲顿时笑了起来。
“看来,道长这话,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就是不知道,出家人,怎么对红尘之地,还那般迷恋呢?道长,您在沉香园,可是高级VIP呢。”
这话一出,白眉道长顿时变了脸色。
就连他身后的那一方小道士,也一个个面露尴尬。
在场的人立马一脸了然。
有些人去找过白眉道士,这会儿,心里有些来气了。敢情这个白眉道长是骗人的玩意儿。说的那些,都是吹嘘的,难怪找他们要了那么高的价钱呢。
一想到这些,心里膈应的慌。
时封见白眉道长落败,立马说道:“小叔叔,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爸,但是他怎么说也都是你亲哥哥,我们一直都敬重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容不下他?”
时封一句句质问,说的字字沉重。
一旁的白眉道长顿时松了一口气。
心里纳闷着,这时家的人,怎么知道他去沉香园的事情?每次去,他都经过一番乔装的。而且用的名字,也没人知晓的。
这个时候,车染过来了,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看来,果然是养了个白眼狼。我容不下你父亲?我为什么容不下?他是吃我的还是喝我的了?再说了,我是养不起还是怎样?时封啊时封,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人。你以为,你在海外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不仅仅是我知道,你父亲也知道,我们只是都没说而已。”
这话一出,时封愣住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觉得,没有人知晓的。
暗自给自己置办了那些产业。
可现在.......
看着他睁大的双眼,时谦把车染手中的文件直接扔在了他的脸上。
“你连自己父亲得了癌症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大吼大叫的,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现在突然跑过来,无非不就是想着把时家送到舆论中央?让我们饱受道德的谴责?时封,你以为你那点小花花肠子,我们会不知晓?”
“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情,难道心里没点逼数?”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时封愣住了。
癌症?父亲有癌症?他竟然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廖萍萍从外面进来了,穿的一身黑衣,戴着墨镜。
如果不是她摘下墨镜,很多人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离婚后的廖萍萍,似乎变得年轻了很多,整个人容光焕发。
“妈妈!”时溪妍一见到廖萍萍,立马起身跑过去,紧紧的抱着她。
廖萍萍愣了下,伸手抱紧。
时再典看着自己的妈妈,神色复杂,想过去,却还是忍住了。
“呜呜呜,妈妈,你不要溪妍了吗,溪妍好想你啊,你回来好不好?”
“呜呜呜,我好想你啊,家里都没人,爸爸整天都跟凤仙仙在一起,凤仙仙对我一点都不好,之前她都是骗我的,骗我把她带回家,然后破坏咱们家。可是爸爸却不听我的话,哥哥也不听。我好讨厌他们,不喜欢他们。妈妈,你带我走吧,呜呜呜,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时溪妍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在众人的耳里,让人听着都有些不忍。
廖萍萍抱紧自己的女儿,心疼地流下眼泪。
“溪妍乖,妈妈会带你走的,乖乖的哈。”
听到这话,时溪妍才止住了哭声,看着自己妈妈,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生怕她离开了。
廖萍萍走到灵位前,祭拜了下,然后看向时封。
面带讥讽。
“你父亲有癌症,我都知道,我跟你说过,你却以为我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