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全身烫得可怕,死死地箍住我,看向我的目光犹如野兽般带着强烈的掠夺!
我有预感我完了!果然一整晚,我都在欲生欲死,忽冷忽热中度过,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我都分不清我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日光透过一抬眼,我就看到胡银皎深沉的目光对上我,我心里一咯噔。
“大白天的,想什么呢?”狐狸已经穿戴整齐,看我起床了,收拾起床铺来。
我赶紧一瘸一拐出了门,胡艳看到我脸上红艳的样子,本就低沉的目光更加晦暗了几分。
胡银皎收拾好床铺走出来,胡艳刚好走近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山主,之前我说过,在陈瑶的身上探得玉姬的气息,您还是不愿下手吗?”
胡银皎的目光凝成实质看向胡艳,胡艳顶着巨大的压力直视着胡银皎,在陈瑶身上找到一缕玉姬的真灵之气确实不假,还是在之前割破陈瑶手的那片碎镜子上发现的!那就更不可能有假了。
“再看看吧,说不定玉姬的一缕精魂只是附在陈瑶身上,她并不是陈瑶呢。”
“山主!你从前不是这般心慈手软!”
千年的寻找,不是没有找到别的有着玉姬气息的人,那时候,胡银皎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如今证据确凿,胡银皎却心软了。
胡艳看着胡银皎居高临下投下来的带着压迫意味的注视,不甘又愤怒地缓缓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就像山里的野兽一样,做出了臣服的姿势。
“本君自有安排,由不得你们插手。”胡银皎轻飘飘丢下一句,就走向陈瑶。
此时我正在分着学校发下来的早餐,加上胡艳一共四个人,四个碗里各有一个馒头,一杯豆浆,还有一个鸡蛋。
看着胡艳走过来的脸色不是很好,我以为臭狐狸又骂人家了,赶紧朝她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桌子边:“吃早餐,吃饱了才有力气!”
我胡乱把早餐放在胡艳的面前,胡艳面色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对我笑了笑。
这时,隔壁房间元岁传来惊天动地的惊叫声,随后就看他只穿了一条灰色裤衩就跑到我这边房来,满脸的惊恐,眼眶瞪得大大的,含糊不清道:“陈瑶,救救我,我被妖精缠上了!那个妖精把我的小灰吃了!”
一个大男人,边说边往我身后躲,我身边有胡银皎在,胆子大很多,迟疑着就往门口走,果不其然,一个长相精致,身段无比妖娆的女子裹着一条长毯子瑟瑟缩缩地站在门口,及腰的长发垂顺黑亮,一脸的无辜模样。
胡银皎只淡淡瞥了一眼,就径直走到餐桌前,慢条斯理又优雅十足地吃起早餐。
胡艳看了门口两眼,淡红的眸子精光一闪,才笑着走过去拉起女子的手:“没想到你还有这个造化!”
这话说得我和元岁一头懵。
“这是小灰啊,之前一直跟着我们,后来被元岁救了,她本就有了道行能够修成人形,可她长在山里,没什么劫难,这一次替陈瑶挡了一击,倒是促成了她这一劫,现在她已经脱去狐狸皮,化成人身了!”
居然是小灰!
我围着小灰转了一圈,戳了戳小灰白皙得仿佛剥皮鸡蛋一样的手臂,心里想着,小灰这个名字不适合她了。
胡艳张罗着要给小灰重新换一套衣服,挽着小灰走了。元岁也不好意思地向我告别,他要回去穿衣服。
我走到胡银皎身边坐下,带着羡慕问胡银皎:“你们动物仙都是这么好看吗?个个都是赛天仙似的。”
狐狸勾唇笑了一下,他的眉眼深邃修长,当真是面如净月,眼似莲华,垂眸不语的样子让我想到高坐云台的神。
此刻他化成了有着一头短短碎碎银发少年的模样,一笑,勾得我心脏漏了两拍。
“可即便这样我们不还是在追求化成人形,陈瑶,人才是万物之灵,人才是最具有神性的,你要摆正自己的观念。”狐狸说这话的时候,身上好像发着光。
我赶紧低下头,试图想要掩饰自己掩藏不住的喜欢,他是仙家,是狐狸,现在迫于淫威和他不清不楚,可终有一天他会离开,等到他修成了狐丹,他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到时候,大家尘归尘,土归土。
这么一想,我心里酸涩得眼前的大馒头都吃不下了,深呼吸了两口,我问胡银皎:“上次打败了山神,功德盘有点亮吗?”
狐狸微怔了一下,才开口:“没有,那点功德微不足道。”
我哦了一声,讪讪低下头继续味同嚼蜡般吃着馒头。
这时元岁重新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好些学校领导。
今天就是元岁推算的举行换阵仪式的吉时了。
我快速喝了一口豆浆,背起背包就跟着狐狸他们往外走去。此次换阵仪式在后山,我们到时,后山已经清场完毕,按照之前元岁的祝福圈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形阵法。
胡银皎双手插兜斜斜地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元岁在里面忙活,元岁一点没闲下来,他将漆黑的木娃娃放在香案上,与之一同摆放的还有很多东西,有银器玉器和一些冥器之类的。他忙的脚不沾地,终于在一阵念念有词后,跟着手上罗盘的方位,找到了之前他师傅埋聚魂幡的地方。
元岁定好位置,就指挥人开挖。旁边的几个穿着工人服装的大叔默不作声,拿起铲子开始挖起来。约莫半个小时,看到了朱漆的衣角,但是因常年累月被泥土掩埋,此时看着斑斑驳驳,红漆掉的厉害。
几个大叔看到那一角,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恐惧。元岁走过去,每个人封了一个红包,告诉他们,红包没封口,等到他们把箱子抬起来,自己封口,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大叔们有节奏地将那个朱漆红箱子抬起来,随着彭的一声沉闷的声音,大红箱子落了地。
随行的领导很多都只是听过学校的传说,却没见过,现在都争先恐后地探着头,想要一看箱子里的究竟。元岁让那几个大叔,赶紧离开,随后念念有词,他的木剑上洒了一层清水,随着清水沾湿封在箱盖的黄符,元岁一点一点将那黄色纸符揭下来。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转眼一看,胡银皎的状态似乎很不好,他从来都没有流汗的额头此时冷汗岑岑,我忍不住悄悄靠近他:“你怎么了?”
那一波一波的罡气和煞气仿佛钻进的毒咒一样,刺激着胡银皎,尤其是此地还是千年前的古战场,那时,他就是在这里失去了瑶琼,从此千年光阴再不得相见!胡银皎淡银的眼眶开始泛出丝丝不同寻常的殷红,他盯着元岁,一点没顾得上回应我的问话。
“狐狸,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