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
孕妇见丈夫突然动起手来,吓得顿时花容失色,连忙大声叫道!
然而,像这种绵软无力的拳头,又岂会对薛任造成什么威胁呢?
他只是抬起手,探出一根食指,轻轻地往对方的拳头上一点!
男人只感觉自己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瞬间整个身体都跟着倍感无力,‘噗通’一声瘫倒在床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一脸骇然地大吼道。
好歹他也是个男人,平日里整天都在工地里扛水泥搬砖头,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被这小子以这种手段击倒吧?
“我什么都没做,是你太弱了。”薛任视线下移,冷着脸摇了摇头。
“你——”男人气得火冒三丈,但奈何他已经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见此一幕,孕妇更是惊恐万分,连连哀求道,“徐公子,求您放我丈夫一把吧!他也是太激动了,误会,都是误会啊!”
“误会?”徐志鹏寒着张脸,语气低沉地为自己的好兄弟打抱不平道,“你们平日里吃的那些药膳,不过是名字相似的赝品,是有人鱼龙混杂想要谋求暴利!”
“而你们非但没有发现这一点,还串通奸人到厂区闹事,直接将事情做大!”
说着,徐志鹏瞪眼看向床上的男人,恨声道,“你知不知道,诬陷可是要坐牢的!”
“这——”
听到徐志鹏一顿呵斥,男人彻底愣住了。
他本能地看向自己的妻子,却发现妻子已经悔恨地低下头去。
“大林,我,我没办法啊,他们说给你治病花了很多钱,如果我不去厂区闹事,他们就不给治疗费用,所以——”孕妇说着说着便已是泣不成声。
也就是说,自己这妻子早就知道实情,却还去诬陷了人家?
男人心中想着,顿时觉得有点自惭形愧,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而徐志鹏也好像打开了叫冤诉苦的闸门一般,滔滔不绝地说教道,“我们XX制药,本就替那些黑心商贩背着黑锅,顶着所有人的唾骂!”
“况且,你妻子昨天失足从那么高的厂房顶上掉下来,是谁豁出命救了她?”
“是谁强忍着遍体鳞伤,出手保下你们的孩子!?”
“啊?瞅瞅你们今天什么态度?当我们是什么?”徐志鹏气得深吸了一口气,嚷嚷道,“玛德,真是气死老子了!”
听了他的这一番激烈的话后,男人这才恍然大悟,满脸责怪地冲着妻子吼道,“张莲!瞧瞧你干的好事?你疯了?你爬那么高!孩子不要了?”
“我有病,咱治不起,那就让我死好了!你做这种事,等孩子生下来,你让我怎么面对他!”男人懊悔至极,挣扎着一顿猛锤床板。
而张莲则还是泣不成声,哭得更加凄厉,仿佛一肚子的委屈全都憋在心里,无处释放一样。
看到这一幕,薛任平静地脸上终于泛起了意思波动,出言制止徐志鹏道,“大鹏,你少说两句!”
徐志鹏也觉得刚刚确实是自己太过激动了,连忙点了点头,讪讪地缩了回去,站到薛任的身后。
他此刻终于有点明白,薛任一开始在车里说的那句“劳苦病祸,苦的都是寻常人”的真正含义。
事到如今,谁对谁错?
男人是被害者,久病不起?女人拖着身孕忙里忙外,砸锅卖铁也想救丈夫?
而他们XX制药更是平白无故背了黑锅,受千万人唾弃责骂?
三方都有情可原,唯独那个贩卖假药膳的黑心商贩,和那蓄意搞垮徐家、抹黑甄家的幕后黑手,才是真正的罪无可恕!
薛任看着眼前的夫妻说着说着便抱在一起悔恨地痛哭起来,着实有些意难平。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揪出幕后黑手,将其绳之以法的!”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就是!放心!他跑不了,保证让他们好看!”徐志鹏也是连忙表态,跳出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听到二人义不容辞的保证,夫妻二人这才好转了不少。
“是这样的……”男人思前想后,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尽数道出。
原来在他卧床不起,急需用钱的时候,有两个年轻人主动找上了门来。
一开始他们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慈善组织,但后来却完全变了味,各种医疗费用高得简直离谱,而且隔三差五派一堆小混混来上门催债,为得就是逼着他们夫妻俩将情况公之于众。
但男人考虑到妻子是个孕妇经不起折腾,而自己又是这幅样子,这才多次回绝。
可谁曾想,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贪图那些钱,就不会——”张莲抽泣着又是哭了起来。
“你也是为了我才,这位,薛,薛先生,你们要抓就抓我吧?”男人将妻子搂在怀里,心疼万分地哭诉道,“就算看在她有孕在身的份上,我求你们了!”
然而,薛任却是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我这次过来,并不是想追究你们的责任,我是为了履行诺言,来救你一命的。”
要是真不近人情把你们供出去,别说这孕妇了,就算你是被害者,但却包庇这种事,也绝讨不了好啊!
男人微微一愣,张莲止住了哭泣,抽噎道,“是,是的,昨天薛公子在救我的时候曾允诺帮我们,我以为那是为了安抚我情绪的话——”
听到这里,就算男人再迟钝,也终于是恍然大悟了。
他连忙感激涕零地对薛任谢道,“薛先生是大好人啊!大恩公!恩公在上,我林安别的本事没有,但甘愿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恩公救命之恩!”
“报答的事就算了,下次遇到事先听个明白,判断清楚原委。”薛任没好气地说道,“别总张嘴就骂你媳妇儿,窝囊不窝囊?又不是欠你的!”
“这——”
林安满脸窘迫地挠了挠头,尴尬道,“我也是一时着急,我——”
“行了,道歉的话等你好起来自己被窝里说去吧!”薛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林安和妻子相视了一眼,皆是有些脸红。
薛任并没有立马尝试救治男人,因为油漆的味道实在太过浓郁,而且一会儿太阳升起,温度上升后会更加刺鼻。
所以,二人将这对夫妇送到徐家在冶山的专属疗养院进行了全身检查后,薛任这才为男人做了初步治疗。
说起来也没什么大的毛病,就是假药膳长年累月的毒素过剩,造成内脏里毒素堆积,压迫了中枢神经,导致血脉不畅而造成的。
像这种情况,只要利用‘醒气明针’之法将毒素按周期,一次次地排出体外,人体的机能便可以逐步恢复,直至正常。
在薛任的一番施针过后,林安原本憔悴苍白的脸顿时好转了不少,浑身上下更是说不出来的舒爽,就像是常年不活动的筋骨突然舒展了一样,五脏六腑都是倍感轻松。
“神医啊!当真是神医啊!”林安脸色狂喜,连连惊叫道。
一旁的张莲躺在病床上,看到自己丈夫恢复了往常的乐观心态,也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她才是应该被重点照顾的那一个,但却为了这个家承担了太多太多。
不过从十里八村的老话来讲,劳苦命生出来的娃身体倍棒,也好养活。
所以张莲也没有纠结太多,也跟着丈夫开心的笑着。
“他们就像是哪家的富二代一样,哦,对了!他们说他们的慈善机构叫什么中医十字会,其他的就记不清了。”林安努力地回忆道。
在经过一番详细的交谈后,薛任二人终于是听到了一条有利消息。
“马上去查查这个慈善机构!”薛任立刻对徐志鹏说道。
然而就在薛任觉得终于能缓口气的功夫,甄语冰的电话却是打了进来!
“喂?薛任!大事不好了!你们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刚有些进展,怎么,发生什么了?”薛任皱着眉头问道。
电话里传来甄语冰焦急的声音,“公关已经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了,‘假药膳’事件已经受到社会各阶层的高度关注,对于那些假药膳的质检报告也随之公布!结果是慢性毒药!”
“不论是媒体还是论坛都已经炸开了锅,督署方也已经立案侦查了。你们一定要快!甄家就要顶不住舆论压力了!”
这是甄语冰在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
薛任深吸了一口气,,放心下手机,心想:千算万算,还是比对方慢了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