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瞪着眼睛环视一周,怒火中烧地吼道,“卢老爷子还没死呢!你们想干什么?”
卢家人一个个噤若寒蝉,纷纷闭嘴低下头去。
“卢天泽,你立刻跟我追,薛小友闲来无事,此刻定不会走出太远!”傅煜冷眼看向卢天泽,沉声道,“你必须向薛小友低头认错,恳求他回来救治老爷子!”
卢天泽浑身一颤,连连摇头,不情愿道,“凭什么我去,不,我不给那小子——”
“放肆!”傅煜喝断了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道,“难不成你想眼睁睁看着你爷爷死!?”
听到这话,卢家人仿佛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
是啊,还有薛小友呢!此刻他一定走不远,现在去追,或许还来得及!
“天泽,你快随你傅伯伯去追人啊!”
“是啊,难道你真想看着老爷子死不成?”
卢家二婶更是不客气,尖酸刻薄道,“卢天泽!你若是真这么绝情,卢家资产,你们那一脉休想得到一分钱!”
“就是!休想得到一分钱!”卢家人也是气愤地附和道。
这一下,卢天泽算是真的傻眼了,这还是卢家人吗?这特么就是一头头白眼狼啊!
心中怒骂了一声,无奈之下,卢天泽只能妥协地点了点头。
“快跟上!”傅煜低喝了一声,抬脚便是朝着门外追去。
时间紧急,已经来不及再浪费时间了!
然而,此刻的薛任正在卢家正门口不远的路灯下守株待兔。
他时不时地朝着卢家府里张望着,心想:这姓穆的老头死里边了?怎么还不出来呢?
倒是卢家的看门守卫注意到了他贼兮兮的目光,冷声喝道,“臭小子!看什么看?还不速速离去!?”
薛任讪讪地将头缩了回来,自言自语地点头道,“是有点近,那老头该不会看到我在门口堵他,从后门跑了吧?”
心中想着,薛任觉得事不宜迟,还是去后门看一眼为好。
还不等他往前走几步呢,只听得身后一道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薛小友!且慢,还请止步!”
薛任眉头一皱,循声回过身来,只见傅煜正快步走上前来,在他身后,还跟着满脸阴郁的卢天泽。
算算时间,血莲精猛烈的副作用也该爆发了。
他朝傅煜一拱手,笑着说道,“傅前辈,晚辈正要去寺庙里为卢老爷子烧香拜佛,求个平安呢,不如一起?”
“这——”傅煜听到这话,脸上是尴尬中难掩歉然,刚到嘴边的话愣是生生被噎了一下。
卢天泽眉头一皱,原本阴沉的脸上更显愤怒,冷声道,“姓薛的,你从一开始就是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说?”
“卢大少说笑了,从一开始我就劝了,谁料你们卢家人上下一心想送卢老爷子先走一步,真是孝死爷了!”薛任嘴角一挑,大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
“你——”卢天泽气得一瞪眼,很不得立刻就冲上去跟他拼了!
“卢天泽!”傅煜拉了他一把,教训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乖乖给薛小友道歉!”
“我——”
卢天泽气得深吸一口气,只感觉牙根直痒痒,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十分不情愿的话来,“对不起,请你原谅。”
“对不起什么?请谁原谅呢?”薛任嘴角再次一挑,玩味地感叹道,“我说卢大少,当时属你叫得最欢,像疯狗一样谁也拦不住,怎么认错的时候却像乌龟王八蛋一样,畏首畏尾的?”
“你说什么——”卢天泽顿时火冒三丈!
“卢天泽!想想你爷爷!”傅煜冷声喝道,“想想卢家!立刻道歉!”
“是——”卢天泽被吼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满脸颓然地朝薛任低下头,躬身道歉道,“对不起薛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就请原谅我方才的无礼吧!”
“很好!很有诚意!啧啧——”
薛任满意地咂咂嘴,笑着看向傅煜说道,“傅前辈,此事就此揭过。”
傅煜脸上一喜,当随之又阴郁了下去,悲哀道,“唉,都怪我们这些做前辈的教导无方,诺大个卢家竟然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卢天泽站在傅煜身后,双眼紧盯着薛任,恨得直咬牙,心想:玛德去尼玛德!姓薛的,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薛任自热是注意到了他的仇恨目光,心想:既然这样,就别怪老子给你们卢家放放血了!
果不其然,见薛任怒意消退之后,傅煜连忙道,“薛小友,卢老爷子危在旦夕,能不能——”
“可以!”薛任直接了当地说道。
“此话当真!?”傅煜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薛任点了点头,笑眯眯地看向卢天泽,问道,“你们卢家请那个姓穆的,允诺了多少?”
卢天泽双眼一瞪,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三千万,卢家答允了三千万。”傅煜连忙道,“薛小友,你放心,只要能救活卢老爷子,别说三千万,就算是六千万——”
“那就六千万吧!”薛任当机立断地说道。
嗯?
傅煜原本还激动的脸色一僵,苦笑道,“薛小友,老夫只开个玩笑——”
卢天泽险些气得扬沙子,心中悲呼:傅伯伯啊!你特么到底是想害我卢家啊,还是胡乱哄抬物价啊?!
“姓薛的,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他双眼等着薛任,威胁道。
“不过分,算起来,我再进去的话,就算是出诊两次了,六千万也理所当然!”薛任摆了摆手,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不可能!六千万绝不可能!”卢天泽一口回绝道。
“卢天泽!”傅煜气得一瞪眼,抬手就是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骂道,“你还想不想救老爷子了?”
卢天泽深吸一口气,心中瞬间被屈辱填满,万分不愿但也只能妥协,说道,“好,六千万就六千万——”
“很好!很有觉悟!”
薛任满意地一笑,然后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在路过门口时,他打眼看向方才冲他叫嚣的那个守卫,一脸嫌弃地说道,“噫,卢大少,你们家这守卫和你一样丑!”
“……”那名守卫险些气得吐血。
卢天泽正在气头上,冲着他便是沉声喝道,“去领月钱!然后滚蛋!别让本少在看见你!”
“是,是——”那名守卫哪敢违抗卢天泽的意思,生无可恋地退下。
再一次走在卢家的别院里,薛任顿时有一种心神开口的感觉,一流大世家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臣服在绝对实力之下?
“这别院谁设计的?当真一般,我看某堡垒的时候,尴尬到用脚抠出来一处庄园都比这强!”薛任撇着嘴,阴阳怪气道。
傅煜紧跟着他身后,脸色忽明忽暗,心想:薛小友啊,你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不是做梦都想有这样的宅子吗?
但薛任却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轻车熟路,再次走进了议事大厅的后堂。
卢家众人正像是热锅上的蚂急得焦头烂额,眼看着薛任进门,一群人连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薛小友,您总算回来了!”
“方才都怪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薛小友不要见怪!”
“我就说薛小友大人有大量,一定会回来就老爷子的!”
卢家人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听得薛任一阵鸡皮疙瘩狂掉。
他朝着这些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卢家人点点头,抬脚朝着卧榻走去。
众人仿佛让开一条路,卑躬屈膝地站着,眼神躲闪愣是没有一个敢看薛任的眼睛。
薛任抬脚踢了踢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穆神医,笑着开口道,“穆神医,别来无恙啊?真快,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