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画舫密会
冷炼笙2025-09-24 16:063,549

“那就弹奏一曲试试。”李景隆笑着指了指远处端坐的琴师,语气随意,说罢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暖意散开。

秋水温顺地应了一声,走到那名满脸醋意的琴师面前,轻声说了句“得罪了”,便接过古琴,慢悠悠在案前坐下。

她身姿端正,抬手整理衣袖的模样,都透着一股不同于一般风尘女子的雅致。

老鸨见李景隆的酒杯空了,连忙谄媚地凑上前,伸手想为他倒酒,却被李景隆抬手直接制止。

老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尴尬地笑了笑,悻悻地退回到角落,不敢再轻易上前。

紧接着,秋水十指轻拢慢捻,琴音缓缓流淌而出。

起初是轻柔婉转的调子,像江南春日的细雨,淅淅沥沥落在人心上。

而后节奏渐快,又带着几分激昂,似山间清泉奔涌,灵动又有力量。

李景隆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双眼,静静聆听着琴音在船舱内回荡,嘴角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不得不说,秋水的琴技的确万里挑一,绝非刚才那名琴师所能比拟。

指法娴熟,情感饱满,显然是平日里下了苦功钻研的。

他一向偏爱音律,在这古代待得久了,更是觉得这种古朴的琴音最能让人沉醉。

良久,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李景隆才缓缓睁开双眼。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给老鸨,语气淡然:“赏。”

老鸨眼疾手快地接住银子,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将银子揣进怀里,又不停给秋水使眼色,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九爷敬酒谢恩啊!”

秋水立刻起身,快步走到李景隆身边,拿起酒壶,小心翼翼地斟满酒杯,动作轻柔。

“把银子还给她。”就在这时,李景隆扫了一眼老鸨,语气骤然变冷。

老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尴尬地掏出银子,递到秋水手中,嘴里还不停打着圆场:“是是是,九爷说得对,这赏钱本就该给秋水姑娘。”

秋水双手接过银子,躬身向李景隆行礼,接着端起酒杯,身子微微前倾,几乎贴到了李景隆身上,声音娇媚:“多谢九爷赏赐,奴婢敬您一杯。”

“九爷慢慢享用,小人先退下了。”老鸨识趣地躬身行礼,轻手轻脚退出船舱,还不忘贴心地带上了舱门。

李景隆接过秋水递到嘴边的酒杯,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身子,避开她的靠近,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秋水却并未气馁,再次为他斟满酒杯后,又夹了一筷子精致的小菜,送到李景隆嘴边。

她眼神炽热,不再隐藏眼底的暧昧,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逗。

这一次,李景隆没有再躲,张开嘴将菜吃下。

他知道,一味拒绝反而容易引起怀疑,毕竟他此刻的身份是“寻欢作乐的九爷”,太过疏离反倒不合时宜。

见李景隆接受了自己的投喂,秋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流露出一抹苦涩。

她顺势坐到李景隆的腿上,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哭腔:“九爷如果看得起秋水,可不可以帮秋水赎身?”

“我自幼家贫,父母早亡,后来被歹人拐卖,流落四方,一直孤苦无依...”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抹泪,模样楚楚可怜.

“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沦落到画舫里,做这供人取乐的营生...”

说到动情处,两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在李景隆的衣袖上,更显柔弱。

“若是九爷能帮我赎身,带我离开这里,秋水愿意一辈子服侍您,永不背叛。”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李景隆,补充道:“请九爷放心,我虽然沦落至此,但身子是干净的,从未被任何人染指...”

话音落下,秋水紧紧盯着李景隆的眼睛,满是哀求与期待。

若是寻常男子,见她这般貌美又可怜,怕是早已心软,满口答应。

可李景隆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伸手将她从自己腿上轻轻推开,接着缓缓站起身。

他见过不少故作柔弱的女子,却从未见过像秋水这样,既能用琴音动人,又能用眼泪摄人心魄的。

这女子太过聪慧,也太过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反倒让他更加警惕。

“九爷还是嫌弃我吗?”见自己被推开,秋水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委屈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模样越发可怜。

“你的琴弹得不错,但仅此而已。”李景隆语气平静,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我若是帮你,也只是因为你的琴技,并非其他。”

说罢,他便冲着舱外喊了一声,将老鸨再次叫了进来。

秋水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抽泣声立刻停了下来,眼睛里重新燃起期待。

“九爷,您有何吩咐?”老鸨躬身行礼,脸上堆满谄媚的笑,眼底却同样悄悄闪过一丝期待。

“从今日起,秋水我包下了。”李景隆从怀中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随手丢给老鸨,钱袋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秋水听到这话,顿时喜上眉梢,眼底泛起光亮,可还没等她的笑容绽开,李景隆的声音再次响起。

“记住,以后她只准服侍我一人,不准再接其他客人。”

“若她今后受到半分欺辱,我便拆了你这画舫!”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秋水的期待,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转为失望。

赎身是脱离苦海,包场却只是换了一种被束缚的方式,二者天差地别。

她原以为自己的柔弱与琴技打动了李景隆,却没想到完全不是她自己想的那样。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照办,绝不让秋水姑娘受半点委屈,请九爷放心!”老鸨笑着将钱袋揣进怀里,恭敬地连连应下。

秋水愣在原地,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景隆,有失落,有不甘,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我的朋友到了。”李景隆转身望向岸边,那里正有一艘小船缓缓驶来,他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老鸨识趣地拉着还在发呆的秋水,快步退出船舱,登上小船离开了画舫。

李景隆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嘴角悄无声息地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很快,小船靠上画舫,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走了上来。

来人摘下头上的帽檐,露出一张满是愁容的脸,正是魏国公徐辉祖。

“徐兄,快请坐。”李景隆笑着迎上去,招手示意他在桌前落座,亲自拿起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

此时船舱内只剩他们二人。

“李兄,实在对不住,衙门里琐事缠身,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徐辉祖抱拳行礼,脸上满是歉意。

“无妨,我本就闲来无事,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李景隆将酒杯推到他面前,笑着摆了摆手,“尝尝这酒,味道不错。”

徐辉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液入喉,醇厚的香气在口中散开。

可是紧接着他却脸色瞬间一变,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桌上的酒壶,惊讶地看向了李景隆。

李景隆笑着点了点头,重新为徐辉祖将酒杯斟满。

“想不到在这秦淮河畔的画舫之中,居然能喝到宫里才有的佳酿。”徐辉祖有些感慨的打量了一眼四周,忍不住说道。

李景隆笑了笑,举杯轻轻抿了一口:“我刚喝的时候也很意外,不过仔细想想,”

“这种监守自盗、中饱私囊的事,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看来这光禄寺的人得从上到下好好查查了。”徐辉祖皱了皱眉头,面露不满。

“我今日找你过来,不是为了这事。”李景隆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神色瞬间变得认真,“徐兄,你可知陛下这几次派往北境的将领里,有多少是吕家的人?”

徐辉祖的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他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有不少吕家子弟被提拔,具体有多少人派去了北境,还真不清楚。”

“李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吕文兴已经到北平了。”李景隆夹了一口菜,语气平淡地抛出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却像一颗巨石,在徐辉祖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他在北境时与吕文兴打过交道,深知此人能力平庸,却心胸狭隘,还爱耍小聪明,是个典型的卑鄙小人。

北平乃北境的咽喉要地,让这样的人去掌管北平,将来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他实在想不通,朱允炆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

“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很意外。”李景隆站起身,走到船舱门口,望着外面翻涌的河水,双眼微微眯起。

“但我担心的不是吕文兴这个人,而是他背后的吕家。”

“如今吕家在京都的威望越来越高,不断有人身居高位,再加上有太后撑腰。”

“一旦将来出了什么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徐辉祖也跟着走出船舱,站在他身边,听完这话,眉宇间的担忧更浓了。

若是吕家真心辅佐天子,倒也还好。

可若是他们像朱棣一样,抵不住权力的诱惑,凭借如今的势力,再加上太后的关系,很可能会引发一场比燕乱更可怕的灾难。

“李兄,你是担心吕家将来会反?”徐辉祖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声音压得很低。

“谁也不敢保证吕家会一直忠心不二。”李景隆皱着眉,面露沉思,“连朱棣那样受太祖器重的藩王,都抵不住皇权的诱惑,何况是如今权势日盛的吕家?”

“我只是不希望这大明的江山将来有一天姓了吕,更不希望吕家一家独大,彻底脱离控制,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

他转头看向徐辉祖,语气带着一丝托付:“我如今已经不在朝中,人微言轻,说的话陛下未必会听。”

“这些事,恐怕还得麻烦徐兄找个合适的机会,点醒陛下,让他多留个心眼。”

“李兄放心,我会找机会向陛下谏言的。”徐辉祖郑重地点了点头,接着打量了一眼李景隆,语气带着一丝关切,“那你呢?赋闲在家的日子,还习惯吗?”

李景隆苦笑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最稳妥的选择了。”

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他经历的每一件事,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几乎都是被迫的。

在这个弱肉强食、权力至上的世界里,没有人是可以完全为自己做得了主的。

似乎每个人都像被卷入洪流的落叶,只能随波逐流,尽力保全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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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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