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参鹿肉汤。
弄了半天,秦二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盛烟显然也发现了。
耳根一红,脸颊顿时有种被火烧的热意,却并不反感。
结果下一秒,耳边就响起清脆的声响。
四溅的碎片混着汤汁落在地上,就连餐布也不可避免。
秦彦一改先前好脾气的模样,对着佣人大声斥道,“这么烫让人怎么喝?等下烫到小爷了,你来赔小爷的舌头吗!”
他突然发难,打了秦二夫人一个措手不及。
“秦彦,你发生什么疯!”
盛烟也吓了一跳。
盛晚原本也被吸引了注意,却在要看去时忽然捕捉到身旁一道粗重不匀的呼吸声。
是秦珩舟!
扭头看去,就见他此刻低着头,不知为何胸口起伏得厉害。
因为角度的关系,她看不清秦珩舟此刻的模样,但从他紧握至手背迸出青筋的模样来看,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仿佛,很痛苦。
“七爷,你……”
刚开口就被碎碗的声音盖过。
却是秦彦又摔了两个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能不疯吗!这么臭的汤,光闻味道就要吐了,这么想害死我,干脆直接找个棺材把我埋了算了!”
秦二夫人原本还在疑惑一道汤怎么会让秦彦跟疯了一样,待一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什么也顾不上去想了。
“秦彦,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造反啊你!”
汤?
味道?
盛晚心中一动,有什么念头迅速浮现。
秦彦这一闹,众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去,没人发现秦珩舟的异样。
盛晚连忙凑上前,却在要询问秦珩舟时不经意对上那双深渊般的眸子里耸动的猩红,破涌而出的暴戾跟嗜血让她不由想到那晚在萧山公馆时的他……
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盛晚甚至有种被猛兽盯上的致命危险,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秦珩舟攥住。
力道极大。
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盛晚闷哼一声。
秦珩舟泛白的薄唇艰难吐出一个字。
“走……”
没敢耽误,盛晚连忙扶着秦珩舟起身。
她大概能猜出秦彦这是在给他们制造离开的机会,故而当瓷器摔地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她一点停顿也没有,就近挑了个房间躲进去。
秦二夫人要气疯了。
她捂着胸口粗喘着气道,“你,你这分明是在打我的脸……”
这个小杂种!
装了那么久的听话,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她就知道,这是条养不熟的狗!
秦彦收回余光,继续投入到发疯的表演中,“不过就是几个碗,摔了就摔了,又不是赔不起,你有什么好激动的?我又不是摔你!”
“你……”
秦二夫人被气了个倒仰。
“三少你冷静一点。”一旁的盛烟看不下去了,“不过是一碗汤……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样会把伯母气出病来的。”
她挑了个看不见秦彦那半张脸的角度,故而声音没有一丝勉强。
然而秦彦听了却道,“盛小姐,说这话之前,有件事我得让你先知道。”他说着瞥了眼脸色铁青的秦二夫人,唇角浮现一抹嘲讽。
“你说的这个伯母,可不是我亲妈,真和我在一起,你是讨好不了她的。”
什么?!
盛烟一震,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什么意思……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秦彦直接道,“意思就是,我是个私生子,小三生的,懂了么?”
轰地一声。
盛烟大脑顿时变得空白。
……
另一边,盛晚刚把秦珩舟扶进房,就被他直接扑倒在地。
房间里铺了地毯,她这一摔并不觉得疼。
但因为没开灯,黑暗和封闭的空间都会无限放大感官。
就好比现在。
她能清楚听到秦珩舟的喘.息声,又重又热,喷洒在她的后颈上,紊乱难耐……似乎是在嗅着什么,脑袋在她的脖子上蹭动。
那种感觉,就像落入野兽口边的猎物,随时会被凶猛咬下一口。
盛晚不敢动。
冷硬的面具不时碰到她脆弱的后颈,带来一阵冰凉,但他的气息又极烫,仿佛要将她的皮肤灼伤,引起一阵阵颤栗。
“七爷,你冷静...啊……”
没有任何预兆。
后肩被撕咬的力量带来一阵钻心的疼。
尖锐的啃噬感狠狠折磨着血肉,久违的香甜如甘霖拯救着腐朽干涸的身体……不够,怎么也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低低的,破碎的……
如蚊蝇般细弱的声音,却又极大程度抚慰了狂躁的内心。
“我给你咬,只要,你别死……”
“阿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