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花魁凌心
冷炼笙2025-10-14 08:573,182

杭州城的暮色浸着胭脂香,漫过青砖黛瓦,最终拢住了城南那座灯火最盛的落凌轩。

三楼的“揽月”包厢内,鎏金铜灯悬在梁上,暖光淌过雕花紫檀木桌,将满桌珍馐衬得愈发诱人。

琥珀色的醉蟹卧在冰盘里,蟹膏凝着莹润的光,清蒸鲈鱼缀着翠绿葱丝,汤汁泛着琥珀般的油花。

就连那碟精致的水晶虾饺,薄皮里都能瞧见粉嫩的虾肉蜷缩着,热气裹着鲜气,在空气中织成绵密的网。

李景隆坐在主位上,指间捏着只青花缠枝莲酒杯,杯中琥珀色的女儿红晃出细碎的涟漪。

他没看桌上丰盛的菜肴,目光却似有若无地落在敞开的包厢门外。

那扇描金漆木门半掩着,能瞥见楼下回廊里往来的人影,远处传来的丝竹声悠扬不绝。

可这些热闹,都没入他眼底的沉静里,激不起半点波澜。

福生手握腰间佩刀的鲛鱼皮刀柄,全神贯注的留意着包厢内外的动静。

深入虎穴,他必须得全神戒备!

包厢两侧,六名女姬垂手侍立,个个生得眉黛含春,穿着半透的纱裙,裙摆垂到脚踝,露出的皓腕上戴着银镯子。

可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显然也被这包厢里异样的安静压得慌。

李景隆轻轻晃了晃酒杯,酒液撞在杯壁上,发出浑浊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丝竹声忽然弱了些。

紧接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上来,伴随着老鸨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声。

“官人,让您久等了!”

她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着红装的妙龄女子,扭着纤细的腰肢跟在老鸨的身后缓缓走入了包厢。

红绸裙裾拖在地上,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李景隆眉峰微挑,原本垂着的眼睫抬了抬,指尖一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留下灼热的痕迹,可他脸上的表情没变,只是将空酒杯轻轻放在桌上,“当”的一声,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惊艳!

这是李景隆看清那名妙龄女子时脑海中崩出的第一个感觉!

她梳着飞天髻,发间插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落在鬓边,衬得那张脸愈发莹白。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尤其是那双眼睛,抬眼时带着几分怯意,眼尾却微微上挑,像含着一汪春水解冻的湖,轻轻一瞥,就能勾得人心尖发颤。

她的美貌,已经不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是真的惊艳!

即便像李景隆这样阅人无数的人,也不由得心中一动,差点乱了心神。

他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京城里的贵女、江南的才女,哪一个不是容貌出众?

可眼前这女子,却偏偏有种不一样的气质,像是清晨沾着露水的红芍药,既有惊心动魄的美,又带着几分易碎的柔。

让人瞧着,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他指尖顿了顿,忽然想起古人说的那句“红颜祸水”,从前只当是戏言,如今见了凌心,才明白这话里的分量。

这样的女子,的确能让天下男子为之疯狂,哪怕是不惜一切,恐怕也有人愿意。

“官人,凌心到了。”老鸨见李景隆盯着凌心看个不停,笑得更殷勤了。

她推了推凌心的胳膊,低声道:“还不快给官人见礼?”

“凌心见过官人。”凌心这才抬眼,目光轻轻扫过李景隆,屈膝躬身,声音软得像棉花。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羽毛似的,轻轻搔在人心尖上,连包厢里原本绷着神经的福生,都觉得浑身一麻,手里的刀柄差点没握稳。

“免礼。”李景隆笑着摆了摆手,指尖落在酒壶上,轻轻转了转。

“就听说姑娘的舞姿冠绝杭州,即便在京都,也无人可以相媲美?”

为了见凌心一面,他花了重金,直接包下了整个落凌轩。

而面对这样的金主,老鸨自然不敢怠慢,一早就让凌心焚香沐浴,准备万全。

凌心听到这话,脸颊微微泛红,像染上了胭脂。

她再次欠身:“官人过誉了,凌心只是略通舞技罢了。若是官人不嫌弃,凌心这就为官人舞一曲。”

“好。”李景隆点头,扬声道,“奏乐。”

守在包厢外的乐师早已准备好了,听到吩咐,立刻响起了琴音。

先是清脆的古筝,接着是竹笛和琵琶,旋律缠绵婉转,像江南的流水,缓缓淌进包厢里。

凌心随着乐声抬起双手,红绸裙裾在她脚下散开,像一朵盛开的红莲。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划过空气时,带着几分柔媚。

转身时,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步摇上的珍珠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偶尔跃起时,红绸裙被风吹起,露出她纤细的脚踝,脚踝上系着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与乐声混在一起,格外动听。

福生盯着凌心的舞姿,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直到凌心一个旋身,红绸扫过他眼前,他才猛地回过神,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再次将注意力放回门外。

唯有李景隆,依旧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慢慢饮着,一边看着凌心跳舞,脸上带着淡淡的欣赏。

可那欣赏里,没有半分痴迷,更像是在看一场寻常的表演。

他的目光落在凌心的动作上,仔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姿态,每一个眼神,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凌心的舞姿,的确惊为天人,可是她今天遇见了对手。

琴音渐渐弱了下去,凌心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最后一个旋身,她屈膝躬身,停在了李景隆面前。

因为跳了许久,她的额角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从耳朵到脖颈,都漫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呼吸也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着。

她抬眼看向李景隆,眼里带着几分期待,又带着几分怯意,那模样,让人心生怜惜,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

“赏。”李景隆放下酒杯,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几分赞许。

福生听到这话,立刻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直接丢给了老鸨。

老鸨眼睛都亮了,急忙伸手接住,脸上的笑容堆得像朵花:“多谢官人!”

她一边说,一边给凌心使了个眼色,然后快步凑到李景隆近前,带着几分暧昧:“官人,凌心不仅舞跳得好,书画、棋诗也是一绝!”

“若是官人今夜愿意留宿,凌心一定能好好伺候官人,让官人不虚此行!”

面对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整个落凌轩上下都已经把李景隆当成了财神爷。

李景隆没说话,只是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目光再次落在凌心身上。

凌心感受到他的目光,脸颊更红了,垂着头,手指轻轻绞着裙摆,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包厢里的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窗外传来的丝竹声,断断续续地飘进来,衬得这包厢里的气氛,愈发微妙起来。

“一舞足以。”李景隆抬手摆了摆,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狎昵,反倒带着几分郑重,“凌心姑娘天人下凡,怎敢让她太过辛苦?”

“今夜来此,一是因仰慕姑娘已久,二是有几个问题想向姑娘请教。”

“答一个,一锭金。”

听闻此言,老鸨的眼睛瞬间亮了,眼神中满是贪婪,“官人请问!我等必然知无不答!”

凌心却没像老鸨那般激动,只是微微欠身一礼,动作轻柔,尽显动人身姿。

李景隆没理会老鸨的殷勤,目光依旧落在凌心身上,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酒液在杯壁上划出浅浅的弧痕:“第一个问题——刺杀吴王的密令,是谁下的?”

话音刚落,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老鸨脸上的笑容僵住,原本凑上前的身子猛地顿住,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官...官人!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她慌忙摆着手,额角已经沁出了冷汗,“刺杀吴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咱们落凌轩哪敢沾这种事?您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

“我问的是凌心姑娘。”李景隆冷冷打断她,眼神像淬了冰,扫过老鸨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你住口。”

他再次看向凌心,语气里添了几分逼问:“是天子,还是太后?”

随着最后一句话音落下,老鸨和其余所有人全都变了脸色,有的往后缩了缩,有的眼神慌乱。

唯独凌心,依旧垂着头,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连方才那几分羞涩都没褪去,仿佛李景隆问的不是什么灭族重罪,只是寻常的家常话。

“官人,您真的误会了!”老鸨见凌心不说话,急忙又凑上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就是个普通的舞姬,平日里只知道如何伺候客人,哪懂什么密令?”

“这落凌轩里的大小事,都是小的做主,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啊!”

李景隆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么?”

他的目光扫过老鸨,又落在凌心身上,语气笃定,“如果我猜的没错,她才是这落凌轩真正的主人吧?!”

老鸨一听,再次愣住,慌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凌心,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慌乱地回头看了凌心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手心里早已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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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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