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远得到指示,脸上的阴沉瞬间变烟消云散,笑呵呵走了上去,开口询问道,“原来杜夫人和这位薛小友也认识啊,真巧!”
刘芸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自然是看到楚老太君到场了,但却并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冷冷一哼,说道,“何止是认识,他害得我儿不能自理,我与他不共戴天!”
“害你儿子?”楚鸿远心中大呼真爽,但表面上却是佯装意外地说道,“还有这等事?”
“二伯,你别听她胡说,她儿子杜宏本就是十恶不赦之辈,被薛任打了也活该!”楚岚连忙帮薛任解释道。
“你放屁!我儿至今还瘫痪在床,时刻都有生命危险!都是这小子给害的!”刘芸指着薛任的鼻子便骂道。
“好生残忍!”楚鸿远的脸上一骇,然后大惊小怪地看向薛任说道,“小子,你竟然是如此歹毒之人!”
“二伯!”楚岚皱着眉头说道,“薛任打伤她儿子是有原因的,他绝不是您想象那样!”
“哼!他是何等狂妄之辈我们大家能不知道吗?”
一直躲在后面看戏的齐靳,此时找到机会,连忙站了出来,借题发挥地呵斥道,“薛任,像你这种歹毒之人,手上一定沾满了鲜血!那些被你迫害的人一定心有不甘——”
薛任冷冷一笑打断了齐靳的话,开口说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
“老太君大寿之际,你的身上却带着凶煞之气!这是大不详!”齐靳趾高气昂地便是批判道。
好小子!字字珠玑啊!
楚鸿远险些感动地差点哭了出来,佯装一副犹疑地说道,“嗯,确实不吉利,不排除这种尽能。”
“齐靳!你瞎说什么?”楚岚气得一瞪眼,连忙辩解道,“薛任他连冶山公馆的凶煞之气都能消除,又怎会是个不祥之人?”
“怎么就不会?”齐靳冷冷一笑,不依不饶地说道,“大家想想,自从这小子来了,咱们这场寿典可曾消停过?”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眼睛一亮。
尤其是楚家众人,一个个顿时来了精神,惊呼道。
“是啊,自从这小子出现,这寿典就没消停过!”
“要是没有他,这寿典肯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了!”
“你,你们——”楚岚不服气地说道,“你们这是封建迷信!做不得数的!”
“岚儿!”楚鸿远连忙用长辈的口吻教训起来,“二伯知道你喜欢这小子,但你也看到了,不只是我们,大家都说他不吉利,你奶奶从小就疼你,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一个不祥之人呢?”
“是啊,岚儿,你要慎重啊。”楚老太君也是适时开口道,“你父亲不成器,若是把你嫁给一个不祥之人,奶奶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
薛任站在一旁,听得一阵皱眉,心中不禁骂道。
我擦嘞?这老太太变招了?改套路了?硬的不行换软的,改打感情牌了?
楚岚瞪眼看着楚老太君,心里就纳了闷了。
这老太君从小就看不上父亲这一脉,对她向来冷淡。何来的从小就疼爱自己啊?
看到楚岚一阵发愣,楚鸿远还以为她被老太君‘苦口婆心’一席话给制住了,连忙开口说道,“薛任,我要是你,现在就速速离去,只要你以后不再纠缠岚儿,我楚家看着甄老爷子的份上,保证既往不咎,如何?”
站在一旁的刘芸眼底闪过一道精芒,暗道,那老东西果然来了!
“呵呵!”
薛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讥笑道,“好一个既往不咎,我看你像空拿着一把锁走进钥匙店——您配吗?”
“你——”楚鸿远气得一瞪眼,顿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楚老太君干咳了一声,沉着脸说道,“薛公子,我楚家是看在甄老哥的面子上才打算放你一马,若是你再如此无理取闹的话,就休怪老身手下无情了!”
刘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家人一眼,很快便反应过来,原来这楚家和这小子也不对付!早说啊!
她冷眼盯着薛任,骂道,“小畜生!还不快滚?看到你我就晦气!”
见此一幕,众人也是忍不住劝道。
“薛公子,要不然你就先走吧?”
“是啊,回去找个风水师好好看看,说不定几天就康复了。”
薛任耳朵听着这群人的劝告声,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这些人确定是江南二流家族出身吗?连这种荒唐的歪风邪论都敢相信?就不怕被和谐了吗?
“薛任,咱们怎么办啊——”徐志鹏见情况不妙,连忙走上前来担心地问道。
“要不然咱们先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是徒生事端。”徐郜也好言相劝道。
他算是受够了这些所谓大家族人的丑恶嘴脸了,要不是徐家只不过是三流垫底,他早就翻脸不当人了!
听到徐郜这么说,楚岚心中更是觉得对不起薛任,歉然地说道,“薛任,真是对不起,要不,你今天就先回去?改天我去冶山找你,亲自向你赔罪!”
看着徐家父子誓与自己共进退的架势,薛任的心中很是感动。
他笑着说道,“这不怪你。”
说着,他环视一周,目光在齐靳、刘芸、楚鸿远父子和楚老太君身上一一扫过,不屑地说道,“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同流合污用在你们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哗——
众人一片哗然,皆是瞪大了眼睛。
这小子,竟然敢公然叫板楚、刘两大家族!这不就等同于和整个江淮叫板吗?
“放肆!”楚鸿远瞪着眼一声断喝,“你敢当众辱骂老太君,信不信我楚家现在就将你拿下!”
“二伯——”
楚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楚老太君冷言制止道,“岚儿,如此狂妄无理的小子,又怎能配得上我楚家?”
“奶奶,不是这样的,薛任是那样的人。”楚岚连忙解释道。
然而老太君却是脸上一寒,冷声喝道,“够了,事情经过我已经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了!薛任,你擅闯我楚家绣楼,不仅口出狂言,还大闹老身的寿典!现在,竟然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辱骂老身,老身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长辈!”
薛任冷笑一声,当即便是一甩手,说道,“终有一日,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果然,即便是敌人的敌人,也不一定能成为朋友。
本来还寻思着要帮助楚家共同干掉刘家呢,但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他异想天开了。
薛任没有低估人心,却低估了这些大家族对于脸面,这种虚荣的执着。
“既然如此,那薛某就先行一步!”说罢,薛任体不给楚老太君再说什么的机会,冷笑着大步离去。
“那我徐家也先告辞了。”徐郜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声,然后带着徐志鹏头也不回地离去。
见状,楚岚连忙是追了上去,大喊道,“薛任,我送送你!”
看到薛任终于被赶走,楚鸿远父子二人脸上才有了喜色。
“母亲,此子绝留不得!”楚鸿远躬身提醒道。
楚老太君一双凤眼眯了眯,眼里闪烁着一道杀意,点头道,“不光是他,这个徐家也要斩草除根!不过这件事,暂时先放放,眼下还有正事。”
说起正事,她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刘芸,沉声道,“刘家未免也太看不起老身了,就派一个女人来贺寿?”
刘芸冷冷一笑,丝毫不客气地说道,“女人给女人拜寿,理所当然!况且,我刘家又不是真心来拜寿的!”
“哼!牙尖嘴利的丫头!”
楚老太君满脸不屑,刚想说些什么,老管家却是一脸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老太君!唐老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