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行语气微滞,凝眉看着桌上的地图。
“太子殿下可是察觉出了,有何不妥之处?”
“司金,泗水流域虽然广阔,不利于追踪缉拿。可你仔细看看,沿着泗水河流域所能抵达的所有内陆诸地,又有哪个,是顾景晨可能选择躲藏的呢?”
司金依着顾允行的话,认真的看着地图,心里面开始快速盘算了起来。
可是,良久之后,司金却一无所获。
顾允行的问题,确实是把他给难住了!
“属下愚钝,还请太子殿下赐教!”
“不是你愚钝,而是那个给顾景晨出谋划策之人,实在是太过狡猾!莫说是你,本王也委实想不通,这个顾景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说完,顾允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司金,宣祁侍郎与崇光即刻入宫,本王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是,属下领命!”
司金抱拳拱手,快速应声后,转身刚要离开,却被顾允行再次唤住。
“且慢!”
“属下在,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还有……阿齐,让他也给本王死过来!”
司金面上一滞,但还是很快领命,转身快速传令下去。
不过,司金倒是愈发好奇。
别人都是请入宫,有事商议,独独张俊齐与众不同!
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显是把顾允行给得罪惨了!
该不会……又与太子妃娘娘有关吧?
想来,十有八九是差不离了!
没用上一炷香的工夫,这三位便收到消息,连带着司金,四个人齐齐聚到了御书房。
司金将废太子顾景晨,疑似被鬼狼劫走一事,一五一十的重新说了一遍。
那三人听后,亦是大为震惊。
“太子殿下,此事皇上可知晓?”
祁悦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知道,皇上若是得知此事,会作何反应?
说起来,当初废太子顾景晨犯上作乱,皇上下旨将他贬为庶人,发配边疆后,祁悦便已经与他的父亲抱怨过。
如此弑父夺权的逆子,可杀不可留!
皇上一时心软,留下废太子顾景晨一命,将来,必将后患无穷,祸及江山!
言犹在耳,原以为,这不过是祁悦愤愤不平的牢骚之言。
却没成想,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印证!
“皇上身体抱恙,兹事体大,本王还未来得及告知。今日,本王急招几位入宫,正是为了此事。不知诸位有何见教,尽管直抒胸臆,不必心存顾虑。”
霍崇光与祁悦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的倒是挺热烈。
可是,他们两个人说来说去,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供参考。
此时,顾允行面沉似水,缓缓将目光转向了,一直缄口不言的张俊齐。
“现下要你说话,你倒是哑巴了?!真是该说的时候没话说,不该说的时候,顶数你话最多!”
顾允行这一番话,说的司金、祁悦、霍崇光三人,皆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他们都知道,素日里,张俊齐一向少言寡语,温文尔雅。
要说话最多的,在座几人,怎么数都轮不到张俊齐呀!
他们三个人虽然想不明白,可张俊齐却是心里面透明白,顾允行的言外之意,到底是什么?!
只见张俊齐不紧不慢的,向着顾允行微微颔首示意。
“回太子殿下,属下只是觉得,现下,事已至此,咱们要解决的当务之急,不是‘追’,而是‘截’!”
“不追了?去哪截?老齐,你能不能别卖关子,把话说给清楚些!”
司金不明所以,急着发了句牢骚,催促着张俊齐快些说下去,
顾允行现下,是越看张俊齐越觉得碍眼!
他就纳了闷了,以前跟这小子朝夕相处,出生入死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竟然如此面目可憎!
“说吧!”
顾允行冷冷的开口说道。
张俊齐哪能不清楚,顾允行看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面,又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也只是张俊齐与顾允行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已。
正经事上,他可是从不含糊的!
“是。属下以为,大行国疆域辽阔,这天大地大的,无论是谁,只要有心想要躲藏,便如那沙砾入海,绝难追踪!旁人尚且还耗得起,一日寻不见,便再寻一月。经年累计,倒也不愁不能将这个人给挖出来!可废太子却是不同,多让他在外游荡一日,对太子殿下的威胁,也便多一份!是以,咱们必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废太子!”
张俊齐话音刚落,司金便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没说一样!谁不知道,现下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尽快抓住顾景晨那个逆贼!老齐,你要是有主意,就快说!”
“对!抓是一定要抓的,但现下,咱们已然十分被动,若是继续一味被废太子牵着鼻子走,只顾着撒开罗网,铺天盖地的追缉他,怕是正中了废太子下怀!”
“张将军言之有理,那……不知张将军有何高见?”
祁悦听完张俊齐所言后,点头表示赞同。
“以属下愚见,首先,咱们便是要搞清楚,废太子此次逃匿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贼心不死,妄想卷土重来呗!”
司金神情轻蔑,语气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当初,那顾景晨贵为太子,深受皇上宠信,尚且一败涂地,沦落为丧家之犬!现下,他不过一介草民,戴罪之身,还妄想复辟?呵,真是想瞎了他的心!”
霍霍崇光亦是满脸的鄙夷,压根儿不相信顾景晨能够翻得起什么浪花来。
“没错,且不论废太子是否能够成事,但他定然是抱了这样的心思,才会半路逃走!那么,咱们现下,也设身处地的替废太子好好的谋划一番,到底还有谁,能够助他起事夺权?”
张俊齐说完,祁悦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张将军方才所说的‘截’,便是截断废太子所有后路!事实上,废太子这个人,并不重要。我们要防的,是他会做出来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