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舟果然没骗盛晚,很快就让她出院了。
但他们并没有一起。
毕竟他现在还在“出差”中,总不能无声无息出现在医院。
盛晚知道他在等人,所以没有多问。
在医院待了将近两个月,一晃眼时间就到了春末。阳光微烈,还没到中午,晒在身上便已经有了明显的炙意。
来接她的是盛家的司机忠叔。
“大小姐。”
盛晚嗯了一声,待坐进车后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二小姐在忙什么?”自从那天盛薇回去后,就没再来过医院。
虽然盛晚也不用她每天来,但对比之前的频繁,之后两天就跟消失了一样,电话也没接,她就觉得有些不对。
“这......”忠叔闻言迟疑了一会,才道,“二小姐就在家,只是,盛老夫人来了。”
盛老夫人?
盛晚诧异道,“什么时候来的?”没记错的话,她这位名义上的奶奶不是很讨厌京都的吗,怎么会突然从云城过来。
“老夫人是前天来的,现在就在家。”忠叔答道。
这意思是,专门在等她。
想到这阵子发生的事,盛老夫人的目的也不难猜了,原本她还想着去黎晟那里走一趟,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中途,盛晚还去买了个手机,这样才好跟黎晟联系。
她住院时黎晟有偷偷溜进来过,他跟廖廖都被这次爆炸吓个半死,当时秦珩舟还没醒,盛晚担心会被发现,便把计划告诉了他。
得知她有打算,他这才放心下来。
当初在船上,盛晚给了权叔两个选择,要么等死,要么就跟她合作。
权叔选了后者。
当然,盛晚对他并不信任。
毕竟过河拆除这种事,权叔不是做不出来,所以她也有防备。在帮助他们脱困时,她给权力辉跟权叔分别都下了药。
当然,要想解开,还必须得配合她的银针。
否则光是发作时的痛苦,就能让权叔他们父子没了半条命。
既然秦珩舟说他的人在京市发现了权力辉,那么应该是权叔他们找上门了。以防万一,盛晚给黎晟发了信息过去,让他多留意。
也要多小心。
黎晟很快回她会的,还把她的新号码做了保护。
...
没多久,车子便到了盛宅。
盛晚刚进门,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说话声。
待走过去,果然就见和睦热闹的一幕,与她孤零零出院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
除了盛夫人和盛薇,许久未见的盛烟也跟着盛大夫人来了,此刻就坐在一个年逾七旬,打扮端庄又古板的老妇人身边。
也不知说了什么,老妇人的脸上浮现浅浅笑意,冲淡了原本的肃穆。
而老妇人另一边坐着的,正是云秀河。
看来,这就是盛老夫人了。
“姐姐!”
盛晚一出现,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就被按下暂停键,还是盛薇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走到她身边,眼中带着担忧。
“姐姐,你还好吗?”
她说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盛晚会生气。
气是肯定的。
盛晚虽然不奢求这些所谓的家人,但既然要用亲情来束缚她,就总得自己先做到不是。
“我很好。”她忽略那些落在身上或挑剔或防备,亦或是嫌弃的目光,“就是有些奇怪,还以为家里发生什么,才只安排忠叔来接我,原来是在这聊天说笑,倒显得我这个住院的人不合群了。”
她说得毫不客气,明眼人都能听出讽意。
“盛晚,你胡说什么!”盛夫人呵斥了一声,表情却有些不自在。
女儿住院,她只去过一次,之后还闹了这么多事出来。饶是她觉得自己作为母亲,出发点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无愧于心,这会架势也有些摆不起来。
相比盛夫人的心虚,盛大夫人则显得从容许多。
她故作惊讶道,“晚晚,你怎么自己出院了,我跟你母亲还商量着下午一起去接你,这才先让忠叔过去的。”
说完她又笑道,“你看你这孩子,是不是知道你奶奶来了,所以才想给她惊喜,快,你也许久没见到你奶奶了,还不赶紧打个招呼。”
怪不得盛夫人会被吃得死死的。
跟盛大夫人比起来,段位差得简直不止一星半点。
而经过提点的盛烟显然也成熟不少,那张脸挂着亲近的笑意,甚至温温柔柔的,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存在。
“是啊晚晚,虽然奶奶以前对你很严厉,但从你出事到现在,她老人家就一直惦记你,如今还特地从云城过来,你还要介怀以前吗。”
啧。
这是变成美人蛇了。
果不其然,这话说完,盛老夫人便冷哼一声。
“看来是我这老婆子上了年纪,不中用了,难怪你连你云姨都不放眼里。”她冷笑道,“不过是攀上秦家,你就这么沉不住气,果真是眼皮子浅,没出息的东西!”
说完她也不给盛晚辩驳的机会,转头吩咐盛夫人。
“你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她看了眼有些战战兢兢的盛薇,强硬道,“今晚的宴会把薇薇也带上,就算身体不好,也不能浪费盛家多年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