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额头直冒汗,“我,我肚子疼,等一会再出去。”
“是个女的?”
“还有个男的。”校长赶紧解释,
“不管你是什么人,赶紧出来,否则别怪本道引下天雷将这里劈开。”
一听到那道士说要引天雷,我顿时脚都软了,可胡银皎说过,不能出去,不能让这五个魂魄受到惊吓。
我死死咬着唇,“道士先生,我真的肚子痛,我还怀孕了,你就让我歇歇吧。”
那青衣道士听到我说怀孕了,冷嗤一声,“周围胎灵都没有,何来怀孕一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欲哭无泪!不是人胎,当然不能看出人的胎灵啊!
那老师还在拧着门,我把全身的力气全部放在双手上,死死抵住,不给他们进来的机会!
“说不定这两人和妖孽是一起的,看我引下天雷,将这劈开,自然能见到您两位的庐山真面目!”
“师兄,这不好吧。”
“唯唯诺诺,优柔寡断,上次被狐妖欺骗,害观里丢失五本上古典籍,师傅将你关了半年,你还不醒悟吗!?”
青衣道士拧着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呵斥着元岁。
元岁支吾了两声,最终还是偃旗息鼓。
只见那道士双脚有规律地踏着步,手势快速变化着,他从腰带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白色笔迹划着笔力虬劲的符文。
一边的元岁双手交叉,做着道教的护法专用手势。
四周突然起了一阵疾风,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
“里面的人还不出来?”道士再高声问了一句。
我的额头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水。
胡银皎,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快撑不住了!
我不停地念叨着,对着外面无声摇了摇头!
“那就休怪本道不客气了!”
青衣道士步伐加快,昏黄的符咒划过他的指尖,顿时自动燃烧起来,天上很快聚集了不少黑云,一团一团快速向我所在的方向移动!
青衣道士抬头看到黑云已经压城,不断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勾着唇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我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雷鸣,每一声都好像打在我的身上,我的双腿已经酸软,不由自主瘫了下去。
好想出去,可胡银皎还没回来。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死死握住手里的玉壶。随着道士踏下最后一个脚步!一道闪电似乎将天地割裂开一般,将此间点成白昼。我死死闭着眼睛,将玉壶放在心口!
可预料之中的灾难没有发生,我试探着睁开眼睛,胡银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房间里,他笔直地站着,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又哭又笑,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泪水鼻涕擦了他满身。
“你还不回来,我都快被吓死了。”
狐狸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他的声线很清朗,带着一丝倦意,“没事了,没事了!”
这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召来的最低级的雷,胡银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化解,与此同时,他的手一挥,几个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嘴唇乌青的女孩子站在房间里。
胡银皎拿过壶身温热的玉壶,将盖子打开,顿时,里面五彩斑斓的魂魄各自找到自己的宿主,不带一丝犹豫地钻了进去。
眼看几个女孩子的全身皮肤快速变成正常色,胡银皎才停止念咒,也几乎同一时刻,那几个女孩子同时睁开眼睛,异口同声地喊出同一个字“妈!”
我长舒了一口气,外面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都奔着跑着来到保安室。
“你们是什么人?”青衣道士在检查了一番那些女孩子确认无异样后,拦住我们。
“师兄,师兄,我知道他们是谁?陈瑶,我认识的,是东北这边有名的出马弟子。这位。”
元岁看了看胡银皎,停顿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子,才继续道:“是她的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准老公,我们已经在准备婚礼了。”我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那青衣道士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劈错了人,此刻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咳嗽了两声,对元岁说了先回宾馆就走了。
元岁目送他师兄走远了,才一蹦三丈高地跳到我的面前,
“陈瑶,你来这里了,怎么也不和我说。”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之前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都显示关机!到底是谁不联系谁啊?”
元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忘了,我之前还在受罚呢。”
我正想问到底怎么回事时,一边的校长突然对着我跪下了,吓得我直呼使不得使不得,
可这大男人力气又大,不管我怎么拖拽,他都跪得笔直。
“大师的大恩,秦富不敢忘!这些孩子多亏了大师了,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怎么赎罪都是应该的,可孩子们是无辜的。”
秦校长说着,对我磕了三个头。
我赶紧去搀扶他,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秦富额头上一闪而过的红色圆点印记。
狐狸看着秦校长的目光也有所探究,他应该也看到了。
我婉拒了校长留我们吃饭的请求,带着元岁跟着狐狸又坐上五鬼轿子回了昆仑。
回程没有那么匆忙,五鬼抬着轿子慢悠悠从云层里穿过时,我看着厚重如棉絮的云朵,忽然想到秦校长头上的异样。
“你看到了吧?校长头上的红点。”
“嗯。”
狐狸又恢复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了。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一阵沉默,
“胡银皎,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狐狸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抬头看向我,我心里忽然一肚子气,也赌气不想理他,转过身,问坐在我右边的元岁。
元岁这次依旧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服,和之前那个青衣道士差不多的装扮,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腰间挂着一枚灯笼形状的玉佩。
“我之前好像在古籍里看过,说是文曲星的仙印就是一个红点,说不定,那秦校长就是文曲大人转世呢。”
他装模作样地摸着没有一点胡须的下巴,作思考状回答道,
“怪不得,我总觉得那人身上有很浓重的仙气,原来是天生自带的。”
元岁赞同地点点头,
“不说别人了,你说说你为什么受惩罚啊!”
我的话音刚落,元岁神采奕奕的眼睛顿时像被谁熄灭了光一样,黯淡了下去,“小灰不小心在观里败露了身份,偷了几本古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