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有这里，公式套错了，之前讲过的。”
红笔在试卷上勾画了几下，苏宁久铁面无私地指出错误，看得林小池和林小萌两人一愣一愣的。
为数不多的几天寒假被他们三个充分利用了起来，因为图书馆不方便讲话，于是三人干脆每天准时出现在麦当劳，从早饭一直坐到晚饭，该吃吃该喝喝。
苏宁久给准备的卷子好几摞，大多数时候各做各的，等到两人做完了苏宁久再给两人讲题。
林小萌的水准还是高过林小池的，所以偶尔也是林小萌给他讲，三人互相交互检查，指出错误。
林小池这两天觉悟很高，都把手机那些信息给屏蔽了，坚决不和狐朋狗友联系，专注学习。
这天林小萌过来的时候给两人用保温壶端了鸡汤过来，“我妈妈做的，可好喝了，拿手菜，来吧两位，不用客气。”
“我妹妹这太会了，让池哥我好好尝一尝。”
专门准备好的一次性小碗给两人盛了鸡汤，林小萌看着两人，一脸期待。
苏宁久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鸡汤味道浓郁，放进去的香菇枸杞一类的配菜味道也烹煮了出来，鲜香细腻，也没有鸡肉的腥味，确实很好喝。
林小池也在一边赞不绝口，“真的很好喝，你没吹牛，替我向阿姨传达真挚的谢意。”
“没问题，我妈妈一定很开心。”
苏宁久抿了下嘴唇，“好喝。”
林小萌心满意足得到好评，开心地合不拢嘴。
苏宁久的记忆里，他很少吃过他妈妈做的饭菜，印象中唯一几次陈妃好不容易做了饭菜，结果都是以闹剧收场。
她总会和苏长云吵得脸红脖子粗，然后离家出走，过两天又回来要钱，这样的游戏她总是乐此不疲。
“明天大年三十，你们什么打算啊？”
“大概和我爸妈出去吃年夜饭咯。每年都差不多的节目，不会有多大改变。”
两人目光看向苏宁久。
“……我家也差不多，随便吃吃，然后在家看书。”
苏宁久抿嘴笑了一下，面上没有太多表情。
等到除夕过完，没两天他们就要继续上课，然后就是考试。等到春天过去，夏季刚来，便是最重要的高考了。
麦当劳的夜晚，人还是特别多，除了他们三个坐在角落学习，其余几张桌子也有人在，大家都会点些吃的喝的，不让店员们为难。
想起几个月后的高考，三人对望一眼，疲倦的神情里多少带了一些憧憬。
“妹妹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林小萌道：“设计吧。想学园林设计，哇，想想就很不错的样子吧！”
“这我倒没想到，还以为你要读会计啊，对外秘书之类的。”
林小萌嗤之以鼻，“那多无趣，还是园林设计好，我妈支持我。你呢？”
她反问林小池。
林小池想了想，特别坦诚地说道：“以池爷我这个水准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好不好。不过讲兴趣的话，我还是会继续弹吉他的。”
“组地下乐队岂不是更酷！”林小萌双眼放光，一副很崇拜的神情。
苏宁久听到这四个字也抬起头来，似乎很是赞同。“之前听你唱歌，挺好的。”
林小池咧嘴尬笑，“呵呵呵！你们不知道地下乐队每天都是混吃等死吗？摇滚是没死啦，但人都要先饿死了。”
上辈子搞地下乐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是历历在目的——惨，惨绝人寰。
“我觉得你是那种就算知道难，也会毫不犹豫走下去的。”苏宁久说得特别认真，目光也特真诚。
这话其实说得很在点上，他其实从来没有和苏宁久坦露过这一点，可苏宁久却已经提前察觉到并且理解到了他的心思。林小池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他笑得特别明显，林小萌歪着脑袋打量，不懂他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奇奇怪怪。
“那学霸……有想过将来想做什么吗？”
林小萌一直坐在苏宁久的前座，中间几次的伸出援手也是出自善良的本意，而因为林小池来了，才无意加入了这个学习小组。
她对苏宁久是那种很坦率的善意，不带半点别的意思。
“学霸你是不知道女生们私下怎么议论你的哦。”
林小池明显比本人更感兴趣想要知道，“怎么议论的？”
“天花乱坠吧。什么仙子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形容词，通俗点来讲，哪天要是看到你亲自去厕所大概会说‘我的妈呀居然亲自上厕所’这样的智障言论。”
林小池和苏宁久：“……”
“不过她们老说你不好接触，其实我觉得没有啊。我觉得你人挺好的，不招惹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招惹你，这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要干涉你为人的智障啦。”林小萌捧着脸，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苏宁久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林小萌看他居然是这样的角度，“谢、谢谢……”
“谢什么啦？”
“谢谢……你理解我。”
林小萌瘪了下嘴，眼眶突然就红了。“嘤嘤嘤。”
林小池：“……行了，戏差不多了。”
于是林小萌立马恢复正常状态。
“我想读戏剧类。”
苏宁久说完，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个的两人目瞪口呆。
林小萌在迟钝几秒钟后表示：“没错！不管是我，还是你，还是你，都要打破固有的偏见！谁管他什么男生必须怎样，女生必须怎样啦！喜欢的话，就是干！！”
她挥舞了几下拳头，林小池拍拍她的肩膀，“不愧是我妹妹。”
这一晚过后，大年三十当天林小萌还特意给两人准备了礼物。
她给两人赠送的都是她妈妈教她织的手套，暖绵绵的，特别舒服。
两人站在街头冲林小萌挥挥手，看到她蹦蹦跳跳穿过街道去和她妈妈碰面，然后一起回家。
林小池将戴着手套的手捂住苏宁久的脸，搓了搓他的脸颊，然后笑出声来。
“晚上出来放焰火吧。”
“晚上？”
“是啊，到时候我来接你。你可别和我说你晚上要早睡？”
林小池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
苏宁久笑了笑，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