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陈雅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了出来,指着魏修远道:“你胡说八道,你骗我!魏修远!你是故意想让我愧疚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你们宣布恋情时,分明说是赵泽兰费尽心思的表白感动了你,你才会和她在一起的!”
魏修远冷笑一声,道:“真是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抬举我,实话告诉你,从我第一次见阿兰起,我就喜欢上了她!
那天的表白我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直到终于让我遇到这个机会,我才大胆的说了出来!”
陈雅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以是这样?
她怨恨了一辈子,原来根本是自己一厢情愿!
魏修远和赵泽兰两人早就心心相印,彼此相爱了,她所谓的先一步告白,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为了这点小小的嫉妒,她将自己的爱情,婚姻,人生全部搭进去了!丈夫到死都还带着愧疚,到死都不能原谅自己原谅她却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幻梦罢了!
“成宇!”
陈雅突然恍悟过来,仰天嘶声的痛哭哀嚎起来。
也许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是她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丈夫推入深渊,让他在愧疚中残度余生,死都不能瞑目吧!
“节哀,顺变。”
赵泽兰望着瘫坐在地哭的肝肠寸断的陈雅,突然替她感到无比的悲哀。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害了深爱自己的男人一生,往后余生,只怕陈雅再无欢颜。
“我们走吧。”
魏修远伸手扶起赵泽兰,缓缓的一步一步离开了叶家。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了。
事实真相已经明了,可是两人细想,虽然始作俑者是陈雅,帮凶是叶成宇,可是他们两人也并不是全没有责任。
两人对彼此的信任还不够,了解也不够,爱的更不够,不然不会在挫折面前轻易就被击的溃不成军。
到底是谁害了他们?
陈雅吗?
不!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让他们经历这场磨难,去看清彼此,去深刻的体会什么是爱情。
是信任,是忠诚,是坚守。
魏修远的手缓缓伸过去握住了赵泽兰的手。
赵泽兰没躲开,只是看着前方长长吐了一口气,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回道:“修远,顺其自然吧,好吗?”
虽然魏修远没开口,可是她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阿兰?
二十八年前,他们还是青春年少花样年华,如今却已经都苍老了。
婚姻看淡了,爱情更加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追逐的东西,剩下的,他们还拥有什么呢?
连能在一起的时间都已经所剩无几。
赵泽兰突然觉得好笑,半生孤苦,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重新拾回了初恋。
可是,她已经过了恋爱的年纪啊!
好遗憾,如果再年轻二十岁,她会毫不犹豫的接受魏修远,可是现在……
“我到了。”
车子在研究所门口停下。
赵泽兰这二十几年一直住在研究所。虽然当年被大哥接回家,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再适合住在赵家,于是花光所有积蓄开了一家小研究所。
后来她在医学上获得终身成就奖,成为院士后,国家帮她把研究所扩大到如今这个相当于一座小庄园的面积,她也彻底在这里安了家。
这里除了研究所的各项建筑,还有她单独的住处,相当于她自己的别墅了。
当初唐青庭所住的疗养小院,就在研究所东南角上。而赵泽兰的住处在离实验室最近的正中央位置。
“我要下车了。”
赵泽兰再次说了一声,并侧头望向魏修远提醒。
可是魏修远不仅没放开,反而将她握得更紧了。
“魏修远……”
赵泽兰想抽回手,可是却怎么也不能如愿,魏修远像个倔强的小孩子一般与她做拉锯,死不松手。
“魏修远,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都五十岁的人了,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赵泽兰无奈的低语。
“我二十三岁。”
岂料,魏修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赵泽兰一愣,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个糟老头,你哪来的脸说自己二十三岁?”
赵泽兰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他还真敢说。
“离开你的那一年,我二十三岁。”
一直望着前方的魏修远突然转过头来,认认真真的说道:“离开你那年我又迷茫又失意,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二十五岁的时候,我才初步决定走医疗器械,三十岁的时候,我创办了高端医疗器械的品牌MR,三十五岁,MR终于打入了国际市场。四十岁的时候,我终于功成名就。
可是当我决定回来找你的时候,成宇却告诉我,你醉心科研,立志终身不嫁。
五年前我终于按捺不住来找你,却看到你站在台上领奖,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誓言,将毕生奉献给科研!
阿兰,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