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决绝,看到狐狸眼里的骐骥消失那一刻,我已经被雾渊带着飞远了。
狐狸一擦唇角的血,
勾起唇角,狠心的女人。
他翻身跃起刚想继续追,五个黑越越的人影裹挟着巨大的怒意朝他扑来。
哪里来的鬼将?胡银皎掐诀念咒唤出分身,可那些鬼将的恨意滔天,每一只身上都印着诡异的符文。
他们力大无穷又反应迅速,带着摧枯拉朽的架势将四周夷为平地。
胡银皎刚被雾渊偷袭此时心魂震荡,他只觉得烦躁至极,
为什么每件事都不能如愿?为什么每件事都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如今连阿瑶也弃他而去,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想到这里,他眉心腾起银色的印记,隐隐有银中泛黑的架势!
他的双手化为厉爪,照着那些鬼将的面门旋转抓去!
那些鬼将没有痛觉,他们继续呈包围状围住胡银皎,胡银皎叹了一口气,身形快得像一道箭,朝着他们的脖子咬了下去,
一个两个三个的鬼将倒在他的身边,他的嘴唇边滴答滴答流淌着漆黑的血液,看起来恐怖又诡异。
他踢开那些鬼将的躯体,等到天亮了他们被太阳一晒,也就消失了。
胡银皎正想继续朝雾渊那边追去,忽然一只青色的传信灵鸟飞到他耳边,
胡银皎附耳一听,消散的神智瞬间回笼,脸色也变了,他看着我消失的方向踌躇了一阵,最终决定回昆仑。
夜晚的风吹得我全身冰凉,连着赶了两个小时的路,雾渊终于往下降,落在一个山头上。
“你看,他没追来啊。”雾渊笑嘻嘻看着我,故意往我心里戳刀子。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我看着山脚下和昆仑山差不多的景致,脸上莫名的晦暗。
“无涯之滨就快到了,你给了我狐丹,按照约定,你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雾渊朝南边看了看,能隐约听到海浪声。
一丝疯狂从他的眼里蔓延出来,他像是见到久违的恋人一般露出诡异的微笑。
昆仑,西殿。
良久的沉默终于被一道娇滴滴的女声打破,
“山主,我只是出去给娘娘打水洗漱,没想到回来娘娘就不见了。”
胡银皎站在大殿中,四周灯火通明,香烟阵阵。
都是胡银皎花费了巨大的精力从香山取回来的檀香神木。
此木做成香有固元神,安魂魄之效。
可此时那个需要固元神,安魂魄的人却不见了。
“她去哪了?”胡银皎眼底一片凉薄,甚至都没有撩起眼皮看胡艳一眼。
胡艳咬咬嘴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山主,我真的不知道,弄丢了娘娘对我有什么好处?
胡艳本就长得人比花娇,此刻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滴下来,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你因西王母之故得以出禁域,如今娘娘又被你看丢了,看来放你出来是个错误。”
胡银皎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一层一层,涤荡在胡艳的心尖上,她不由自主全身颤抖,不!不!不要回去!死也不要回去黑水域。
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好不容易出了那个地方,不能再回去!不能再回去!。
胡艳想着,哆哆嗦嗦从身上拿出一张纸,那张纸已经褶皱了,可以看得出是很久之前写的,
胡银皎接过一看,瞳仁都不由紧缩,那熟悉的字迹,上面清楚地写着两个字,真相。
“娘娘什么时候写的?”或许胡银皎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带了一丝不稳,
从西王母苏醒,她就一直是呆滞的状态。
因魂魄没有归身,自然无法唤醒神识,
这么多天,胡银皎也想尽了一切办法,可都无济于事。
如今看到这写着真相的纸,这分明是娘娘亲笔所书!娘娘的神识恢复了?
他的激动被他狠狠地压着,胡艳看着诡异的胡银皎,心里的恐惧更甚,她哆嗦着想了想,才颤颤巍巍开口道,“大约二十天前,娘娘醒了之后,吩咐我准备纸笔。”
胡艳抬起眼皮一瞥胡银皎,随后把头垂得低低的,“当时我给您传信了,可您没有回复。”
二十天前,胡银皎摩挲着纸张的一角,
那不就是陈瑶闹脾气跳崖那天?
那时是有一只传信鸟在耳边,可当时只顾着救活陈瑶,无暇顾及其他。难道是当时瑶琼恢复了神智?
胡银皎压下心里的疑虑,“找到西王母,将功折罪。”
胡艳梨花带雨的一张脸顿时满是激动,她扑在地上不住地对着胡银皎磕头。
胡银皎不耐烦地挥手让她出去,她忙不迭起身出门,刚跨过门槛转身没走一两步,她把手心那五颗颜色变得漆黑的指甲随手一丢,拍了拍手,带着笑容径直离去。
胡艳走出房门,胡银皎脸色一变,忽然喷出一大口血。
一边的白仙阴沉着一张脸朝他而来,“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作死?你作死累的是我。”
白仙这话说得实在,自从胡银皎重新回山,药阁和炼药房的丹炉就没停过。
他拿出一些瓶瓶罐罐,胡银皎瞥了白仙一眼,眼神一丝起伏都没有直接脱了衣服,
白仙的眼神震颤,他看了一眼毫无波澜的胡银皎,压下心里的震撼,按照顺序给他身上的伤口上药。
那是怎么样的一具身体,浑身都是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刀伤,剑伤,钝器伤,还有不少的新伤。
胡银皎拖着这样一副身体是怎么撑下来的?等到他上完最后一道伤口的药,胡银皎才淡淡开口,“阿瑶走了。”
白仙收拾他的瓶瓶罐罐,一听,顿了一顿,“你还没想到她是因为什么走的吗?”
狐狸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白仙知道?”
白仙收拾好东西,背上他的药箱,“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到底是想要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应该懂。”
胡银皎怔怔地坐在上首,夜已过半,清风吹拂他的发丝,
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谁在叫,狐狸,狐狸。
谁会肆无忌惮叫他狐狸,他猛地抬头往外面看去,什么都没有。
他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缓缓闭上眼睛,嘴唇翕动,念出那个印刻在他和陈瑶双方脑子里的咒语。
随着情引香法咒的念出,一些画面在他的眼前徐徐展开。
他看到陈瑶和雾渊行走在山间中,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你来我往,雾渊推着陈瑶的轮椅,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
画面诡异的和谐却又诡异地刺眼。
他皱了皱眉头,视线放远了些,那是一条向南的路。
再往南走,就是海岸,南边的海岸?
不知为何,狐狸的心口狂跳,他来不及穿上外面的纱衣,径直往门外奔去,留下墨色的纱衣随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