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中观察了一下，不同方向好几个机位的人都很面生，自从我走进来，他们的眼神就有意无意的撇过来。
不像是来打游戏的，倒像是警察来蹲人的。
“那我先走了，以后再来找他。”
我不动声色抬腿就往外面走。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踏出店门口，门外已经被警察包围了起来。
“警察！有人举报你们聚众吸毒，所有人，抱头蹲下！”
我也被迫和他们一起双手抱头蹲在一边.
凡是和黑这个词沾边的，黄赌毒总要带一点。
刘松的这家网吧，我猜到肯定也多多少少有点什么，但每次我问刘松的时候，他总是含混过去。
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干了这么大的勾当。
不一会儿，警犬就搜出不少东西，海洛因，大麻，摇头丸等一批一批的货被带了上来。
11
时隔三天，我又一次回到了这间熟悉的审讯室。
上午押送我回来的警察一共有两批，一批是查贩毒的，另一批是查王啾啾的事情的。
很不幸，恰巧都被我撞到了。
关于刘松贩毒的事情，我如实回答，确实是一无所知，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刘松居然还没有落网。
对面的两个警察走后，不多时，张辰和赵警官又进来继续接替。
“林十五，解释一下吧，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前面已经交代过了，找我男朋友刘松，怎么，未成年谈恋爱警察也要管吗？”我轻声一笑。
“林十五，严肃点！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
“我那天和你说的王啾啾最后听到的手机里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
“通过我们对王啾啾手机的排查，发现在她微信联系人列表里有个名叫希望的网友。”
“这是聊天记录。”刘松递给我一张纸质文件。
我接过来，明明是白纸黑字，却看的我眼眶有点发酸，我拼命令自己保持平静，可是边角还是不可避免被我抓的皱巴巴的。
这个叫希望的网友完美的策划了这个计划，可故事的结局却大相径庭。
对面递过来一张纸，我抬手接过，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泪流满面。
“是想到什么了吗，没关系，擦擦泪，把你知道的和我们说说。”
我看着张辰的嘴巴一张一和，好像有种魔力般，我很想把事情一股脑的交代出来。
“是苏笙，我亲眼看到的，是苏笙推了啾啾。”
12
是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巧合。
而是我和王啾啾一起设的局。
我和王啾啾是很好的朋友。
可是有一天，她告诉我，她们家破产了，她没有办法支付学费，所以只能转学。
但是苏笙已经盯上我了。
我一度以为自己要成为崇明楼第五个亡魂，但王啾啾找到了我。
她说，十五，我要你好好活下去。
那天的谈话是我们故意泄露给苏笙的。
聪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从我故意撞破她们霸凌王啾啾开始。
苏笙，就已经上钩了。
起初，我只敢在苏笙的逼迫下，昧着良心做这些事。
可是我怎么对我自己的好朋友下得去手。
每一次打翻饭盒，扬起巴掌，我都要将指头掐到肉里面，才能忍住身体的颤抖。
有好多次我都想要放弃。
可是每次事后王啾啾总握着我的手，声嘶力竭。
林十五，想想你的未来，你如果退了学，你一辈子都离不开那样的家庭。
一个月，坚持一个月。
我渐渐取得了苏笙的信任。
直到那天。
一个男生的出现，打破了一切的计划。
13
那是一个雨天。
王啾啾被困在厕所的最后一个杂间中，眼看一个巴掌就要落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横亘在了我们之间。
他说，林十五，做人不能这样，他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满是失望。
我张了张嘴，口中却发不出声音。
郜靖鑫，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成绩排行榜上永远的第一名。
却不知道他也是我暗自喜欢了三年的男生。
身后爆发出一阵讥笑。
“郜靖鑫，你管什么闲事？”
“真当是英雄救美呢，识相点滚开。”
“我看他们这一对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很可惜，他的行为在那样一群会吃人的眼里，就是自不量力。
从那之后，苏笙他们的乐趣又多了一个。
也是一个下雨天。
崇明楼迎来了第五个亡魂。
雨水中飞溅着一闪而过的血花，少年一跃而下。
我想，压垮他的不是侮辱谩骂，不是饭盒里的口水，身上的伤口。
而是无休止的精神折磨，是随之而来的成绩下滑，他失去了离开泥沼的机会。
王啾啾哭着找到我。
她说，她要苏笙一命偿一命。
郜靖鑫的家人来了，在学校门口跪了整整三晚，最后却只能用一张单薄的凉席将人卷走。
苏笙家里的人也来了，手里提着好几个黑皮箱。
回去的时候，空手而归。
这时候的校长总是笑的最慈眉善目。
学校的大门又翻新了，这是第五遍了。
我们私下找了媒体，只可惜我们没有黑皮箱，热度还没一天就被压了下去
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
直到有一天，王啾啾匆匆找到我。
让我务必把苏笙带到天台。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问清楚原因，只是告诫她不准胡来。
当那道单薄的身影落入眼中的时候，我的心脏砰砰跳的很快，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今日的她没有隐忍，而是直接和苏笙对峙。
还有两天一个月的期限就到了，我起初只是以为她想最后发泄搏一把。
可是，人群不知怎么乱起来了。
但我想起她的嘱咐，只站在原地，却没想到她竟然被人推了下去。
是苏笙！
我看见了，是苏笙！苏笙把她推了下去！
14
说完这一切，我已经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赵警官帮我打了杯温水放在对面，“喝点水吧。”
不知道为什么，许是我的难言之隐，他对我的态度倒是温和了许多。
“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答应过啾啾，要好好活下去。”
“所以，就为了自己好好活着，连自己最好的朋友枉死都可以不顾吗？”
张辰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看穿。
“我只是……我只是怕…….”
“我只是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深吸了一口气。
“每天晚上一闭眼，啾啾就从我眼前消失一次，那种感觉你懂吗？我有好多次都想说出这个真相，可是有用吗？”
“就算我指认了是苏笙，也会有人保她出来的，而我呢？只会被她打击报复。”
“所以，你不止害怕，还对我们不信任？”
我没说话，只是抹了一把眼泪。
想起了郜靖鑫离去的那天，警察来了又走了，然后这件事自从不了了之。
张辰忽然起身，指着自己得警徽，一字一顿。
“请相信我们，我们是警察，是人民的公仆，从穿上这身衣服开始，我们就用自己的生命许诺，还假像以真相，还不公以公正。”
“我用自己的人格担保，当警察这二十多年来，我没有一次违背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没有让身上的警徽蒙尘。”
“所以，林十五，请你相信我们，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一定查明真相。”
我沉默了，张辰和赵警官就坐在我对面，静静的等着我。
良久过后。
“好。”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张辰见我答应下来，继续发问道，“你那天到底去找刘松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能说的我都说了。
“这个短信的发送者和叫希望的网友的ip是在同一个地方，也就是刘松的网吧。”
“什么？”我的头脑有片刻的发懵，怪不得当天有两批警察同时在蹲守。
“记住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辰丢下这句话，和赵警官交代了几句，就先出去了。
我坐在审讯室里，目送着张辰走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审讯室的门被敲开了，赵警官出去一趟又进来。
“林十五，你出来一下。”
刘松和林成龙落网了，什么都不肯说，一个是我男友，一个是我弟弟，却全部嚷嚷着要见我，赵警官让我二选一。
“我想见林成龙。”我毫不犹豫。
倒不是我们姐弟之间的感情有多深，纯粹是我想恶心一下林成龙。
他们见我的理由我能猜个七七八八，林成龙见我无非是想我帮他擦屁股，像以前他犯任何错一样，只需要拿我顶上去，就可以逃避爸妈的责骂，而我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妹妹，好妹妹，你快帮帮哥，哥知道错了，你想想办法，拿钱也行。”果不其然，林成龙见我第一件事就是痛哭流涕。
“求我有什么用，坦白从宽，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老实交代，说不定还能戴罪立功。”我冷笑一声。
“我……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我就完了，刘松不会放过我的，好妹妹，帮哥一把，哥以后都听你的。”
“呵”我不想再和他浪费口舌，转身就想走，却没想到林成龙急了眼。
“妈的，林十五，你不想老子好过，老子也弄死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刘松做了什么龌龊事，那个王啾啾的死肯定和你俩脱不了干系。”
15
林成龙确实做到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了。
“林十五，你想不想知道林成龙交代了什么？”
张辰拧了拧眉心，显得很是疲惫，一个贩毒案和直播自杀案交错发生，几天下来，这里每个警察眼里几乎都充斥着血丝。
“不想，我想知道刘松怎么说。”
我干脆的拒绝了，林成龙敢这么说，我不相信他毫无根据，但我更关心刘松的说法。
张辰抬眼看着我，叹了口气。
“我还是先说林成龙的，他说可以作证你们就是希望的幕后人。”
“网吧没有监控，只有人证，没有物证，证据不全。”是的，为了安全起见，刘松确实没有安装监控。
“那苏笙也只有你这个人证，也没办法定罪。”
张辰的话使我一噎。
“那刘松呢？”
“刘松全交代了，和林成龙口供基本吻合。”
“不对。”
“哪里不对？”
“第一，刘松不会这么说，第二，希望背后只有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我。”
“这么信任刘松？你的意思是，林成龙的证词是错的。”
“不，他有一部分是对的，就是刘松才是这背后之人，他自己肯定也承认了。”
“作案动机呢？”
我沉默了，我确实想不通他的作案动机。
张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拿手调了调耳返，大概过了一分多的样子，张辰抬起了头。
“他的作案动机只会和你有关吧。”
“根据我们警方的现场取证发现，除了王啾啾手持的手机，角落里用来直播的手机，还有一部手机隐藏在暗处，虽然那天下大雨被雨水浸泡，但我们已经恢复了其中的数据，里面有段视频，十分清晰，拍到了你们所有人的动作，以及神情。”
最后四个字，张辰咬的格外的重。
“那苏笙呢？到底有没有拍到是不是她推的？”我愣了几秒，而后急切的追问。
“林十五，你现在交代还来的及，你还年轻。”张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想见到事情的真相，其他的一切我全都不在乎。
张辰显然有点愠怒，他把一段视频甩到我的面前。
视频不长，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是从背面拍摄的，但视角很高，足够看到当时每个人的动作。
我看到了。
苏笙。
是苏笙推了一把王啾啾。
我长舒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看到了我的脸。
我站在原地，在苏笙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扭过头，朝镜头所在的方向遥遥的一笑。
志得意满的那种笑。
16
这是我的第三次证词了。
是的，这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局。
我被苏笙盯上了，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可我没有可以仰仗的家庭，但我知道苏笙只是想找乐子。
所以，我必须找到一个替死鬼。
那天，我看到了躲在角落里打电话抽泣的王啾啾。
王啾啾是我的初中同学，本欲直接走开，可是一些断断续续的谈话还是让我猜到了完整的故事。
所以我故意将这些消息散布了出去。
果不其然，我赌对了，苏笙当天就带人找过去看热闹了。
我跟在她们身后假意被发现，然后理想当然的加入到了霸凌者的角色。
可是那天，我喜欢了三年的男生却挡在了王啾啾的面前。
阻挡苏笙的人就是死路一条，他死了，死在大雨滂沱中。
我恨苏笙，是她害死了郜靖鑫，所以我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我告诉了刘松这件事。
刘松说交给他，专业的事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他很快就黑进了王啾啾的账号，然后又假装和她在校园墙里加上联系方式，一步步指导她进行下去，不过她能这么听话我也是没想到的，也许是被欺负怕了吧。
毕竟她还曾经在放学之后跪下求我，求我原谅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不过像我这样的人，当然是笑嘻嘻的答应，在第二天的时候在狠狠报复回来。
王啾啾和她妈妈的关系很不好，这是我很早就知道的。
她一直觉得是母亲的身份让她抬不起头来。
所以她几乎从不和她妈妈联系。
直到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王啾啾的母亲。
她因为身体原因已经进医院了，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可不可以帮她转告给王啾啾。
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放过了。
王啾啾一直想和希望背后的人见面，我们一直没答应。
但是，现在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所以当天晚上，我让刘松给她发信息，告诉她第二天中午天台见。
同时，我把苏笙她们也带到了天台上。
王啾啾那一瞬的表情实在精彩极了，好像大白天看到了鬼。
在苏笙动手的时候，我用唇语和王啾啾说出了“希望”二字。
我相信她看懂了，她一定觉得是我们这群人在耍她吧。
后来在收到她妈妈的信息后，她彻底变得疯狂了，和我预料中的一样。
苏笙的脸都被挠花了，她也急了，所以她就那么轻轻一推。
“砰”的一声，王啾啾就那么落地了。
我怕苏笙这么精彩的表现大家看不到。
所以，我就自己提前布置了一个机位，一个几乎无死角的机位。
苏笙，苏笙才是杀人犯！
17
当我歇斯底里的喊出这句话，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此时冲进来，拎着我的领子。
“说，你为什么非要算计苏笙？”
我的领子因为收紧而感到有些窒息，我尽量咧出一个微笑。
“你现在还觉得苏笙是无辜被算计的吗？只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对吗？苏局长？”
“苏局，您冷静。”身后的张辰和赵警官连忙将苏朋拉开。
“咳咳……咳，苏局，这就沉不住气了，和当年比真是差了很多。”
这件案子从开始，苏朋就一直守在监控室中，不因别的，只因为里面关的是他的女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认识我的？”
“苏局长贵人多忘事，三年前你做苏副局的时候我们还见过的。”
我盯着苏朋的眼睛，见他实在困惑，又提示道。
“三年前芙蓉中学的案子您不会忘记了吧？”
听到这里，苏朋突然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变的复杂起来。
“你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没想到吧，我还活着，当年我差点绝望到跳楼，可是就在那天，我看到你牵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的手，真是温馨呢，从那以后，我就决定要好好活下去，让你付出代价。”
我冷笑的说出这句话。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警局今天的电话应该会被打爆吧，毕竟算算时间，视频应该也发酵的差不多了。”
“什么视频？”张辰紧张的盯着我。
我粲然一笑，“当然是那段记录苏笙犯罪的视频，我可是同步传导了哦。”
“忘了告诉你们，那几个在崇明楼枉死的同学的家长说不定也会陆续赶来向苏局长要说法啊。”
赵警官将手机递给张辰，“张队，确实上微博热搜了。”
“你策划了多久？”苏朋突然抬起头，哑着嗓子问我。
“一千零四天。”
“从你为了顺利升职，而选择压下我的案子开始。”
“那王啾啾呢？她做错了什么？”赵警官现在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最初的厌恶。
“错？错在她活该吧。”
18
我被无罪释放出警局的那天。
张辰送我出来，“苏局让我代他给你道个歉，为当年的案子。”
我笑了笑，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还是不明白，崇明楼的防护网那么厚，你怎么就确定苏笙一定会在你划破的缺口上把人推下去呢？”
“我不确定，因为那个缺口原本是我留给自己的。”
我和张辰告了别，临走时，他还是那句话“你还年轻。”
是啊，我还年轻。
刘松和林成龙因为贩毒被判了无期徒刑。
爸妈因此和我断绝了关系，他们都认为是因为我和刘松在一起，才使得林成龙和其相识，并一起去贩毒。
我的卡上每年都会多一笔转账，是苏朋转来的，他说这是他的补偿。
当年他因为转正的节骨眼上力图求稳，所以在我被王啾啾校园霸凌最绝望时报警，他却选择将案子压了下来，着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网络上的视频热度很高，那些之前受害者的家长纷纷站出来。
苏朋被迫辞了职，而苏笙则因为过失杀人罪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还记得事情发生时，她刚刚过十八岁的生日。
那些参与霸凌的其他人因为参与之前的霸凌事件，也纷纷被判了一到三年不等的时间。
我也被学校劝退了，但这不妨碍我在一年后的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
19
番外：
我叫林十五。
因为生于七月十五，所以叫林十五。
我还有一个哥哥，叫林成龙。
虽然很老土，但这是我那没有文化的父母绞尽脑汁，还翻了新华字典才取出来的。
在我的印象中，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
我从小被教导要以哥哥为重。
我以为只是父母思想老旧，重男轻女。
直到那天，王啾啾趴到我的耳边，悄悄和我说，你父母那么不喜欢你，是因为我妈妈和你妈妈说，她算了一卦，说你是个灾星，你妈妈真的很蠢，那不过是我妈妈乱说的，她信了诶。
我和王啾啾从小就认识了，但是初中才成为同学。
我们不是好朋友，甚至连普通同学都算不上。
她是我梦魇般的存在。
只是因为在开学第一天不小心踩脏了她的新鞋子，所以，在之后的整整三年里。
往嘴里塞粉笔头，拿烟头烫手，凳子上涂胶水。
所有能想到的，她做了，想不到的，她也做了。
我努力考上了最好的高中，以为这样就会摆脱这一切。
可是，她凭借着继父的资助，也来到了这里。
第一天我们就打了个照面，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欺负我，只是让我帮她每日拎包打水，把我当作丫鬟使唤。
因为在这所学校，除了有苏笙的存在，还有很多个王笙，李笙，张笙的存在。
王啾啾在这里也只能保证自己不被欺负，一下子的落差感需要在我身上才能找回来。
直到有一段时间，王啾啾状态很不对劲。
我留了个心眼，每天跟着她。
终于在她一次外出打电话的时候，偷听得知她家发生的那些事。
所以一个计划悄悄在我心中萌生了。
我故意在和她一起走的时候，将她朝苏笙的方向挤了一下。
苏笙雪白的鞋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脚印。
王啾啾被粗鲁的推倒在地上，被她身边的小弟命令像狗一样舔干净鞋上的印子。
就像当初她把我的饭撒到地上让我吃干净一样。
王啾啾不肯，我知道她其实一直看不上苏笙，看不惯苏笙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
所以，是我帮忙将她的头按到鞋子上的。
因此苏笙对我的印象极好。
不出所料，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她们就找了王啾啾的麻烦。
而我也适时的出现，成功的被“逼迫”着参与了霸凌事件，霸凌王啾啾的事件。
我的手段很毒辣，苏笙是这么夸我的。
可是她不知道，这些手段是王啾啾曾经用到我身上的。
当然了，她家的那些破事情我也像讲笑话一样说给了苏笙听，苏笙很高兴。
这件事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而我也逐渐成为了苏笙的最得力的助手。
可是，王啾啾一个月之后就会转学走了。
还有三天就到一个月了。
所以我告诉刘松，在他的网吧让他帮忙骗取王啾啾的信任。
林成龙说的没错，这一切是我们俩一起做的。
准确的说是我策划的，而刘松只负责执行，所以只要刘松最后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那么警方无论如何也定不了我的罪，刘松确实这样做了。
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我，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把我当做毒瘾发作后的施暴对象，他能这么听话也只是因为我手里有他以前贩毒的其他证据，足以让他致死的证据。
我早就知道刘松贩毒了。
所以警是我报的，我卡好时间，故意拖延时间在同一时间被当初逮捕，那就给警方预留了充足的时间去抓捕林成龙和刘松。
我和刘松在网吧做的那些事，是我故意让林成龙看见的。
所以我故意去见林成龙，为的就是把他逼急了口不择言。
现场的手机确实是我放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拍到苏笙霸凌的证据，只是没想到场面失控，王啾啾会死。
最初我只是想要通过直播的方式，利用舆论的压力让苏笙伏法，而王啾啾这些天我也算报复够了。
但可能是老天也看不得她作恶多端所以把她收走了吧。
最后视频中的微笑，是我对苏朋和那些霸凌者的反霸凌和报复，我就是让她们担惊受怕，像当初的我一样。
崇明楼是我们学校的最高点，寓意很好，向往光明的意思，但自从那里接二连三出事后，学校就开始设拦网了。
我每天都会上去，拿小刀去割一个小洞，最初那是准备留给我自己的，给撑不下去的我自己的最后的退路。
这些天我一直反思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可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不是。
至少和王啾啾苏笙这样的霸凌者比起来，和苏朋这样愧对捍卫正义的人来说，我不是。
20
“学校里面有怪物，有张着嘴巴吃人的怪物，她们藏的特别好，藏在肚子上，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有一天，她们甚至还想把我也吃干抹净！”
不知道什么时候校园多了很多怪物，我捂着自己的心脏，伸手抓住旁边两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同学，她们为什么还不跑？
“快，把她拖回去，又犯病说胡话了。”
两个不明的人过来拖住我，我奋力的挣扎着，“你们是和怪物一伙的，我要见张辰警官，我要见张辰！”
“哪有什么张辰？乖，去病房把药吃了。”
“哎，这孩子怪可怜的，据说在学校被那些小刺头扒了衣服就疯癫了。”
“是啊，每天都要胡言乱语这么一阵子，什么张辰苏笙的。”
我看着她们的嘴巴一张一合，我还想再说点什么，意识却慢慢昏沉过去…….
林十五，不能睡着啊……睡着怪物就来了啊…………
怪物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