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是怪不得了!旁人,确是因利而聚,利散而崩。可是,他们怎么同?他们对相公你的恨意,那可真真是不共戴天!就这份深入骨髓的恨意,足以将这两个狗东西,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顾允行哭笑不得。
兰絮说话这语气,这神情,不但没有丝毫担忧的模样,反而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顾允行真的不知道,这个小妖精,到底是向着谁的?
“是呀!但无论多么恨,除了对付我之外,他们也各自有着各自的利益目的,这个,便是他们的软肋!小妖精,你问的疑惑,也是一直困扰着我,却又被我反复忽视的问题!”
之前,顾允行便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好似哪里不大对劲儿。
可若要他具体问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他又说不清楚。
这就好像是,有人在顾允行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薄纱。
而真相就在那层薄纱之后,影影绰绰,看不清也摸不着。
“那……相公,你为何说,泰勒札萨克和陀卅小将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便是找到顾允行?就顾允行那个草包,凭着他在外面打着滚的闹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就他那脑子,可真的是怪不得,我瞧不上她!”
兰絮说完,努着嘴向顾允行示意了一下。
顾允行心领神会,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伸出了手,自然而然的接住了兰絮吐出口的葡萄皮和葡萄籽。
“他是个无脑的废物,这不假!但谁让,他背靠梧桐,自然能够引得来……”
“屁!泰勒札萨克算什么凤凰!他就是狗屎!不,他是搅屎棍!顾景辰才是狗屎!”
兰絮说完,满脸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顾允行看着口无遮拦的兰絮,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面颊。
”莫要胡说!说惯了嘴,看你日后如何改!”
“改,是改不了了!不过,我可以尽量克制!”
兰絮笑着一脸奸诈,顾允行更是笑的一脸宠溺。
他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养的小祖宗,就得自己惯着。
“好,庶人顾景辰与泰勒札萨克都是腌臜的混蛋!可是,陀卅小将军不是呀!他现下,应该正被顾景辰带往上京。”
“你是怎么知道的相公?难道,陀卅小将军,就不能是跟泰勒札萨克在一起吗?”
“诶,不对呀,你怎么就确定,顾景辰没有跟泰勒札萨克在一起呢?分开……分开的话,岂不是更难相互制衡?一旦产生了距离,就势必会让他们愈发的猜忌!”
“没错!但泰勒札萨克为了避免这个猜忌,也为了让顾景辰能够安心离开,他便让顾景辰,将陀卅小将军给带走了!”
看着兰絮满面疑惑的摇了摇头,顾允行接着说道。
“泰勒札萨克此次是奔着夺宫而来,小妖精,你猜猜,若是他一但成功了的话,那接下来,他要做的是什么?”
兰絮一边品着茶,润了润嗓子,一边思索着顾允行的问题。
想到了可能性之后,兰絮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做……什么?做你呗!做掉你!刻不容缓!”
“没错!可你相公我,又岂是他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臭虫,便可以妄图染指的?”
“咦,相公,你这用词……是不是有些欠妥呀!”
兰絮一脸嫌弃的看着顾允行,她那紧鼻夹眼的模样,看的顾允行忍不住便会手痒。
总想对她动手动脚、上下其手!
“还不都是被你这个小妖精给带歪了!”
“好吧好吧,细节不重要!相公,你继续!”
“一但泰勒札萨克成功抢班夺权,那么,我要做的,必定是在第一时间,撤回两国交界地。并且,快速整合军队,趁着他政权未稳之际,以匡扶戎狄正统的名义,大举兴兵。”
“可是,泰勒札萨克也不傻,经过五年前的那一遭,他应该心知肚明,想要用封锁戒严的方式,将我困在大都,又或者是要捉住我,这都是痴心妄想!”
“那么,他既知我接下来的打算,又知道无法将我一举成擒。将心比心,若我是他的话,定会先派人,抄近路,快马加鞭的赶到边城。而后,一把火烧掉边城重地,庾司管辖内的三座仓囷!”
“先断供给,再断后路!为夫的后路,泰勒札萨克断不了,庶人顾景辰却可以!”
兰絮听顾允行说了这么多,总算是彻底明白了!
“哦,我知道了!泰勒札萨克让顾景辰提前赶回上京,就是想要趁你不在京中的时候,逼迫皇上禅位与他!”
兰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是,她的话,却逗得顾允行朗声大笑了起来。
“怎么了,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小妖精,你真当咱们的皇宫,是纸糊的不成?左右御林军、北衙禁军、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哪个都不是摆着看的。庶人顾景辰才被废没多久,就算加上皇后和被囚禁的赵家父子,也绝对不可能对付得了,父皇手下那么多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但凡他敢逼宫造反,那便是自寻死路!而且,还得是死的透透的那一种!”
兰絮看着顾允行一脸的坏笑,不禁打了个冷颤。
“相公,听你这话说的,到好似巴不得顾景辰能够逼宫造反一般?”
“确实!”
顾允行说着,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感觉到温度稍降了些,便又紧着为她添了热水。
“现下可好些了?”
兰絮巧笑着点了心头,“相公,那顾景辰不作不闹的,回了上京又能做什么?”
“卖惨!”
“噗……”
兰絮被顾允行这坚定的回答,逗得一下子把口中的茶水都喷了出去。
搞什么?
还卖惨!
当是选秀吗?
闹哪样?
可是,兰絮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明白了顾允行的言外之意。
皇上的性子,顾允行算是摸得透透的了!
皇上生性多疑,善猜忌,薄情却不寡义。
最重要的是,皇上耳根子软。于亲情一事上,更是昏庸已甚,不辨是非!