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回到房间时，廖廖的电话正好打来。
“吐真剂的效果不错。”听筒里，她的语气平平，听不出一丝喜气，“黎晟把医院的数据调了过来，不出意外，那个叫宋秋野的发疯就是这阵子的事了。”
很好。
盛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廖廖过去在暗阁就是负责刑罚这块，当然，她是主药物的。比如神思草的研发，就有她的一份，如今虽资源有限，却不影响她的发挥。
记忆错乱，反复的头疼，精神和身体的折磨很容易会让人陷入自我怀疑。宋秋野毫无防备，问什么就说什么，那些照片跟视频已经盛晚删掉了。
删得干干净净，没有痕迹，也没有被入侵的迹象。
她知道，一旦落入秦珩舟手里，宋秋野根本瞒不住。那些不堪的回忆，是原盛晚的痛苦，盛晚不想它被传开，更不想再有人看到。
她也知道，尽管有低血糖的伪装，多疑的秦珩舟也不会完全相信。
倘若他用上次在萧山公馆对付她的手段，那么药性相斥，只会加快宋秋野发疯，到时就更不容易查到她身上。
“这个人，你很讨厌？”廖贞忽然问。
以盛晚的性子，不会轻易对付人，并且出手还这么狠。
吐真剂虽有后遗症，但不轻易对大脑受损，到宋秋野那程度，一定是盛晚还做了别的手脚。
盛晚没否认，漠然地道，“一个非要找死的人罢了，就当给你的吐真剂试试效果。”
盛晚承认，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过去的恩怨与她无关，只要没威胁到她，她一向不出手。可宋秋野贪得无厌，又虚伪至极，她实在没有耐心再应付他的下一次表演。
就连后路盛晚都找好了。
宋秋野靠着威胁，把他自己那个家养得倒是风生水起，吃穿不愁。就算失去他这个经济来源，房子跟车子的价值都足够他的家人撑到自力更生的那天。
她要让他们自己吐出来。
...
和廖廖说完，盛晚放下手机去洗澡。
出来时听到门响，盛薇的小脑袋从门后探进，一脸小心翼翼加渴望。
“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睡么？”
盛晚眼中闪过一抹异样，脸上却露出欢迎。
“当然可以。”
盛薇眼睛一亮，仿佛笑成一朵花。
头发吹干，盛晚刚躺下去，旁边的盛薇就凑过来，蹭了蹭她的手。
“姐姐，你今天是不是吓到了？”
“没有。”盛晚说着一顿，“你看到照片了？”
盛薇摇头，“爸爸跟妈妈不给我看，云姨也没看到，她是听到妈妈的话才误会了你......姐姐，那些不好的话你不要在意，都是气话来的。”
盛晚不聋。
是不是气话她听得出。
盛薇在这时又道，“那个宋秋野真是个该死的混蛋！我还以为那次是最后一次，没想到他居然还想再拿来威胁...咳咳......”
一说急，盛薇就止不住咳。
盛晚忙伸手轻拍她的背，房里只开了盏床头灯，昏黄中她的脸看不出表情，手上的动作却很轻，直到盛薇顺气后才开口。
“薇薇，如果你连宋秋野威胁我的事都知道，那你应该清楚，形影的意义已经不一样。”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盛薇浑身一僵。
“姐姐......”
“你为什么，还让我去参加俱乐部？去偶遇宋秋野，再让他误以为，我还对他有留恋？”
“不是的，姐姐！”盛薇急得从床上坐起，煞白着脸道，“形影是我送你的马...对我来说，它属于我们姐妹两个，跟宋秋野那么渣男无关...咳咳......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参加聚会，要不然我一定，一定不会让姐姐你去见他！”
“姐姐，你怎么会怀疑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改，我一定改，要是你不想我烦你，我也一定乖乖的，只要你别这么想我......”
温热湿润的液体从盛薇脸颊掉落，滴在盛晚的手臂上。
伤心欲绝。
盛晚抿了抿唇，不为所动，“那么蔡威呢，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话落，盛薇的脸色更加苍白。
“蔡威他......”她犹豫着。
盛晚干脆替她说出来。
“其实，喜欢蔡威的人是你吧。”
盛薇倏地睁大眼。
眼中的慌乱和无措在盛晚冷静的声音下无所遁形。
盛晚继续道，“我一直都很好奇，如果你真的为我好，为什么很多事情你都没有告诉我，也从没想过帮我恢复记忆。”
“你是觉得我不能恢复，还是，你根本不想我恢复？”
“蔡威失踪那段时间有来家里找过我，这件事你知道吧，或许，他当时就是来找你的？我想知道，他真的是溺水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