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
薛任的眉头微微皱起,望着别墅门口三拨人在那里拱手拜别,心中多了几丝不妙。
江北中医协会向来是江北中医界的牌面,更是所有中医学者向往的最高殿堂,怎么会做如此苟且之事?
“大鹏,你确定没看错?那人真是——”
薛任不确定的话还没等说完,另一边徐志鹏已经是气愤地直拍大腿,低声怒吼道,“就是他,中医协会的管事吴德!化成灰我也认识!”
与此同时,别墅的大门口,吴德正朝着刘家的老管家曹季拱手致意。
“曹老,这些日子多亏您在背后运转,不然仅凭在下和犬子,恐怕难以承受甄家的调查——”他心有余悸地感激道。
曹季的脸上淡漠一笑,似乎一切变化都尽在掌握一般,但嘴上还是十分谦虚地笑道,“非也非也,我也是替刘家办事,若不是你儿子与针王之子私交甚好,恐怕这甜头也不会落在你头上。”
“是,是是——”吴德满脸陪笑,连连点头。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拍了儿子一把,低声教训道,“浩儿,还不赶快谢谢曹老?”
青年微微一愣,连忙会意,点头哈腰的走上前来,咧嘴道,“多谢曹老出手,放心,我们吴家允诺您哪些好处,准少不了!还有刘家那些——”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一旁的吴德连忙瞪了一眼,出言呵斥道,“叫你道谢!你说这些干什么?”
像这种潜规则里的利害关系,岂是能够拿到台面上来议论的?
“爸,这——”吴浩被打得一个踉跄,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无妨!”曹季呵呵的笑了起来,赞许道,“吴少性格直爽,童言无忌,老夫很是欣赏,那这样,老夫就先行一步,再会。”
说罢,曹季便带着刘家几名亲卫乘车离去。
“浩儿,李公子那边有消息了吗?”吴德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吧,爸!”吴浩胜券在握地拍了拍胸脯,笑道,“虽然这次逼迫卢家没能成功,但李彦可是我好兄弟!他说他爷爷李针王已经出关了,这次保准让甄家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甚好——”吴德欣慰地点了点头。
吴家父子二人一边低声私语,一边朝着门内走去。
而躲在门外不远处的薛任二人,已经逐渐听不到这两个人的谈话了。
但是,徐志鹏的脸色却是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
“大鹏,你这是——”薛任几分诧异地问道。
“李彦!李针王!怪不得,怪不得!”徐志鹏连连叫道,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
薛任不解地问道,“李彦是谁,李针王又是谁?什么怪不得啊?”
“这江北只有一个针王,那就是李针王!而李彦是李针王的孙儿,他的父亲李昌更是中医协会的副会长,地位极其尊崇!”薛志鹏越说越是激动。
听到这里,薛任哪里还反应不过来。
这特么刘家和吴家偷摸私会,还牵扯出李彦,这不就是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嘛!
然而,更劲爆的还在后头。
徐志鹏长吸一口气,沉声道,“甄家一直引以为傲,视作发家之根本,救命之稻草的,就是这个李针王!”
薛任目光一凝,呼吸都跟着紧促了几分。
乖乖!昔日的顶梁柱,甄家的大恩人,竟然叛变了?
那刘家岂不是?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告诉甄语冰!”
薛任直接掏出电话,刚准备拨号,电话却是提前一步响了起来。
来电的人正是甄语冰!
薛任当即是接通了电话,说道,“喂?甄小姐,真巧,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是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甄语冰的语气中很是疲惫。
很显然,为了挽救甄家的这次危机,甄语冰已经贡献出所有的精力。
“已经有些眉目了,对了,有件事——”
薛任刚想说李针王的事,却被甄语冰打断道,“调查的事先放一放吧,我家那位针王最近好像出关了,点名要见你,所以——”
她的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诚意不够,声音又软了几分道,“薛任,你看,能不能来一趟,大家见一面,也好共商假药膳的事。”
听到这里,薛任微微一愣,嘴角一挑道,“当然,正好我找这位李针王也有一些事情!”
“你认识李针王?”甄语冰有些意外。
“不认识,但会让他印象深刻的!”薛任呵呵一笑。
真没想到,自己还没去找这个李针王的麻烦,人家就先找上自己了。
这何乐而不为呢?
“薛任,李针王向来性子中干,脾气火爆,你可不能胡闹惹恼了他老人家,不然家里那些长辈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甄语冰在电话另一边警告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薛任耐心缺失地挂掉电话。
“哎?怎么挂了?倒是说事啊!”薛志鹏急声道。
“不用说了,我这就去见那个老东西,当面对质!”
薛任无所谓地一摆手,和薛志鹏分开。
很快,他坐上了甄语冰的车子,但悲剧的是,车子足足在国道上开了三个多小时,这才转向市区。
“我靠啊,早知道这么远,老子就不来了!”薛任抱怨了一句,茫然地看向窗外,问道,“这是哪?”
“太行山。”甄语冰绷着张俏脸,一点没有理会薛任发牢骚的意思。
“太行山?那不就离淮北不远?”薛任的声音越说越小,但却是警惕了起来。
李针王的老家竟然离淮北刘家这么近?
这特么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一腿,谁信呐!
不过,甄语冰却是没明白薛任话里话外的意思,一直将车开进一处山庄,等到靠近一座老宅的时候,这才开口提醒道,“待会千万沉住气,别和那老头一般见识,那就是个牛鼻子,火药桶!”
薛任点了点头,二人很快便是进了门。
在老宅的院落中,薛任看到了几道身影正在一处祠堂前等候。
其中一人正是甄家老家主,甄老爷子。
看到是薛任到来,原本一脸愁苦的甄老爷子顿时眉开眼笑地迎了上来,“薛小友,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甄老爷子,别来无恙啊!”薛任笑着招呼道。
见甄老爷子竟然这般态度,其余几道人影皆是有些震惊,问道,“甄老,这位是——”
“哦,这位便是薛任,薛小友,我甄家的座上之宾!对我甄家如同再造之恩!”甄老爷子毫无避讳地夸赞道。
“哦?你便是薛任?”其中一位青年瞪眼看向薛任,上下一扫,不禁轻蔑道,“就凭你?能写出药膳配方?”
“彦儿!不可胡闹!”一旁的中年人连忙呵斥,继而也打量了薛任好几眼,这才自报家门,“薛小友劳顿辛苦了,鄙人李昌,这是犬子李彦,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无妨。”薛任摇了摇头。
区区一个纨绔子弟的挑衅而已,还不能让他动容。
但是,李彦却是被薛任这种态度气得牙根直痒痒。
他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警告道,“姓薛的,你别得意,别以为爷爷请你来,你就可以——”
“李彦!你给我把嘴闭上!”李昌瞪了一眼,吓得李彦连忙缩了回去。
李昌也不纠结于此,而且大方说道,“既然薛小友到了,那就请随我进去面见家父吧!”
薛任点了点头,随之不如大堂。
主位上,一位身穿灰袍,身体发福的老者正端坐于此。
看到众人进来,他眉眼一瞪,几乎第一时间便找上了薛任!
“你就是薛任?!”老者底气很足,语气更是霸道,颇有几分不可忤逆的威严。
“在下正是。”薛任应得不卑不亢。
谁料老者冷哼一声,还不等众人坐下,竟是猛地一拍身边的茶几,沉声喝道,“小子!你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多的药膳配方?还不如实招来!那假药膳之事,是不是你暗中所为?!”
听到对方的怒斥,薛任的脸色一僵,随即便阴沉下来。
这老东西果然是来找他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