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去?
盛晚诧然,看着秦老爷子那肃穆的脸庞,莫名有种要被训话的预感。
然而并不是。
到了书房,秦老爷子先是问了盛晚的身体状况,末了才道,“你放心,我既然承认了你的身份,你就是秦家的人,这点绝不会改。”
诚然,这个保证是对之前的绑架风波,还有那些闲言碎语的回应。
可不知道为什么,盛晚从中听出了几分警告。
但不是对她……
“大老远来一趟,你也累了。”秦老爷子没等盛晚回应又道,“二楼的花房添了不少新品种,还能怡性养神,我让人带你过去看看,不着急下去。”
说完就把钱伯喊了进来。
盛晚知道这父子俩有话要说,闻言很识趣,“谢谢...爸,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看了眼秦珩舟。
却正好捕捉到他眼中不加掩饰的讽意,就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事。
似乎从进来到现在,他的情绪就带着某种压抑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盛晚只能暂时收了思绪出去。
门关上,书房里的气压降至冰点。
死寂般的沉默后,秦老爷子率先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声音带着一抹颤意,就连神情也不复先前的强势。
秦珩舟不为所动,“做我该做的事。”
“什么是该做的事?”秦老爷子说着有些激动,“为了报仇,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就是你该做的事吗?一个秦家不够!你还要对付于家、林家……你这样,除了树敌,能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又怕了!”
秦珩舟寒潭般的双眸涌现几分狠戾。
“这,不一样…..”秦老爷子心中一颤,呼吸都沉重不少,“当年的情况,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要为这个家考虑……我知道你怨我,可你不该,连自己的幸福也一并牺牲。”
“她要是在,绝不会……”
“够了!”
秦珩舟冷声打断。
胸口陡然涌起的怒气裹挟着恨意而来,更伴随着熟悉的痛楚,蚀骨噬肉。
他闭了闭眼,直到情绪得以控制才继续开口。
“你没资格提她。”
当年既然做了选择,又何必再表现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
他已经做到他该做的,最基本的尊重。
“再越距,别怪我不客气。”
撂下这句话,秦珩舟便直接起身,却又听秦老爷子道,“那孩子呢,一个盛家,至于你赔上自己的婚姻吗?”
秦珩舟顿了下,“你都给了那样的保证,还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
他承认,最开始接近盛晚是有目的。
现在也是。
只不过,从来都不是秦蘅想的那样。
…
虽然知道秦老爷子是有意支开,但盛晚还是去了他所说的花房。
花房就建在二楼的一处露天阳台上。
是秦老爷子的私人地盘。
钱伯在前头带着她,介绍了一路,仿佛真的就是带盛晚看花的。
从钱伯口中得知,秦老爷子其实没有养花的爱好,只不过是因为他逝去的长女喜欢,所以这些年就保留了这个习惯。
花房的空间很大,且布置温馨。
里面种植了许多品种,虽然盛晚对花没研究,但单看数量也能看得出其珍贵及价值。其中有一株更是放在花房的阴处,用保温箱装起来的。
钱伯介绍道,“这是老爷子刚得的品种,神思花,据说整个华国不超过十株,能安眠养神,对老爷子的病也有舒缓的作用。”
神思花?
盛晚眉梢微挑,她只听过神思草,但没听过它还有什么花。
而且这外形,长得跟木兰花有些相似,白色的花瓣,中间的花蕊却是一抹猩红。
尤为鲜艳。
听起来,跟神思草是两个极端。
“这是从哪来的?”
盛晚说着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却被钱伯拦住。
“这是蒋老前不久寻来给老爷子的,他自己都不舍得碰,七夫人还是看看就好。”
蒋老?
给秦老爷子治病的那位家庭医生?
盛晚蹙眉。
大概是受了神思草的影响,她对这朵所谓的神思花没什么好感。
她也不相信一朵花还能有这种奇效。
想到这,她便拿出手机,“那我可以拍张照片吗?既然爸喜欢,我也想来日尽份孝心。”她用献礼作为借口。
钱伯对上她眼中的诚恳,一时也说不出拒绝。
况且只是拍个照片。
“七夫人请便。”
于是盛晚拍了下来,打算发给廖贞。
却在切换界面时看到黎晟早前发来的信息,不由一震。
但她没失神多久,很快就收了手机。
从花房出来,盛晚就看见秦珩舟站在阳台上,修长的身影在夜色的笼罩下莫名显得有些孤独,连脸上的面具都异常冷寂。
但刚走上前,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下去吧。”
盛晚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寻常。
只是在看到紧闭的书房门时,隐约察觉到一丝沉重的气息。
但她没多问。
反倒是钱伯在送两人下楼时忽然对盛晚道,“七夫人,只要您跟七爷能够和睦,就是对老爷子最大的孝顺。”
他意有所指。
盛晚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秦珩舟警告般的声音。
“她是我的人,该怎么做,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