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董霖家客厅,昏,内
路垚:OS我进门的时候,闻见你肩膀和头颈,有发蜡的气味,跟董霖用的发蜡一个牌子。
2、【董霖家小厅,黄昏,内
路垚:这说明,董霖拥抱过你,后来,我一直在注意你,发现你看董霖的眼神的确不一样!
阿秀苦笑:是啊,其实,我一直深爱着先生!
董霖震惊:阿秀!
阿秀:先生,谢谢你,这几年一直没嫌弃我的粗鄙和无趣,教我识字,教我读书看报,别人都把我当成下人,只有你,把阿秀当成一个人!
董霖: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啊?
阿秀:呵呵,夫人又老又丑,脾气还大,就因为有点臭钱,就逼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你俩每次吵架,她就抽你耳光,你那么单纯、善良,怎么能忍受这种欺辱啊?
董霖:那你也不能杀了她啊!
阿秀:她活着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是个吃软饭的,她死了,就没人再会指责你了!
董霖:你脑子进水了!
阿秀:她有钱供养你,你离不开她,所以你爱她。如果也有一件事让你离不开我,你也会爱我的。我拿出所有积蓄雇了那个叫小莲的妓女,演这出戏,就是为了让我的证词,能成为你唯一的救命稻草,让你知道,在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
董霖:就算你不作证,乔探长和路侦探也会还我清白!
路垚:那可未必~她的好意,你还是心领了吧!
阿秀平静地看着蹲在地上脸上还有泪痕的董霖。
阿秀: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小莲会蠢到被抓住,更没想到,先生,你居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自私、懦弱!
巡捕走上来收押阿秀。
董霖眼神空洞,阿秀已不再看他,被巡捕押着离开董家。
白幼宁:三土,要是没有你……
路垚:她也不可能得到幸福!爱错人,比杀错人更悲哀!
白幼宁苦笑:也是!
3、【董霖家院子,夜,外
乔楚生、白幼宁和路垚跟在巡捕后面走了出来。
白幼宁好奇地问路垚。
白幼宁:你什么时候找到小莲的?为啥都没告诉过我们?
路垚:没找到啊~白幼宁:啊?
路垚:你在酒吧的线人跟你说过,董霖正在打听一个叫小莲的女子……
乔楚生:你用一个名字就敢诈他?
路垚:对啊,很成功嘛,心理压力加上套话技巧,立刻竹筒倒豆子,比审问快多了~
乔楚生:万一没诈成呢?而且,你怎么知道小莲和阿秀有私下交易?
路垚:废话,之前已经确定信封是阿秀写的,没有信封里装的钥匙,小莲怎么进门?
白幼宁:好!董霖以为小莲死了,你怎么知道她是装死的呢?
路垚:勘察现场的时候,我发现浴缸边缘沾了点干涸的血迹。
4、【柳林公寓浴室,夜、内
插入画面:路垚在公寓浴室,用手抹了一滴浴缸边的血迹闻了闻。
5、【董霖家院子,夜,外
(群演:10黑衣人)
路垚:味道不像人血,只腥不甜,还有淡淡的臭味,应该是猪血,当时我就意识到,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白幼宁: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
路垚:啥?
白幼宁:查案过程中,你即使发现了线索,也不跟我们说,一直要耗到结案陈词的时候,才一口气讲出来,太讨厌了!
路垚:你不觉得这样很过瘾、很有气势吗?唉,我每次做结案陈词的时候都不敢照镜子,生怕会爱上自己!
乔楚生和白幼宁对视,同时呸他,往前走。
路垚忽然看到一群人冲过来,顿时很紧张,追上乔和白。
路垚:不好,好像要出事啊……
白幼宁:你现在这德性,应该照一下镜子,看还能不能爱上自己!
6、【董霖家,夜,内 董霖瘫坐在沙发上。
房门被踹开,钱亦峰带着一群拿着棍棒的人冲进来。
路垚、乔楚生和白幼宁跟进来看热闹。
钱亦峰:各位,烦请避让,老子今天要来清理门户!
钱亦峰上去一脚踢翻董霖,踩住。
董霖:弟弟,弟弟有话好好说啊!
钱亦峰:闭嘴!根据我姐的遗嘱,所有股份,现金,和这所房子,都是我的。
董霖:不可能!乔探长,您快帮我说句话啊!
乔楚生:遗嘱经过公证,这房子是钱公子的,他的确有权把你赶出私人住宅。
董霖:白小姐,听说你喜欢我的电影,是吗?
白幼宁:您哪位啊?我怎么没印象了!
董霖还想纠缠,被钱亦峰一脚踹出去,摔倒在大门口。
路垚:钱公子,我们就不掺和你的家事了。
钱亦峰:慢走不送!
董霖瘫在地上,路垚俯视他。
路垚:董先生,你之前答应过我一件事喔……
董霖:什么事?
路垚:只要在下能抓住真凶,你就送我一台莱兹相机~现在,应该兑现了吧?
董霖:……
7、【西餐厅,夜,内
路垚摆弄相机,喜不自胜。
白幼宁:吃饭你就好好吃,什么臭毛病!
路垚:笑一个……
白幼宁抬头时,路垚拍照。
路垚:漂亮!
白幼宁羞涩:还好吧……
路垚:我说的是相机!
白幼宁:咳,你以前,会给女朋友拍照吗?
路垚:当然!我攒了那么老厚一本摄影集,开摄影展都够了!
白幼宁:她长得怎么样?
路垚:还行!看跟谁比……
白幼宁:跟我比!
路垚:没你漂亮!
白幼宁:你终于学会说人话了啊!
路垚:但是架不住人家心灵美啊~
白幼宁:无所谓~颜值就是正义,长的美就够了!
路垚: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点吗?
白幼宁:迷一般的自信!
路垚一时没接住,笑了。
白幼宁:怎么啦?接不住话茬了?你也有今天啊?
路垚:其实,你还真是挺耐看的!
白幼宁:你少来!又憋着啥坏呢?
路垚:没开玩笑,当初,你不管不顾搬到我家时,我真的特别难受,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可是后来,相处越久,心里就越舒坦,到现在,如果有几天看不见你,心里就会空落落的,会不停的想你……
白幼宁很羞涩:真的吗?
路垚:我觉得,你可能让我得了一种病!
白幼宁很期待:什么病?
路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白幼宁一口酒喷出来:滚!!!
8、【路垚公寓,夜,内
电话铃响。
路垚和白幼宁进门。
路垚冲过去接电话:喂?是我(变色)喔,好的,好的,没问题没问题,知道了,好,好,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路垚挂了电话,瘫坐在沙发上。
白幼宁:咋了?
路垚:我姐来上海了!
白幼宁:来来呗,干嘛吓成那样?
路垚:她是来带我走的!
白幼宁:什么?
路垚:我姐说,如果我不跟她走,她就不回去了。
白幼宁:……
9、【路垚公寓,卧室,夜,内
路垚冲进卧室,从床底拖出一个大皮箱。
然后打开衣柜,往箱子里扔衣服,收拾各种细软。
10、【路垚公寓,客厅,夜,内
路垚拎着皮箱出来,往门口走。
白幼宁:你去哪儿?
路垚:不知道,我先出去躲一阵再说!
白幼宁:多久?
路垚:看情况,等风声过去我再回来,你少喝酒,别熬夜,白~
白幼宁抢箱子:不行,你不能走!
路垚:再不走,我姐会把我抓回家去,我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白幼宁:她敢!这是上海,不是你家,你一没犯法,二没犯错,她有什么权力带你走?
路垚:她是我大姐,脾气特冲……
白幼宁:那又怎样,你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她敢乱来,咱就报警,上海滩,不是法外之地,她以为自己是谁呀?
路垚:你不了解我大姐!
白幼宁:你也不了解我!
路垚:求你别闹了行吗?
白幼宁拽住不放:不行!
路垚:再不放手,我翻脸了啊!
白幼宁眼圈红了:你吼我?你竟敢吼我!
11、【白公馆,夜,内
白老大已经睡下。
电话铃一直在响。
佣人进来:老爷,对不起,打扰侬困觉……
白老大:啥事体?
佣人:小姐电话!
开灯,白老大接电话,从话筒传出轻微抽泣声。
白幼宁:爸爸,是我……
白老大窜起来:幼宁?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告诉爸爸!
12、【路垚公寓,楼下,夜,外
一群黑衣汉子,拎着刀斧,从各路口齐聚楼下,满脸的煞气。
楼上,窗户还亮着灯,幼宁撩窗帘,往外窥探。
13、【路垚公寓,客厅,夜,内
路垚:至于么?你消停点行不行啊?
白幼宁在窗边:别担心,他们不会靠近你,也不会跟你说话,只负责在外围保护你,如果对方来得人多,可以随时叫增援,几百人就是分分钟的事!
路垚:这场面也太夸张了吧?
白幼宁: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身边,随时有我和楚生哥,只要对方不动重型武器,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路垚:如果动呢?
白幼宁走进卧室,拿了两把手枪出来,递了一支枪给路垚。
白幼宁:那就跟他们拼了呗,多大点事儿啊?
路垚吓懵了:……
白幼宁:租界,是我的地盘,你是我的宠物,在我的地盘,抓我的宠物,这叫挑衅!我再温柔、再淑女,也不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窗外,雷声滚滚,电闪雷鸣。
14、【天空,晨,外
阴云密布,白日如夜,远处来雷声,大雨。
15、【墓园大门,晨,外
两个守门人,周老爷 周老爷举着伞,前端盖住头顶,走进墓园。
老年守门人探出头,目送周老爷进入墓园。
16、【墓园,门房,晨雨,内
两个守门人
青年:那人谁呀?您为啥要对他那么客气?
老者:周大老板你都不认识?
青年:哪儿的老板?
老者:大周百货就是他开的!上海滩响当当的商业大亨啊!
青年:他看着不太像大亨啊!
老者:怎么不像?人家光在霞飞路就有七套别墅,在英法租界,连洋大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青年:大雨天的,身边也没个跟班啥的,一个人过来扫墓,太低调了吧?
老者:周夫人就葬在这个墓园!
青年:可是,今天又不是清明……
老者:没准是周太太的忌日呢?拿个桶,万一人家想烧纸,咱打个下手,没准还能捞点赏钱!
老者拎着桶,带着青年往里走。
17、【墓园内,日雨,外 两
人往前走,雨越下越大。
突然,一束闪电从天而降,伴着一声巨响!
两个守门人吓一跳,躲在远处窥探,半晌,小心翼翼前行,走到树跟前。
直径半米的树干中间断裂,冒着烟。
树下,一具焦尸衣服碎开,青烟随风飘散。
18、【墓园大门,日雨,外
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
一群拎着刀斧的黑衣男子冲进来,排好队。
汽车停下,乔楚生开车门,下车,撑开伞。
路垚从后门下车,四处看。
路垚:他们没伞……
乔楚生:打着伞,视野会受影响!
路垚:他们不会感冒吧?
乔楚生:这你就甭管了,你的任务是办案!你办的越快,弟兄们吃的苦就越少!
路垚陆续朝黑衣人行礼:大家辛苦,多谢,麻烦各位了!
乔楚生带着路垚往里走,渐行渐远。
黑衣甲:哥,那人谁呀?
黑衣乙:老爷子的女婿!
黑衣甲:我听说,老爷子的闺女脾气特爆,小时候,一言不合,差点把黄公馆砸了。
黑衣乙:那算啥,上海滩,黑帮四大千金,白小姐是唯一一个不问家里伸手要钱的,就冲这个,她也算条汉子!
白幼宁面无表情经过他俩,两人赶紧闭嘴。
黑衣乙:白小姐~
黑衣甲:这不挺漂亮的吗?气质也挺优雅,不像泼妇啊……
一只皮鞋呼啸着飞了过来,砸中了黑衣甲。
白幼宁走回来:不好意思,下雨天,路滑~你没事儿吧?
黑衣甲流鼻血:没事没事,白小姐,走好~
白幼宁从地上捡鞋,穿上,得意洋洋走开。
19、【墓园内,日雨,外
焦尸在前方。
路垚用手帕捂着鼻子。
路垚:被雷劈的尸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真是外焦里嫩~
白幼宁在一边拍照片。
乔楚生:死者的身份?
老者:周云良!
乔楚生:大周百货那个周老板?
老者:就是他,他今早来扫墓,进门没多久,就被雷劈了!当时,一道惊雷劈下来,轰的一声,树当场起火、冒烟,我俩赶紧往这儿跑,到近处一看,周老板已经成这样了!
白幼宁:怎么能确定,这具焦尸就是周老板?
青年:这儿是墓园啊,现在不是清明,今儿就只有他一个人进来!而且,就在周太太墓碑附近!
乔楚生随着手势观望,旁边有座墓碑,镌刻着周李氏之墓。
老者:周老板上周也来扫过墓,穿的,跟今天一样!
路垚:上周?既然他刚扫过墓,为什么今天还要来?
老者:这我哪知道,没准是伉俪情深?
白幼宁:也可能是别人从围墙爬进来,被雷劈死了!
乔楚生:喔?那周老板又去了哪儿呢?
白幼宁:从围墙爬出去了!
乔楚生:他图啥呢?
白幼宁:让人认为,这具焦尸的主人,就是周老板!
路垚:喔?那真正的周老板呢?
白幼宁:远渡重洋、隐姓埋名与心爱之人度过余生!
众人沉默:……
白幼宁: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对吧?
路垚:有这个可能!但是,谁能保证,那道雷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劈下来呢?
白幼宁:本杰明富兰克林,曾经在 1752 年,做过一个知名的风筝实验,他在雷雨天放风筝,成功地把雷电吸引到地面!
乔楚生:你们看见风筝了?
两个守墓人摇头:没看见!
白幼宁:没看见,不代表没有!除了风筝,一定还有其它引雷装置,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
路垚:你今天是怎么了?为啥认定这是谋杀啊?
白幼宁:周老板上个月,心脏病发,送医急救,差点死在医院,他病休以后,大儿子接管大周百货,家人为了遗产分配,吵得不可开交,利益当前,有人打他的主意,也不是没可能!
路垚:作案动机,有了,但这作案手段(仰头望天)有点费劲!
卢阿斗过来:报告探长,周围都搜遍了,只找到一把伞!
乔楚生:伞?
路垚接过伞,仔细端详。
乔楚生:墓园附近也仔细搜搜,下雨天,车轮会有痕迹,我记得,周老板的车是雪佛兰……
路垚:黑囡,你猜的果然没错,这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白幼宁:耶~~~
20、【车内,墓园,日雨,内
三人来到车内避雨。
路垚拿过伞:这伞叫罗锦伞,伞把为绵竹、凉竹制成,但这伞帽确是用铜封顶。死者躲雨的那棵树虽然不是小树,但枝叶不足以挡雨,所以死者死前应该是打着伞站在树下的,可如果真是如此,连一旁大树都被雷击裂出一个口子,死者尸体也被烧焦,那这伞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白幼宁:没错儿!如果死者真是周老爷,他一个月前,心脏病发作住院,那么,下雨天独自来扫墓,怎么可能连一瓶药都不带在身上?
乔楚生:死者是被雷劈死的,有人目击!如果是谋杀,谁能控制雷电呢?
路垚陷入沉思,半晌,推开车门冲出去。
21、【墓园,日雨,外
搜寻四处无果,路垚盯上了那棵树。他冒雨爬上了树。
在主干被雷劈开的位置,路垚发现那里的雨水呈黑色,路垚舔舔,吐掉。
22、【停尸间,日,内
乔楚生打开停尸间的门,身后跟着周家的管家张万福,一个身材瘦高、头发花白的老者。
张万福犹犹豫豫的向焦尸走去,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来到尸体前,张万福呼吸急促,颤巍巍的手缓缓掀开盖住尸体的蓝布。
张万福:老爷?老爷!
张万福腿一软,瘫坐,喘过不气来,良久,哭出来。
23、【巡捕房乔楚生办公室,日,内
管家脸上有明显泪痕。
乔楚生:张管家,您确定那焦尸就是周老爷?
张万福:老爷上月吃榛子的时候,把下牙崩掉一颗,一看牙,就知道是他了,我能把老爷的尸体带回去吗?
乔楚生:还不行,要等验尸结果!
张万福:都已经这样了,还有啥好验的?没有尸身,我们连灵堂都没法布置,探长,您帮帮忙,行个方便!
乔楚生:好,我们尽快!
路垚:今早,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去墓园扫墓?
张万福:我也不大清楚,之前一直都是我陪老爷去墓园看望太太的,但我昨天一早被少夫人派到绍兴办事,刚回来不久。我想,老爷一个人去,可能是不希望被其他人打扰吧?
白幼宁:少夫人?你是说何巧茵?
张万福:是!
乔楚生:她和周老板关系怎么样?
张万福:非常融洽,从没红过脸!
白幼宁:我听到的消息并非如此!
张万福:您是?
白幼宁:新月时报记者,白幼宁!
张万福:那种报纸?呵呵,呵呵……
白幼宁怒了:你什么意思?新月时报怎么了?有啥好笑的?给我说清楚!
路垚把白幼宁拽开:差不多得了,人都那么大岁数了,跟他较什么劲啊?
白幼宁:谁让他先招我的?鄙视我无所谓,鄙视我们报社就不行!不行,必须让他跟我道歉!
乔楚生:周老板平时出门,会随身带药吗?
张万福:那当然,心脏病可不是开玩笑的,出门时,必须随身带救心丸!
乔楚生:我们在死者身上和案发地点搜过,没有药!
张万福:这确实有点奇怪!不过,老爷记性不大好~经常会丢三落四的。
白幼宁:有没有这种可能?周老板早上出门之前已经吃过药,他心想着,反正马上就会回家,所以就没带?
路垚:你不是说,那具尸体不是他的吗?
张万福大惊:你说什么?
白幼宁:呃,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
路垚:她说,你家老爷找了一个替死鬼,而他自己,带着心爱之人远走高飞了~
白幼宁:这只是猜测,猜测~
张万福强忍怒火:这位小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为了多卖报纸,出卖良心,血口喷人,是会遭报应的! 张万福拂袖而去。
白幼宁:他吼我?他敢吼我!
十几个黑衣人拎斧子冲进来:人呢人呢?什么情况?小姐,谁吼你?我们砍他!
乔楚生:唉……
白幼宁:这个管家就是凶手!
路垚:又是直觉?
白幼宁:相信我,这次百分百是他!如果不是,这月房租我全掏了,否则你掏!
路垚:嗯,我还是得去周府看一眼!
白幼宁:等等我……
乔楚生:你不怕人家在你茶里下毒?
白幼宁:……
24、【周老爷房间,周府,日,内
路垚,乔楚生,管家张万福,少夫人何巧茵(声音)
管家将路乔二人带到周老爷房间。
张万福:大少爷和二小姐还没回,还望二位见谅。
路垚:没关系,我们原本就不是来见他们的~
张万福:二位如果不介意,我就先退下,有事您只管招呼我!
张万福转身离开。
路垚四处看,周老爷桌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药瓶。
桌上一角有着开药的单子,路垚拿单子,仔细看。
路垚拿药瓶,递给乔楚生,乔楚生把药瓶放耳边,轻轻摇晃,仔细倾听。
路垚:多少?
乔楚生:25,不,27!
路垚拿笔,在单子上记数。
这时屋外传来女人哭嚎声。
少夫人(声):你说老爷他……不可能……不可能!
二人对视,继续搜索着房间。
乔楚生突然一惊:快过来看!
路垚凑过去一看,那是一份意外险合同。
路垚:保额居然这么大……
乔楚生:你再看受益人!
路垚:周亚龙,周亚芳,何巧茵,一儿一女一妾,一个都没落!
乔楚生:活的精彩,死的周到,不愧是一代大亨~
25、【周府,客厅,日,内
少夫人脸色惨白,低头轻声抽泣。
乔楚生:少夫人,节哀!
路垚小声:这个是你喜欢的型儿~
乔楚生:闭嘴!
路垚四处张望,东摸摸,西碰碰。
乔楚生:老爷过世之前,和儿女关系怎么样?
少夫人:以前,经常吵,后来,老爷心脏病,吵不动了,干脆就不来往,老爷住院的时候,他们只来过一次,待了五分钟就走了,这种儿女,呵呵!
乔楚生:他们和你关系怎么样?
少夫人:他们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我赶出这个家门!现在,用不着他们赶,我自己走!好在我嗓子没倒,饿不死!
乔楚生:三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三土……
路垚早已消失。
26、【周府,厨房,日,内
乔楚生走进来,发现路垚捧一个空碗,热泪盈眶。
乔楚生:咋了?
路垚:实在是,太好喝了!阿姨,再给我盛一碗!
佣人:欢喜吃,就多吃点~老爷是广东人,欢喜喝汤,少夫人从来不吃,这锅汤侬要不吃,回头也要倒掉,太可惜了。
路垚:这么美味的汤,您是怎么煲出来的?
佣人指着煤球炉上的砂锅:煲汤,最好不用煤气,要小火,慢慢煨,煨得越久,味道越嗲~
路垚蹲下看砂锅:神锅啊!啥牌子的?请问在哪儿能买到?
佣人: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上海估计买不着!
路垚:老乔,带零钱了吗?乔楚生叹气,从钱包掏钱。
路垚:阿姨,这个神锅买给我好吗?
佣人:喔哟,这不大好吧?侬要是真心欢喜,我可以去你家,帮你煲一锅,我周三休息~
路垚:好啊!那就定周三!我要买这个神锅,在家里等您来,这锅汤让我喝出了幸福感,我要带回去,用心慢慢品尝!
佣人:那我去给你包一下,否则要烫到手的。
佣人端着锅走开。
路垚:我要这锅,其实是想拿回去化验~
乔楚生:如果是投毒,早就洗了,而且,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能验出啥来?你老实交代,到底想干嘛?
路垚把汤碗递给楚生。
路垚:喝一口,你就能体会到啥叫春暖花开、心潮澎湃了!不喝,闻闻也可以~
乔楚生:……
27、【路垚公寓,日,内
路垚,乔楚生,白幼宁
路垚撩开窗帘往外看,楼下一群黑衣人虎视眈眈。
路垚:姐,他们得耗到啥时候啊?
白幼宁:这种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安心办案吧!
路垚:心乱如麻,脑子一团浆糊,要不你俩先想?
乔楚生:我觉得,那个少夫人不算正室,就和少爷小姐分家产,身为儿女,心里肯定不平衡吧?
路垚:这有啥不平衡的?少夫人还能陪老爷聊天睡觉,儿女只会伸手要钱,我要是爹,一分钱都不给他们留!
白幼宁:周家少爷小姐,可比你想象的难缠!
路垚:上海滩有你不知道的八卦吗?
白幼宁:三年以前,周太太还在世,周老板老树逢春,非要娶何巧茵过门,周太太不同意,周老板就要离婚,后来,周家少爷小姐先后加入战团,威胁周老板,如果敢娶她进门,就与母亲一起和周老板断绝关系,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登报的那种喔~
乔楚生:太绝了吧?
路垚:也可以理解,周老板那么大年纪,身体又不好,忽然多一个分家产的,谁能乐意啊?
白幼宁:钱只是一方面,周少爷是帝国理工大学毕业,周小姐是斯坦福毕业,都师出名门,何巧茵只是个唱评弹的,门不当,户不对,儿女反对,也可以理解,所以,从那时起,周老板就被迫打消了纳妾的想法,不久以后,周太太罹患重病,没多久就去世了,于是,周老板又提出纳妾,这一次,儿子女儿做得更绝,不但要断绝关系,女儿还以割脉自杀相要挟,闹的是满城风雨!
路垚:我靠,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乔楚生:儿女谋杀父亲,可以继承遗产,小妾谋杀亲夫,能得巨额保险金,他们都有犯罪动机喔!
路垚:黑囡之前猜的对,我要是周老板,也想隐姓埋名重新开始!这种家,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
电话铃响,路垚刚接起,被幼宁抢过去。
路垚紧张地看着接电话得白幼宁。
28、【路垚公寓,日,内
白幼宁拿起电话白幼宁:你好,找哪位?路垚?他没在!(路垚凑到话筒旁偷听)请问找他有事吗?好,知道了,我会转告他!
挂电话,路垚脸色惨白,发抖。
乔楚生:你姐?
路垚点了点头。
白幼宁:让他明晚八点,和平饭店见面!
乔楚生:没事,见就见,先听她说什么,她客气,咱就以礼相待,她敢胡来,那就别怪咱不客气!
路垚:哥,那可是我姐……
白幼宁:你现在只有一个姐,那就是我!除了我,谁也别想逼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路垚苦着脸:老乔……
乔楚生:我还是那句话,家事我们处理,你专心办案就行!
29、【停尸间,日,内
路垚走进来,验尸官正在吃面,旁边躺着焦尸。
路垚:这具焦尸验完了吗?
验尸官:还没~有何指教?
路垚:你觉得,他是被雷劈死的吗?
验尸官:难说,不过,之前不是有目击证人吗?
路垚:当时距离较远,他们只看到雷劈树,没看到雷劈人!
验尸官:你看,尸体焦黑炭化,软组织受损严重,需要超强电流才可能造成这种结果!
路垚:尸体上有雷击纹么?
验尸官:没有,但雷击纹本来就容易在短时间内迅速消失,所以也很难作为绝对凭证。
路垚:假设,死者确实遭遇了强电流呢?
验尸官:什么意思?
路垚:人造的雷电!
验尸官:……
路垚: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验尸官:未来也许有可能,但这个时代,科技绝对达不到!
路垚:雷击,和电击的伤,有什么区别?
验尸官:从尸体的表征看,很难分清楚,毕竟,雷电是自然界的超强电流,人类如果能制造强电,对尸体造成的伤害,应该是一模一样。
路垚:好吧,死者在死前、或死后遭到了雷击,能看出区别来吗?验尸官:除非死者身上有明显的致命伤!因为,如果死者是在生前被雷击,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超高压电流会同时损伤多个体内器官,再加上,尸体表皮焦化,想看出死者死亡时间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有明显的致命外伤,也许能确定死者是先被杀害,再遭雷击。
路垚:这具尸体,有没有这样的致命伤?
验尸官:并没有!
路垚:验血了吗?
验尸官:他是被雷劈死的!不用验血吧?
路垚:血液,胃液都要验,尤其要严查血红蛋白指数!
验尸官:你到底在怀疑啥?
路垚:十二小时,够不够?
验尸官:我尽量!
路垚出门,又回,端了砂锅进来:对了还有,这锅汤,你有空可以尝尝~
验尸官:先化验再尝?
路垚:先尝再化验啦~放心,我早试过毒了,鲜到令人发指、惨绝人寰!
30、【周府大堂,日,内
路垚,管家,周大少爷周亚龙,二小姐周亚芳,少夫人何巧茵,佣人些许 周府大堂内,佣人已经开始在大堂挂起白布。
路垚走进来。
张万福见了路垚连忙招呼,带路垚入座。
少夫人披麻戴孝,在灵堂主位招呼客人。
路垚:节哀顺变!
少夫人低头行礼。
管家:少爷,这位就是巡捕房的路侦探!
周亚龙过来握手:谢谢路先生,多亏你们及时通知,否则,我们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家父出了意外……
路垚:应该的!
周亚龙: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请别把这个情况告知媒体!
路垚:为什么?
周亚龙:按中国民俗,被雷劈可不是什么好事……
路垚:对对对,放心!我们尽量保密!
周亚龙掏了一叠纸钞,偷偷塞给路垚。
周亚龙:那就拜托路先生了!
路垚:放心!哎对了,今早,令尊独自去扫墓,您和二小姐为何没陪他一起去呢?
周亚龙:不瞒路先生,我俩跟父亲关系很紧张,已经很久没跟他说话了,我估计,父亲独自去墓地,也是想和母亲说说话,发发我俩的牢骚,其实,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骨肉至亲,要早知道父亲这么痛苦,我们也不会……
周亚龙哽咽,擦眼泪。
路垚:今早,您和二小姐、少夫人,在哪儿啊?
周亚龙:在公司,开内部的股东会!
路垚:喔?股东会,少夫人也参加?
周亚龙:我爸生病之后,公司的事,他没有精力过问,就强行派何小姐进来,我们也是一言难尽啊!
周亚芳冷笑:这种女人,除了唱唱小曲儿,下下围棋,还会干嘛?说是开会,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瞪着我们,一言不发,要是眼神能杀人,我和哥哥早就死掉一万次了!(小声)Totally bitch!Kiss my ass!
路垚:股东会,主要商量什么?
周亚龙:这个,算是商业机密,我不大方便告知!
路垚:那好吧!方便的话,我想到大周百货看看,能找个人陪我去吗?
周亚龙:管家!
张万福走过来。
周亚龙:安排车陪路先生去一趟公司!
张万福:遵命!
31、【百货商场,日,内
路垚与管家走进百货商场一楼,鲜有顾客。
路垚:怎么回事?我半年前来,生意都还很火爆啊!
管家:时运不济,之前,大周百货走的是高端路线,针对的群体是本地权贵,以及租界洋人。可就在一年前,租界新开了几家同样定位的高端百货,这儿的客流就被分了不少。
路垚:周老板经商多年,不可能没有对策啊!
管家:唉!家和万事兴,家里因为纳妾之事,闹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大少爷长得像老爷,但性格迥异,他不是经商的材料,虽是帝国理工毕业,啥也没学着,每天就知道玩,从国外订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钱!老爷抱病在床,少爷居然有心情放烟花,还拿公司门口放,说是冲喜,老爷被气的,差点又犯了病!
路垚:二小姐也这样吗?
管家:二小姐任性自负、脾气又冲,把最好的经理都骂跑了,我眼睁睁看着大周百货一天不如一天,却也无能为力,我这心里,跟针扎似的!
路垚:老爷走了,你以后怎么打算?
管家:告老还乡,我在周府操劳了小半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路垚:呵呵,你是不想亲眼看到这儿破产吧?
管家终于忍不住,躲到一边,呜呜地哭起来。
32、【巡捕房乔楚生办公室,日,内
路垚:大周百货,经营不善,濒临倒闭,那份天价保单,能直接缓解财务压力!
乔楚生:作案动机确实成立,作案手段,你有头绪了吗?
路垚:方向有了,接下来需要挨个盘查!
白幼宁:我去保险公司,把保单查清楚!
路垚:关键点是,谁投的保,虽然单子上是周老板签字,但必须查明,那是不是他本人签的,签保单时,他本人有没有在场!
白幼宁:请好儿吧您呐!
路垚招呼卢阿斗:阿斗,来~
卢阿斗:路先生请吩咐~
路垚:这份单子上的货,你多带些弟兄,挨个码头盘查,如果查到进出口记录,需要把买卖双方的资料、运输路径都查清楚,越快越好!
卢阿斗:噎四儿~
乔楚生:单子上怎么都是英文?
路垚:进口货物,当然是英文,有些产品翻译的不准确,用中文,可能会漏查。
白幼宁瞟了一眼:原来是这样!
乔楚生:你懂啊?
白幼宁:嗯,每个单词都认识,具体功能,完全没概念~
乔楚生:Se……con……
白幼宁:Secondary coil~
乔楚生:啥意思?
路垚: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萨利姆进门:验尸报告出来了~ 路垚接过去,仔细查看,微笑。
路垚:呵呵,干的漂亮!
乔楚生接过:为什么会有两张单子?
路垚:这张,是因,这张,是果啊!
乔楚生:这个结果能说明什么?
路垚:说明周老板死的很痛苦~我还得去墓园再看一眼!
乔楚生:萨利姆,去开车!
萨利姆:Yes sir!
《本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