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孝康皇帝之死
冷炼笙2025-11-24 09:313,602

夜色渐深,泷州城笼罩在沉沉的寂静之中。

唯有城头的戍卒手持火把,警惕地巡视着,火光在夜色中摇曳,映照着斑驳的城墙。

客栈内,李景隆斜倚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名吕家门客。

福生大步上前,一把扯掉塞在中年人口中的破布。

中年人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起伏不定,脸色因缺水而显得格外苍白。

他惶恐地低下头,长时间被破布堵塞口鼻,让他忍不住干呕了几声,神情狼狈不堪。

刚才被押上楼时,他曾奋力挣扎,导致右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污渍。

“既为吕家门客,为何会出现在乱匪老巢中?!”李景隆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利刃,划破了屋内的沉寂。

中年人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被这股气势震慑。

但却依旧垂着头,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摆明了不愿配合。

李景隆眯了眯双眼,眼中寒光更盛,再次追问,语气越发凌厉:“泷州之乱,是否与京都吕家有关?!”

这一次,中年人迟疑了片刻,缓缓抬起头。

看向李景隆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刻意装出来的茫然,嘴唇动了动,却依旧没有吐出半个字。

一旁的福生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

左手大拇指轻轻一弹,腰间的佩刀“呛啷”一声弹出半寸。

寒光乍现,逼人的锋芒让屋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王爷误会了...”中年人浑身一震,显然是被这刀光吓破了胆,终于开口求饶。

声音沙哑干涩,“在下早已不是吕家门客...”

听闻此言,李景隆顿时眉头紧锁,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明显的失望。

他原本满心期待,以为能从这人身上找到吕家参与泷州叛乱的证据,借此机会一举扳倒吕家这个心腹大患。

可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否定了与吕家的关系。

“把话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我刀下无情!”福生右手按在刀柄之上,语气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面露无奈之色,眉头紧紧锁起。

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终于如实交代:

“在下曾经的确是吕家门客不假,承蒙吕家收留,待我不薄。”

“但数月前,我已被吕家赶出家门,甚至遭到追杀...”

“只因在下曾经帮助吕家家主吕思邈之子吕文业强抢民女...”

“事发之后吕文业被关入了天牢,在下也被吕家追杀,走投无路之下,才逃到泷州,上山为匪...”

“至于吕家是否与泷州之乱有关,那就不清楚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李景隆脸上的失望之色更甚,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原以为苍冥山的乱匪背后有吕家撑腰,自己正好可以借平乱之机,抓住吕家的把柄,趁机将这个盘踞朝堂多年的庞然大物扳倒。

可结果却并非他预想的那样,眼前之人不过是吕家弃子,泷州之乱似乎与吕家毫无关联。

说起来,眼前这人沦落至此,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当初借刀杀人,设计将吕文业送入天牢之事引发的连锁反应。

想到这里,李景隆心中一阵失落,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不过王爷若是想对付吕家,在下倒可以告诉王爷另一件隐秘。”中年人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李景隆的失望与不甘,突然话锋一转。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无比认真,语气笃定地说道:“这件事,绝对可以让吕家陷入万劫不复的覆灭危机!”

正沉浸在失望中的李景隆不由得一愣,眼中的失落瞬间被惊讶取代。

他猛地坐直身体,紧紧盯着中年人,急切地追问道:“什么隐秘?!”

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并未直接回答。

而是抬起头,直视着李景隆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谈起了条件:“不知王爷是否愿意饶在下一命?”

“只要王爷答应不杀我,再给我一条生路,我便将这隐秘和盘托出。”

李景隆面无表情地看着中年人,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沉吟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字字斩钉截铁:“如果你透露的隐秘的确对本王有用,能扳倒吕家,你不光可以活命,本王还会给你安排一处隐秘的住处!”

“让你今后不必再躲躲藏藏,安稳度日。”

“好!”中年人犹豫了一下,显然是在权衡利弊,片刻后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在下曾奉吕家家主吕思邈的密令,暗中追杀过孝康皇帝的旧部!”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客房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李景隆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圆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一旁的福生也是脸色大变,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中年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孝康皇帝的旧部?!

吕思邈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密令?!

他想隐瞒什么?!

“为什么?!”

李景隆眉头拧成川字,深邃的眼眸死死锁住对面的中年人。

语气沉得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中年人闻言迟疑着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珠转动着,像是在翻找久远记忆里的碎片。

“不知道...”他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几分恍惚,“我只记得,当时那些要杀的人,都曾跟着孝康皇帝去过陕西...”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记不太清了。”

“我记得,孝康皇帝那次巡视陕西回京后没多久,就染上了怪病。”中年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愈发低沉。

“一开始只是风寒,谁料越治越重,缠绵病榻近一年,终究还是去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仿佛那段往事带着噬人的寒意。

李景隆的心猛地一沉,他向前倾身,几乎凑到中年人面前,压低声音追问:“吕家派你刺杀孝康皇帝旧部,是在他死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中年人几乎没有思索,语气却异常肯定,“而且就在孝康皇帝去世的同一个晚上!”

他瞳孔骤然收缩,显然那段惊心动魄的记忆刻骨铭心。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道密令来得急如星火,吕家老二亲自传的话!”

“说事关重大,必须连夜动手,一个都不能留!”

李景隆眉头紧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如果中年人所言非虚,那朱标的死绝非简单的病逝!

吕家为何要在朱标刚病逝的夜里,就急着刺杀他的旧部?

而且偏偏是那些跟随他去过陕西的人?

这背后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标那场突如其来的怪病,恐怕也与陕西之行脱不了干系!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李景隆脑海中成型,有人在陕西对朱标下了手脚!

而那些旧部要么知晓内情,要么就是潜在的威胁,所以吕家才急于斩草除根!

而能驱使吕家如此行事的,除了权倾朝野的吕太后,还能有谁?

李景隆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将前后诸事串联起来。

朱标蹊跷病逝,嫡孙朱允熥被软禁东宫,庶孙朱允炆被册封为皇太孙...

这一连串的变故,哪里是什么天意使然,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这件事太大了!

一旦曝光,足以动摇大明根基,让天下陷入血雨腥风!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冷冷盯着中年人:“刺杀孝康皇帝旧部,岂能不留痕迹?太祖皇帝当年就没有派人彻查此事?!”

中年人脸上露出迟疑之色,斟酌着答道:“好像查过...当时京都风声鹤唳,锦衣卫四处抓人。”

“但我们得手后就按吕家的吩咐,躲到了西北,足足避了三年风头。”

“至于后来查得怎么样,在下确实不知。”

“三年后回到京都,我也不敢多问,只当自己从未做过那些事...”

他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悔恨,“可吕家倒好,居然想卸磨杀驴,派人追杀我灭口!”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李景隆沉默良久,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一旦泄露半句,必然会引发滔天巨浪。

“这件事,除了这间屋子里的人,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李景隆转头看向中年人,语气凝重到了极点。

“哪怕是你的至亲骨肉,也不能透露分毫!”

“否则,就算我想救你,也回天乏术,你听清楚了吗?!”

中年人浑身一震,连忙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敬畏:“在下明白!绝不敢泄露半个字!”

他看得出来,李景隆已经相信了他的话,而这也是他唯一的活命机会。

李景隆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摆了摆,向侍立在旁的福生使了个眼色。“你暂且保住了性命。”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不过你现在还不能走,我会给你安排一处安全的藏身之所。”

“等我查清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决定你的去留。”

李景隆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后果你承担不起。”

“在下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编造!”中年人被福生解开绳索,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

当即对着李景隆恭敬地行了一礼,神色无比坚定。

李景隆不再多言,挥手示意他退下。

福生上前一步,冷冷道:“走吧。”

中年人不敢耽搁,低着头跟在福生身后,脚步踉跄地离开了客房。

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李景隆知道,在事情查清之前,这个中年人必须交由夜枭司严密看管。

既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被别人灭口。

他独自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青石板地面被踩得发出沉闷的声响。

灯光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时而凝重,时而闪过一丝狠厉。

如果心中的猜测是真的,那他要对付的就不只是吕家这一族,还有那位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太后!

这场争斗,注定是你死我活,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路。

李景隆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几分凉意扑面而来,稍稍驱散了些许心头的燥热。

他望着远处泷州城的万家灯火,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朱标之死、朱允熥被囚、赈灾钱粮被贪...

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一张无形的大网,而编织这张网的,正是以吕太后为首的吕氏集团。

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

继续阅读:第一百九十三章 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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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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