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群议论声也低了下去。
看见场面变冷,冯婕忍不住说道:“万一,它又像刚才那件明琉璃罗汉像,又是一件唐
代工匠造出的,一模一样的瓷器呢?”
“它确实并不止一件,这世上有两件,另一件收藏在哥本哈根的博物馆。”刘万书笑道:“
而且琉璃和唐瓷的烧制工艺不一样,尤其是唐代鱼藻纹罐是贡品,官窑烧制,除非工匠冒着
满门抄斩的风险,否则没人敢偷愉造假。”
刚才还兴奋的人群,已经喧闹不起来了。
陈老板虽然仍保持着风度,但眼神透出浓浓的失望。
谁都没想到,这件鱼藻罐栩栩如生,竟然是赝品。
忽然间,李荣生朗声笑道:“刘万书,恶怕这回是你看走眼了吧!现世的鱼藻纹罐,确
实只有两件,一件在金陵博物馆,另一件也确实在哥本哈根!但你仔细看看,这只鱼藻罐上
有什么。”
“有什么?”刘万书被问得一愣。
“来,大家看看。”李荣生亲自走上前,拿着放大镜示意:“这只鱼藻罐上沾着泥土,质地
黑灰,而且透着一股阴气,瓷质也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变得有些灰暗......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有性急的人看出端倪,大惊道:“这难道是.....
“不错,它正是陪葬品!”李荣生大声说道:“这鱼藻罐上沾的泥土,是混了骨灰的墓土!
!而且上面的白矾泥呈灰白发青状,所以它是真品,而且一定是发掘于定南的墓葬群中!”
说完,李荣生嘲讽的看向刘万书:“那你说它是赝品,可有证据,品鉴结论如何?”
“这....”刘万书脸色难看,支吾着竟然说不出话。
他确实看这罐子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这时,陈老板长长吁出一口气,双手往空中一压,笑道:“两位大师都是高人,这次辛
苦两位了。不瞒在大伙儿说,这件鱼藻缸,我确实是从一个倒斗的手里买来的,他也确实是
从定南的基莽群里弄来的。这子的来路不明,我本难以向大家启齿,但没想到李老板火眼
金睛,竟然一口道破,我也就不瞒大家了。”
他脸上透着一股喜色,连脸色都红润起来。
四周的人群一阵大哗。
“我去,陈老板你这回该发大红包了!”
“陈哥,你捡这么大一个大漏,简直让我们羡慕啊。”
“亏得李老板鉴出,姜还是老的辣啊。”
人群又重新沸腾起来,兴奋不已。
陈老板也眉开眼笑,本来他买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想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一狠
心买下。
现在鉴定出是真品,他等于是白捡了几百万!
刘万书的脸色黑到极点,连话都说不出了。
李荣生根本不看他,大步走到两女面前,彬彬有礼的笑道:“辛苦两位女士作陪了,今
晚我在听海楼设宴,请两位赏脸吃个晚饭。”
冯婕一脸不情愿,可刚才已经答应,脸都绿了,勉强点了一下头。
凌青竹也秀眉紧蹙,又不便推辞。
李荣生笑着点点头,一脸春风得意。
冯婕暗中揪了一把白程渊,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来挡。
“你掐我干什么?”白程渊看她一眼,抬头说:“既然李老板请吃饭,那你们就一起去啊。
“白程渊。”冯婕没想到他居然让去,气得一跺脚,低声说道:“那可是你老婆,你就舍得
让你老婆陪这个土财主吃饭?”
凌青竹也抬头盯着他。
这可不是白程渊的作风,刚才刘万书想跟她握个手,他都还醋意大发。
现在让她去陪李荣生吃饭,怎么可能。
白程渊双手抄在裤兜里,说道:“既然是李老板赢了,吃个饭也没什么大不了,我陪你
们一起去。”
凌青竹一愣,没想到白程渊也要去,顿时释然。
反正有自己老公陪,她怕什么。
就在这时,李荣生笑着客气说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弄错了?刚才的彩
头,是请两位女士吃饭,并不包括你。”
他心中暗骂,这小子真是不知趣。
明明他想接近两女,才设下晚宴,这小子居然硬往上凑。
“不让我去是吗?”白程渊一皱眉。
冯婕也说:“李老板,既然是吃饭,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吧?”
“哈哈,那不一样。”李荣生哈哈大笑:“我订的晚宴,是专门宴请两位女士的,除了你我
三人,就没有别人,要是再多一人,气氛就不一样了。彩头就是彩头,两位女士刚才不也答
应了吗,不是想反悔吧?”
凌青竹秀眉起,她对这个李荣生是越来越反感,荷直像一条算计的老狐狸,说的话听
上去没什么,态度也很客气,但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就在这时,白程渊忽然说道:“李老板,你可要想清楚,真不请我?”
“白先生,我下次再请你吧。”李荣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次就请你先回。”
“那好。”白程渊点点头,走到场中:“本来我是看大家高兴,不想扫兴的,只是这饭也吃
不成了,看样子李老板也不欢迎我,既然这样,对于这只鱼藻罐,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你出来干什么。”刘万书正一肚子气,立刻把火撒在他身上:“你又不懂古董,难道你还
想品鉴一下。”
白程渊根本不看他,斩钉截铁的说:“这只鱼藻罐,是赝品!!”
“白程渊,你不懂不要乱说话!”李荣生忍不住眉头一皱,沉喝道:“张口就说是赝品,简
直毫无根据。”
旁边的人群也都皱眉看向白程渊。
这小子是谁?
一个在古董圈里没名气的外行,能知道什么?
而且这件鱼藻罐,李荣生和陈老板两位大佬都品鉴过,他们还能看不出这是真是假?
冯婕也低声说道:“白程渊,我知道你是想帮刘万书找回面子,但现在这场合,不是你
说话的时候。”
凌青竹也秀眉微蹙,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回去。
她了解白程渊,自己的老公并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