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絮的确是想要拿黎琪儿做实验,这不假。
但她也跟顾允行保证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危及黎琪儿的性命!
所以,这用药方面,兰絮必须要慎之又慎。
司银看出来了兰絮的犹豫不决和瞻前顾后。
越是如此,他心里面反倒越发的好奇、疑惑。
“属下斗胆,敢问太子妃娘娘,您要这天仙子与曼陀罗,不知想要作何打算?”
兰絮不知道该如何向司银解释,她要给黎琪儿进行催眠的这个想法。
思量之间,便只能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随口说了一句。
“不过是好奇而已。”
司银的心思,最缜密不过了,他看出来了兰絮有些欲言又止。
于是,司银未再多加追问,只是如闲话家常一般,与兰絮聊起了这两种药材。
“属下并无他意,只是怕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耽误了太子妃您详加了解。”
“哦?银大夫有何见教,不妨直言。”
“见教不敢当,只是提及这两种药材,属下便免不了要多交代两句。太子妃娘娘您不嫌属下啰嗦,属下便感恩戴德了。”
“银大夫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有什么尽管说,我虚心听之。”
“太子妃娘娘有所不知,这天仙子轻易可是碰不得!据《本草纲目》记载:莨菪之功,未见如《本经》所说,而其毒有甚焉。煮一二日而芽方生,其为物可知矣。云实、防葵、莨菪、赤商陆,皆能令人狂感见鬼,昔人未有发其义者,盖此类皆有毒,能使痰迷心窍,蔽其神明,以乱其视听故耳。”
兰絮听的云里雾里,但司银这番话的大体意思,她还是能够领会的。
“竟有如此烈性的药效,如此说来……若我只想取少量,呃……不对,应该说是是微量!用以制作出一种熏香,可使人五感延缓,明智松弛,精神涣散,不知该如何取量?”
兰絮搜肠刮肚,总算是准确的表达出了她的想法。
“这个嘛……”
司银故作迟疑,目光刻意停留在兰絮的面上,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
“怎么,这很难是吗?”
兰絮也很发愁,古时候又没有办法进行注射。
无论是阿托品,还是东莨菪碱,都不能通过口服的方式达到目的。
退而言之,就算可以注射,兰絮那些纸上谈兵的计量,也不能照搬过来,沿用到原材料上。
思来想去,兰絮觉得,唯有通过嗅觉,将阿托品或是东莨菪碱注入到人体内,才是最为有效和安全的手段。
对于兰絮的疑惑,司银浅笑着摇了摇头。
“这倒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属下这里便有一现成的古方,照方调配,取少量于闺房之中点燃,可有舒缓心神,催……情助兴的功效。”
司银说完,他自己倒是先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其实,司银是怎么想的,显而已是昭然若揭!
但这也着实怪不得他!
毕竟,兰絮的反应,确实有些古怪。
司银看着兰絮这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难免会心生疑窦,多思多想。
这天下的药材何止千万,兰絮什么都不问,却独独挑了天仙子与曼陀罗,这两味具有致幻效用,且毒性甚重的药材追问个不停。
一开始,司银还以为,兰絮这是想要研制出一种,药性猛烈的剧毒用来防身。
可随着兰絮不断的形容,司银慢慢发觉。
兰絮很明显并不是想要研制毒药,她的目的,似是更倾向于,研制出一种迷人心窍的“媚药”!
这个……就有些令人遐想无限了!
难道……顾允行与兰絮二人,私下里竟还有此癖好?
对此,司银颇为震惊!
但他身为医者,这些闺房之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于是,司银生怕兰絮不好意思开口,私下里,又抓着这些有剧毒的药材胡乱调配。
这才硬着头皮,向她提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意见。
可谁承想,兰絮一开始,还满脸期待的模样。
可是,听到最后,兰絮红着脸,瞬间便炸毛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是想要一种可以使人思绪放空的药剂,不是那种……控制情欲的媚药!司银,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小心我告诉巧香,你小子不学无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还……还一肚子花花肠子!”
司银大呼冤枉,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可是,光喊冤是没用的!
他现在,必须要竭尽全力,将功补过,才能将刚才犯下的错误遮掩过去。
“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愚钝,未能尽早领悟太子妃的用意。属下现已明白了您的心意,另想到一副方子,或许是您想要的。”
“你……你可想好再说!”
兰絮已然有些打怵了!
顾允行手底下的,都是些什么奇葩呀!
“是,属下省的。这剂方子可用于镇定心绪,舒缓经络,放松神智。若调整计量,轻则使人思觉失调,重者可使人谵妄臆想。不知……太子妃娘娘觉得此方可适用?”
“天呐,这时代还是如此良方?!”
兰絮乍听到司银的这番说辞,顿时高兴的,险些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可她立马便意识到,如此欢喜,实在是有些失态。
于是,兰絮赶忙改了口,尽量做出一副一本正经,镇定自若的模样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嗯,或可一试!”
“属下明白。这剂方子效用显著,但调配起来,倒并不繁琐。只需天仙子三钱,炒熟待用,大草乌头、甘草各半两,五灵脂一两。颜末,搓丸,以螺青为衣。用时,取少许置于香炉内,燃之。至多不过一刻钟,便立竿见影。”
兰絮神情专注,倾耳倾听。
一边听,还一边不住的点头。
“不过,此方中天仙子与大草乌头皆有剧毒,制作时,虚万分小心。另,燃此药丸时,男子若饮过菖蒲酒,女子若饮过芫花汤,则药力更甚!”
兰絮犹如捡到了宝一般,绕着司银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