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并没有否认胡天亥的话,更没有承认,而是直接点名正题地说道,“胡公子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古武世家不顾当年协议,准备贸然出世,我们这些世俗家族有些动作不也很正常?”
“呵呵,既然这样,那咱们三家今天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把大订单的归属权定了,如何?”胡天亥并没有纠结甄刘两家是否联手,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
因为在他眼里,就算是甄刘两家联手,也决然不会是胡家的对手!
“胡公子这般明目张胆地在私下底提唐老总做决定,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刘芸冷笑着问道。
“呵呵,此话非也,我胡家好歹也是古武世家,国家既然将这大订单抛出了,势必是能者居之。”胡天亥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成立这四方盟会,就是为了检测一下,你们这些世俗家族,到底有没有资格吃下这笔大订单!”
猖狂!明目张胆地挑衅!
众人本就来自各个世俗势力,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听到胡天亥说这话,心中又岂能好过?
但是,他们却无法反驳,因为四方盟会现在却是实力雄厚,更主要的是,他们忌惮胡天亥身后的古武胡家。
这些人身上沾了酒气,心中更是愤恨,但却只能在暗下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那里的薛任。
这一刻,薛任不只是代表着甄家,亦是代表着世俗界更大家族、势力的颜面!
只有他出手,甄刘两家联手,才有可能与四方盟会抗衡。
所有人都在眼巴巴地期待着薛任的答复。
“薛任——”甄语冰绷着俏脸,看着薛任。
她已经想好了,不管他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是退也好,是进也罢,她和甄家都将全力支持。
而事实上,薛任并没有让这些人失望。
他脚步调转,笑吟吟地走回胡天亥的身边,淡定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玩玩。”
“很好!来人呐!去把冯大师请过来!”胡天亥见薛任上套,直接招呼道。
沈家的大小姐沈钰一直站在那看着眼前这出戏,见薛任反转之下竟然选择鲁莽答应,她的眼底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这家伙难不成真的就只有医术和修为能拿得出手吗?
“真是有意思啊,唐哥,你不是说薛任是大智者,说以他的心性绝不会贸然被胡天亥挑衅吗?”沈钰满脸调侃地看向唐臣。
“额,咳嗯,可能薛公子是真有自信吧——”唐臣脸上尽是尴尬,硬着头皮解释道。
以一人之力想要对抗四方盟会,对抗古武胡家吗?
想都不敢想的事,那小子竟然如此轻易便答应了。
胡天亥胸有成竹看着薛任,嘴角泛起一丝阴冷。
虽然本家来援的高手还没到,但是对于这次酒会,本少可是早有准备!
而那位冯大师,就是他为甄刘两家精心准备的礼物!
心中思量着,胡天亥更是胸有成竹,自信地对薛任等人说道,“既然这次的对赌是四方盟会提出来的,若是内容再由我们来出,未免也太欺负人,这样,就以丹医药道来一绝高低,你们两家可都是以医术起家,若是在医道上若失败给我们四方盟会,想必也会心服口服!”
嘶——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胡天亥竟然狂妄到要以丹医药道来和甄刘两家对赌!
这是硬往枪口上撞,还是早有准备?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是觉得胡天亥应该是早有预谋。
然而,刘芸却是嘴角一挑,当即拨通了电话。
“喂?伍叔,把李神医请过来吧。”她风轻云淡地说道。
“好的,小姐。”二层休息室中,老者恭敬地答复道。
见此一幕,胡天亥一皱眉,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参加舞会,竟然还随行带着位神医?”
“胡公子见笑了,只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刘芸故意将‘不时之需’四个字咬得很重,众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刘芸竟然早就猜到这一点,事先做了准备?
既然刘家早有准备,那甄家——
众人纷纷看向薛任那边,却发现他们几个正在那里喝酒聊天,仿佛根本没有什么应对之法,已经置身事外,等着看四方盟会和刘家赌斗的好戏了。
这什么情况?一群人皆是有些发懵。
不过,时不等人,很快休息室的方向便有两拨人匆匆走了下来。
一方是四方盟会的人,在他们身后是一位灰袍长眉的老者。
而另一方则是刘家,那是一位穿着穿着朴素的麻衣老者。
看到灰袍长眉老者到场,胡天亥的脸上笑容多了不少,连忙上前迎接,陪笑道,“冯老,劳烦您出手了!”
哪曾想,冯姓老者根本不给胡天亥的面子,老脸一拉,沉声催促道,“赶紧开始吧,老夫每日要研究丹方药理,哪有功夫陪你们这些小孩子过家家?”
“是是是——”胡天亥连忙点头道。
而另一方,麻衣老者来到近前后,却是朝着刘芸一拜,恭敬道,“小姐,听伍管家说,您好像遇到了麻烦?”
“嗯,李老,待会儿你与那一位比拼丹医药道,切莫留手,好好挫一挫他们的威风!”刘芸一双凤眼紧盯着胡天亥,声音清冷道。
“小姐放心,老夫必将竭尽所能!”麻衣老者躬身道。
然而,谁曾想,那灰袍长眉的老者看到李神医后,嘴角却是露出一丝不屑的玩味。
“小娃子,老夫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与世俗的医者交手。”
听到这话,李神医浑身一颤,愣在当场。
要知道,他今年可是七十又八了,对方竟然上来就是一句小娃子,这谁能接受?
不过,那灰袍老者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记得上次我跟世俗界一位徐姓的道长比拼丹医药道,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只不过,当初老夫败了,完全不值一提。”他一脸唏嘘的感慨道。
薛任哪里知道这位口中提到的徐道长正是他师父,他听得两只眼皮一阵狂跳,心中更是惊骇。
好家伙!百年前?这老头究竟多大岁数了?
李神医这心里多少年都不曾出现这种紧张的感觉了,他鼓足了勇气,试探着问道,“前辈,不知您贵庚?”
“我嘛?呵呵,老夫今年刚好一百四十岁,真要算起来,老夫叫你一声小娃子你都担当不起!”灰袍老者笑了起来,底气十足,根本不像是一位已经活了一百四十年的老人。
一百四十岁!
众人简直是活久见,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确实,对方年长比这位李神医年长六七十岁,做太爷爷都绰绰有余了。
刘芸万万没想到,为了这次的大订单,胡家竟然派下来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李老,有把握吗?”她柳眉微蹙,有些担忧地问道。
李神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从他凝重的脸色来看,着实看不出什么自信可言。
“小娃子,老夫也不欺负你,只要你能将这东西炼制出来,今日的对赌,就算你们赢!”灰袍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绫罗轴卷,自信地笑道。
“别说我没欺负你,这次江北的大订单,国家要得是能够支援塞北一机密小队的特效疗伤药,若是连这东西都炼制不出来,你们如何保证疗伤药的质量?更别说产量了!”胡天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连连冷笑道。
李神医瞪眼看向老者放在桌案上的东西,脸上顿时一僵,嘴角万分苦涩。
“看来这老头算是白来一次。”薛任端着酒杯,心中不禁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