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任面露不喜,循声转过头来,看到一位身穿着白色西装的消瘦青年正满脸嘚瑟地走上前来。
他上下打量了薛任二人一眼,语气极为嚣张地说道,“二位,很面生啊,哪一家的啊?”
“哪一家的干你何事?”薛任眉头一皱,极为不悦的说道。
他讨厌眼前这个人,一看就是个某家的纨绔子弟,自己连和大鹏喝酒的雅兴都没了。
心中想着,薛任的手便朝腰间的银针袋摸去。
像这种人,就得给他刻骨铭心的教训,他才能懂得什么叫尊重!
然而,就在薛任正准备出手的时候,身后的徐志鹏却突然拉了他一下,低声说道,“薛任,别冲动,能来参加楚家寿宴的,最次都是二流家族,此人能如此张扬跋扈地问我们是哪一家的,恐怕背后实力在二流家族中也算顶尖。”
闻言,薛任愣了一下,手上的银针随即收了回去。
并不是他怕了这个纨绔子弟,而是徐家现如今实力尚浅,正是需要广结善缘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和排名靠前的二流家族交恶,日后将会寸步难行。
那消瘦青年见两个人久久没有回自己的问话,顿时觉得脸面无光,冷声喝到,“喂!你们俩在那里嘀咕什么呢!本少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吗?”
徐志鹏连忙侧过身,朝着青年一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鄙人乃是江北徐家之子,稍有得罪,还请海涵。”
“江北?噗嗤——”那消瘦青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满脸不屑地说道,“江北那些臭鱼烂虾也配到我们江南来参加寿宴?”
围观的众人皆是不约而同地面露几分轻蔑,议论纷纷。
“竟然是江北来的,怪不得如此莽撞!”
“就是,喝个酒跟抢似的,真丢人!”
“江北四个一流家族中并无徐姓,那些二流家族放在我们江南也就是个三流货色,根本不值一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薛任一阵皱眉。
早就听闻龙国商界大江南北素来不合,却没想到,这些江南世家会厌恶的如此明目张胆。
那消瘦青年听到众人引论,脸上的嚣张更甚,说话地底气也是越来越足,“小子,听到刚才那些话了吗?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江陵乌家的乌严!”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惊呼!
“乖乖!怪不得我看这位公子眼熟呢,原来是乌家少爷呀!”
“我听说这个乌严少爷行事极其高调,为人更是——”
一人嘴里的话还没等说完,连忙是被同伴拖走,“你疯了!若是让乌严听到,你我俩家都没好果子吃!”
单单是从众多宾客的反应上来看,薛任便已经知道了,这个乌严绝对不是一般人。
徐志鹏连忙是朝着乌严再次拱手,道,“原来是乌少爷当面,我这兄弟不大会说话,看在徐家的面子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们徐家算什么狗屁东西!?”乌严大眼一瞪,极其不屑地说道,“区区一个江北家族也配和本少谈面子?”
淦!真TM的欠揍!
薛任脸色一沉,连忙拉了一下徐志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认得这货?”
“认个屁!我没有他这么不孝的儿子!”徐志鹏朝着薛任使了使眼色。
很显然,这两个“村里来的”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纨绔子弟是谁。
这特么就尴尬了。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骂到他们头上来了,薛任可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
看着眼前嚣张的乌严,薛任咧嘴一笑,问道,“那你觉得酒该怎么喝?”
“自然是要细吞慢品,体会个中滋味,回味人生绵长……”乌严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给这两个垃圾科普?
乌严话锋一转,当即就是嘲讽道,“呵呵,像你们江北这些野蛮人才会喝的这么粗鄙失礼吧!毕竟是山野村夫,没见识也正常!”
“你——”徐志鹏一阵气结。
就算他向来是个好脾气,在对方三番两次地域黑的情况下,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反倒是薛任听得认认真真,脸上不怒反笑地说道,“哦哟,不愧是乌大少,懂得可真多!”
乌严自然是不可能相信薛任这是在夸他,顿时阴沉着脸说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薛任冷眼看着乌严,哼道,“既然你把这些常识性的东西拿出来当做炫耀,那我也就免为其谈的赞美你一下!大家逢场作戏,何必那么认真的?”
“小子,你说谁逢场作戏!?”乌严看着薛任一脸的鄙视,一下子就火大了起来。
“不然你以为你是在干什么?科普吗!”薛任的话一下子就抬高了几个分贝。
他环视一周,然后放声道,“谁人不知,凡我龙国酒水,哪一个不是清冽穹劲?只有豪放地畅饮才对得起这一杯劲酒,我与自家兄弟情到欢愉之时,畅饮有何不可?我们是在饮酒作乐,而你们是饮酒,各有各的心情,岂能一概而论!?”
听到薛任慷慨激昂的话,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纷纷觉得有道理地点头。
“是啊,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方式喝酒,各有不同!”
“小酌于味,大饮于情,有理有理。”
“是啊,别看这两个小子是江北来的,但说这话确实是有些道理,我高兴的时候也喜欢大口饮酒呢。”
听到原本站在自己这边的众人临阵倒戈,乌严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必须要找回场子才行,不然若是就此作罢,那乌家势必颜面尽失!
乌严瞪着眼睛紧紧盯着薛任,狠声道,“小子,既然你们觉得自己厉害,那不如我们比比好了!”
“怎么个比法?”薛任微微一笑,来者不拒地说道,“说出来我怕吓死你,这我们那边,但凡喝酒的人,都得尊称我一声小酒神!”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脸色一惊,纷纷等着看好戏。
斗酒!
这算是江南酒会的一种老习俗了,双方品酒鉴高低,输得一方甘拜下风,连罚三杯。
“酒神?小子,你怕是在逗我!”乌严的眼神中凶光大绽。
自从他记事以来,就没有任何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徐志鹏也是赶忙拉了薛任一把,压低声音道,“薛任,咱嘴上能不能站个把门的,你是酒神这事我咋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薛任嘴角微微一挑。
想当初在大狱的时候,他在师傅手上偷酒无数,酒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种种毒,一种种药,每一味,他都铭记在心。
“小子,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跪下来当面给我敬酒赔罪!”乌严整个人都处在了爆发边缘。
“如果你输了,我也不让你跪,你就夸我酒神在上,小弟自愧不如,您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天人之姿——”
薛任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乌严咬牙切齿地打断道,“够了!我输了我也跪!”
薛任点了点头,勉强道,“那成吧。”
“不行啊,万一这小子使诈怎么办?”徐志鹏一脸担心地提醒道。
“那就找个真正懂酒的人来做这个见证人!”乌严简直是忍无可忍了。
这两个怂比,比就比,哪那么多话?
“那——”
徐志鹏还是想说些什么,但是人群后却是传来一道极为淑雅的声音。
“几位,不知由小女来做这评委,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